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备已经决定返回樊城,但是这数万大军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说撤就能撤得了的,其中的辎重,配设很多事情都需要徐庶这个总军师处理,这一大堆事情真把徐庶忙的是焦头烂额,这不会议刚一结束,徐庶连话都没跟关索聊上几句就急匆匆的出门办事去了。

可是关索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紧随着徐庶的脚步就跟了上去,“军师请等一等!”徐庶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关索小步疾跑,气喘吁吁的赶到徐庶面前。

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打仗,关索险些就忘了徐庶和他老母亲的事情,本以为自己提醒过徐庶以后,他就会立刻派人把老母亲接到新野来。

可是徐庶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听话,不知道是没有把关索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怎么的,反正徐庶始终都没有什么行动。

关索思前想后了半天,心里面实在是舍不得徐庶这个出色的人才在自己面前白白流失,所以就想代替徐庶到他老家去把他的老母亲接过来,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眼下距离樊城破已经二十天过去了,估计曹操那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所以关索这才急急地找上门来向跟徐庶打听下他老家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关索这么急的叫住自己就是询问自己老家的所在,饶是徐庶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也有些狐疑了,自打见第一面起,关索就一个劲儿的劝自己把老母亲接来,现在又急吼吼的要代自己去颍川老家接亲,这实在是太叫人奇怪了。

见到徐庶面有疑色,关索心里却暗暗叫苦,可是又不好跟他解释说曹操会在不久的将来派人捉了徐庶的母亲,以此来威胁他,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情,要是徐庶问起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那自己可怎么说。

就在关索琢磨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徐庶的时候,边上却想起了刘封那讨人厌的声音,“小侄拜见军师,军师,义父叫您去一趟,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咱们快走吧。”

徐庶微微一愣,抱歉似的朝着关索抱了抱拳,竟跟着刘封折返回刘备的府邸去了,关索站在原地气的牙直痒痒,刘封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刘备还说要午休,怎么可能又有事情找徐庶,这个混蛋,敢耽误我的大事。

看着徐庶渐行渐远的背影,关索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这下可怎么办,徐庶不肯说,自己除了知道徐庶是颍川人外什么都不知道,颍川这么大,总不能让自己挨家挨户的去找吧,这时间也不允许啊。

哎,有了,关索眼前顿时一亮,他突然想到整个荆州知道徐庶真实身份的可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啊,水镜司马徽也认识徐庶啊,他肯定知道徐庶老家的位置的。

关索高兴地一跃而起,不仅仅是因为想到了办法救徐庶,还因为自己等下就能见到水镜司马徽了,这心里面激动啊。

关索赶紧回去找到了刘巴,告诉他自己想拜访司马徽,刘巴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倒是没怎么太大的变化,以前他还曾主动提出要把关索介绍给师傅认识呢,可是关索却总是推脱,怎么今天这么急吼吼的了。

时间紧急,关索也没工夫跟刘巴细说,不由分说的抓住刘巴的手就朝着马厩那边走去,和王海他们打了声招呼,两人双骑飞一般的朝着襄阳城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关索大致把曹操派人接走徐母,借此来威胁徐庶的事情跟刘巴说了,关索不会跟徐庶说这话,但是在刘巴面前,他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关索相信,刘巴不会乱说的。

刘巴听到关索这话,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会认识徐庶师叔的,这不可能?”关索见到都这会儿了,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反驳道,“屁话,你敢说你一开始不知道,还想瞒我,这天底下的事情还有能瞒得住我的吗?”

