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栗子分明用盐水浸泡过,怕是连西街那看似普通的炒栗摊子,都成了盐商传递消息的隐秘暗桩。

“夫君可知这大明寺的银杏,为何能活千年?”

沈青黛莲步轻移,走到山涧边,将栗壳轻轻抛入山涧,看那金箔般的叶子在漩涡里打转,宛如命运的轮盘。

“住持说它的根须早就钻进藏经阁地底,把前朝埋的十八尊金佛,都缠成了自己的养分。”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深意,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裴惊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似是要将她的心思也一并掌控。

山风呼啸,卷起他雪青大氅,露出腰间那柄软剑的鲛皮鞘。

沈青黛心中一惊,她记得,今晨这把剑还悬在盐运使府的梁上,取走了三本真正的盐引账册。

“夫人该担心的是......”

裴惊竹俯身,发丝垂落,遮住了远处禅房骤然熄灭的烛火,宛如一幅神秘的剪影。

“今夜这满寺的银杏,可还遮得住菩萨眼里的红尘?”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低鸣。

残阳如血,最后一缕光掠过沈青黛发间的金丝凤钗,那钗头凤眼里嵌着的东珠,正倒映着山脚下突然惊飞的群鸟。

沈青黛心中明白,刑部的人,怕是已经查到了后山的私盐码头,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即将在这看似宁静的古寺中掀起。

暮色渐浓,如墨般晕染开来,将整个大明寺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之中。

沈青黛独自在禅房,昏黄的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投下一道孤独而又神秘的剪影。

她正欲整理妆容,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地上那串带血的佛珠。

她心中一惊,快步上前,只见断线的檀木珠子散落一地,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还沾着半片靛蓝碎布,正是那小沙弥僧衣上的布料。

窗外,做法事的诵经声悠悠传来,那低沉而又庄重的声音,却怎么也盖不住藏经阁方向传来的一声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又压抑,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鸣。

沈青黛秀眉紧蹙,美目含煞,她迅速握紧袖中金错刀,那刀柄在她手中微微颤抖,似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愤怒。

就在这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一股熟悉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她心中一紧,正欲反抗,却听到了裴惊竹那带着罕见焦灼的声音:“别动。盐帮的人混进了往生堂。”

沈青黛身体一僵,心中暗自思忖,这看似平静的古寺,今日怕是要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修罗场。

盐帮、刑部、首辅,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势力,究竟谁能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权谋争斗中笑到最后?

而她与裴惊竹之间,这复杂的情感纠葛,又将何去何从?

沈青黛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裴惊竹缓缓松开手,两人目光交汇,在这昏暗的烛光下,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转。

他们都明白,此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们必须赶在盐帮之前找到证据。”

裴惊竹低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青黛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我与你一同前往。”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禅房,月色如水,洒在古寺的青石板路上,泛出清冷的光。

他们身影如鬼魅般,在这寂静的古寺中穿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当他们悄然靠近往生堂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沈青黛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裴惊竹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

“小心。”

裴惊竹低声提醒道,沈青黛握紧金错刀,深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缓缓踏入往生堂。

往生堂内,一片死寂,只有那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突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首辅大人,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几个黑影从暗处缓缓走出,为首的正是盐帮的大当家,他目光如刀,紧紧盯着裴惊竹和沈青黛。

“把证据交出来,今日之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惊竹神色冷峻,声音冰冷,宛如寒冬的冽风。

盐帮大当家闻言,仰天大笑:“证据?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交出来?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黑影如恶狼般扑了上来。

裴惊竹和沈青黛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背靠背站在一起,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软剑如银蛇乱舞,金错刀寒光闪烁,一时间,往生堂内刀光剑影,喊杀声不绝于耳。

沈青黛虽为女子,却丝毫不畏惧,她身姿矫健,每一刀刺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然而,盐帮之人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裴惊竹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个暗格,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证据或许就在那里。

他拼尽全力,一剑逼退眼前的敌人,朝着暗格冲去。

盐帮大当家见状,脸色大变,他也不顾一切地朝着裴惊竹扑去。

两人在暗格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裴惊竹身手矫健,却也被盐帮大当家的凌厉攻势逼得节节败退。

沈青黛心急如焚,她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朝着裴惊竹跑去。

就在盐帮大当家的剑即将刺中裴惊竹的那一刻,沈青黛飞身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刑部的人终于赶到,将盐帮之人团团围住。

裴惊竹趁机打开暗格,找到了那至关重要的证据。

“你们被捕了。”

裴惊竹声音冰冷,盐帮大当家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仰天狂笑:“裴惊竹,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场权谋争斗,没有真正的赢家!”

随着盐帮之人被押走,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终于暂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