“郎君可还记得,”她倚着舱门轻笑,眉眼间尽是风情,“去岁文儒发难那日,你我在萧老太傅书房打的赌?”
裴惊竹擦拭剑穗的动作微顿,玉色剑坠映出她眼底狡黠。
“夫人若是输了……”
“便告诉大人那支金镶玉簪的下落。”
沈青黛突然扯开他衣襟,心口赫然有道箭疤与她的旧伤位置相同,“簪头藏着的砒霜,三年前就溶进嫡姐的杏仁茶了。”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陆竟遥的鱼竿挑飞数支火箭。
裴惊竹就着颠簸将人压进锦褥,剑锋削断射入船舱的流矢。
“夫人猜错了,那砒霜……”
他咬开她颈间细带,露出锁骨下新愈的疤痕,“是为今日准备的。”
沈青黛在漫天火光里望进他眼底,终于看清那些藏在权谋算计后的情愫。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她将染血的密账投入香炉,看着芙蓉纹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裴惊竹的吻落在她腕间朱砂痣上,官服盖住满地散落的珠翠。
乌篷船顺流漂向晨雾深处,船尾拖出的涟漪里,沉浮着半枚翡翠耳坠与带血的乌木簪。
那翡翠耳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仿若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惊心动魄。
而那带血的乌木簪,却似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随着水波渐渐远去,只留下无尽的回忆与感慨,在这悠悠天地间,缓缓飘散……
沈青黛靠在裴惊竹的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思绪却飘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的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对这世间的权谋争斗一无所知。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裴惊竹相遇,从此便被卷入了这纷繁复杂的权力漩涡之中。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
沈青黛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裴惊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当然记得,那时你在陈记书铺买书,不小心碰到了我,让我做了一回青天大老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沈青黛也笑了起来,“是啊,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不爱与人说话的书生呢。”
两人相视而笑,那些曾经的误会与纠葛,此刻都化作了甜蜜的回忆。
然而,他们的回忆很快被打断。
船舱外传来陆竟遥的声音:“前方有官兵设卡,我们怕是过不去了。”
裴惊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剑。
“夫人,你留在船舱里,不要出来。”
他转头对沈青黛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沈青黛却摇了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怕这小小的官兵吗?”
她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裴惊竹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一起。”
乌篷船缓缓靠近关卡,官兵们早已严阵以待。
为首的将领看到裴惊竹和沈青黛,冷笑一声:“裴首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裴惊竹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仿佛眼前的敌人根本不值一提。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沈青黛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悄悄对裴惊竹说了几句,裴惊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沈青黛走出船舱,对官兵们说道:“各位官爷,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路过此地,并无恶意。不如这样,我们愿意拿出一些财物,求各位行个方便。”
说着,她拿出了一些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官兵们看到这些珠宝,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为首的将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看在这些珠宝的份上,就放你们过去。”
裴惊竹和沈青黛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解脱,更大的危险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乌篷船顺利通过了关卡,继续向前行驶。沈青黛靠在裴惊竹的怀中,心中却无法平静。
她知道,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能和裴惊竹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
随着天色渐暗,乌篷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
裴惊竹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后,便早早休息了。
半夜,沈青黛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她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客栈外聚集了一群人,正对着客栈指指点点。
裴惊竹也被吵醒了,他走到沈青黛身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他低声说道。
沈青黛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我们都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勇气。
裴惊竹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爱意,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裴惊竹和沈青黛,冷笑一声:“裴首辅,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裴惊竹认出了这个人,他是三皇子的手下,看来三皇子已经对他们下了必杀令。
裴惊竹拔出剑,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沈青黛也不甘示弱,她拿起一把匕首,加入了战斗。
在激烈的战斗中,裴惊竹和沈青黛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了上风。然而,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陆竟遥突然出现,他带着一群人冲进了客栈,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在陆竟遥的帮助下,裴惊竹和沈青黛终于摆脱了黑衣人的纠缠,成功逃出了客栈。
他们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小镇,才停下脚步。沈青黛气喘吁吁地靠在裴惊竹的怀中,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陆大人。”
她对陆竟遥说道。
陆竟遥望着裴惊竹揽住沈青黛的手,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勉强道:“不用客气,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