刘大帅哥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红,其实打在见到徐庶的第一面起,刘巴就认出徐庶来了,徐庶和自己的师傅司马徽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自己几个晚辈看到徐庶都是要叫师叔的。

撇开这个小小的八卦不谈,刘巴也在心里面暗暗咀嚼关索刚才的话,虽然关索不肯告诉自己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但是依自己对关索的理解,刘巴知道关索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说有,那这件事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当下两人也不再啰嗦,快马加鞭朝着司马徽隐居的住所赶去。

一路上刘巴也给关索介绍了不少关于司马徽和自己几个师兄弟的事情,司马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不愿出仕做官,一个人隐居在乡下,平日里种种地,养养花草,实在闲的没事了还会教教几个徒弟。

司马徽有识人之能,这名气在整个荆楚大地都是有名的,平日里来求学,求教的学子不计其数,但是司马徽的眼界很高,这二十多年了,真正被他收为弟子培养的不过寥寥八人,这八个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都深得司马徽真传,有好事者就把这八个人称之为水镜八奇。

司马徽在这八个弟子身上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所以对这些弟子们的要求也格外的严厉,据说水镜八奇都有一套制式装扮:T字形发髻;头戴竹笠,脸上还要围上帘状面罩,只露出眼睛,外面是白色长袍加件宽肩无袖,长度及膝的黑色布衣,脚上穿的是黑色长筒靴。

在他们没有正式出师之前,无论严寒酷暑都必须维持这种形象,绝对不能轻易把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否则就要受到门规严厉的惩罚。

不仅如此,在水镜府学习,吃饭、睡觉、待人方方面面都有一套准则,绝对不允许有人违反,关索听到刘巴叽里呱啦讲了这么一大堆的规矩,心里面也是暗自咋舌,娘的,这么多规矩,怎么受得了。

关索突然微微一愣,认识了刘巴这么久,只知道这小子是司马徽的徒弟,还不知道他是八奇中的几奇呢,刘巴听到关索的问话,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我三岁时候就被父亲送到师傅座下,历时二十余载,今年年初才刚刚获得师傅认可,获准出山的,在水镜府我可是头一个!”

“那你就是一奇了,乖乖真了不得。”关索听刘巴说他是水镜府里面头一个出师的,所以想当然的就认为他是八奇中的大师兄。

哪晓得刘巴却摇了摇头,他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一脸八卦的凑到关索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是,准确的说我应该是三奇,大师兄和二师兄在水镜府是一种禁忌,除了师父他老人家没人敢提的,我在水镜府这么多年,也只是知道上面还有两位师兄,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两位师兄的面,你说奇不奇怪?”

哇靠,这么神奇,关索将信将疑的看了刘巴一眼,心里面直接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小题大做,刘大帅哥和王虎那帮屌人混的时间长了,也变得极不老实,他的话要拎拎水分再听呢。

就知道关索不相信,刘巴却也不辩解,小腿用力一夹马腹,轻喝一声,超过关索快速朝着前方奔去,关索见到刘巴这幅样子,便知道刘大帅哥刚才那话居然说的是真的,可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嘛,身为同门师兄弟,刘巴二十多年居然连自己师兄的面都没见过,司马徽这摆明了是在刻意隐瞒什么,难道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不成?关索低着头,体内好像有一股八卦之火在汹汹燃烧着。

天快要黑的时候,关索刘巴两人终于赶到了襄阳城,司马徽清心寡欲,自然是不会住在城里面的,据刘巴介绍,司马徽的隐居住所在襄阳城东南一个叫洞林寺的地方。

襄阳城东南直行一里多的样子,是好大的一片竹林,翠绿掩印间,小山坡上,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排木质的房屋,刘巴兴冲冲的一指马鞭,“到了,看那就是名扬荆楚的水镜府了,关索,咱们快走,兴许还能赶得上吃晚饭。”

刘巴说着,扬鞭就要快走,水镜府也算得上是自己大半个家了,眼下重游故地,刘巴心里面又怎么能不高兴,可是身后一路上唧唧歪歪不停的关索这下却像是瘟鸡似的,犹豫的站在原地,居然不走了。

刘巴看到关索犹豫中还带着点儿害怕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刚才在路上不是还牛气轰天的么,怎么真要是到了眼前就萎了?

关索犹豫不决的站在那儿,水镜司马徽是自己看三国演义最最佩服的一个人,自己真的是做梦都想见他一面呐。

可眼看着就要到水镜府了,关索却怕了,可是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关索说不上来。司马徽就好比自己心中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是虚无缥缈,不应存在于世间的。

关索怕真见到司马徽的真面目以后,自己会失望,会遗憾地说,哦,原来司马徽就张这样子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天,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那该有多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