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关索心里面还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回去的时候,只见到从山坡上走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蒙面人,那步伐不疾不徐,宽大的黑色布衣罩在身上,头戴竹笠;脸围面罩,除了两只眼睛果真是什么都不露。

那人在刘巴面前站定,两手搭在一起,平举齐眉,弯腰朝着刘巴行了个礼,那声音竟如清泉般清脆,“二师兄,师尊在府上等你,请随我来。”

身后的关索听到那蒙面人的声音,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人,“这这人是个女的?!”

娘嘞,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刚才这女人叫刘巴什么?二师兄,司马徽怎么还会收女的做徒弟啊,刚才关索被女人这一身男性的装扮给迷惑了,居然没有猜到这走过来的居然是个女人。

关索的声音实在是太突兀了,直接就打断了正在叙话的刘巴,那蒙面女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嫌恶的看了刘巴身后的关索,但马上又撇过脸,好像在看看关索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眼睛似的。

看到师妹这幅样子,刘巴也有点儿无可奈何,从小到大,师妹就是这么个冷性子,不要说关索,就算是共处了十多年的师兄弟们,不总也是冷冰冰的,要不是自己身为老大,平日里对着小丫头多加照顾,恐怕他对自己也和那几位师弟一样,爱理不理的呢。

刘巴尴尬的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关索介绍说,“师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过去常常跟你提起的关索关将军,关索,这就是我师妹,我跟你提过的,恩恩??”

见到刘巴偷偷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关索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以前刘巴不是跟自己提过他有一位精通机关术的师妹,看来就是眼前这冰山女啊。

这可是个人才,关索脑子里面可是还有许多比回回炮牛逼的多的设计呢,想着以后少不得要请眼前这个怪女人帮忙,关索立马把心中那股不快给压了下去,笑呵呵的上前一步,习惯性的伸出手。

女人微微愣了楞,竟然完全无视关索的表示,扭头就走,关索尴尬的把手伸在半空,那样子真的是别提有多糗了,刘巴难得见到关索吃瘪,居然也不上前帮忙,站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

关索也不是个小心眼儿,眼前被女人拒绝的次数多了,就被没被这样的丑女人拒绝过而已,关索大大剌剌的收回手,看到刘大帅哥在边上一脸得意,气的一胳膊肘捣在他胸口,低声骂道,“笑毛笑,看不出来你这宝贝师妹架子还挺大啊,喂,她叫什么名儿,这么你师傅找徒弟,连女人都收的。”

刘巴被关索轻捣了一记,两只白眼直翻,刚要开口回答关索的话,却又听到前面咳!咳!咳!三声清脆的咳嗽,前面那怪女人冷漠的扭头看了刘巴一眼,刘巴只得无奈的朝着关索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恨,臭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那样子估计也起不出什么好名字,关索短短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在这女人面前碰了这么多钉子,心里真是郁闷的要命。

知道在这女人面前讨不了什么好,关索这下也学乖了,闭嘴不再说话,跟在刘大帅哥后面,牵着马慢悠悠的朝着山坡上走去。

站在山脚下,觉得这小山坡好像并不怎么起眼,可是等爬上来以后,却没想到竟是另有一番滋味。

徐徐的清风拂过面颊,右手边是一大片竹林,放眼望去是满眼翠绿,窸窸窣窣的声音真的是分外悦耳,左手边是一片开阔地,可及目的地方,是一大块良田,天色渐晚,农人都已经回家了,可是地里面还留下一把忘记带走的农具。

吸一口气,娘的,这隐士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空气都比别处的香甜,关索贪念的耸动着鼻子,用力的呼哧呼哧吸了好几大口,顿时脑子里面一片清凉,尽洗刚才赶路的疲惫。

“果然是人间圣境啊,哎,刘巴,等我以后老了,累了,也到你师父这儿来讨一处小窝,安度余生,你觉得怎么样?”关索这也是有感而发,没办法,眼前这幅美景,不管是谁,平日里多么大的雄心壮志,这会子也难得要生出这么种心愿的。

刘巴在边上嘿嘿一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耳边嗤的一声冷哼,不是那个怪女人还能有谁来,只见她轻蔑的看了关索一眼,说了句痴心妄想,便扭头施施然离开了。

关索听到这话,气的直跳脚,指着女人的背影大叫道,“哇靠,刘巴,这女人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了,我可是一直忍让她的,是她自己一再挑衅我,喂,怪女人,你给老子站住,我要跟你单挑,呃,笃!笃!笃!”

关索话音刚落,只听到笃!笃!笃!三声闷响,关索的脚下已经齐刷刷的多了三支短箭,整齐的排成一排,斜插在关索脚下,那距离具紧贴着关索的鞋尖,要是在往前一点儿,那可就扎进去了。

关索惊骇的抬起头,果然是她,那个怪女人,只见她侧着身子,右手平举,手里面紧握着一个好像是弓弩一样的长方形木头盒子,对着关索的这头,三个铁制箭头泛着寒光,直直的指向关索。

关索登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弹簧似的朝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还不行吗,快快把这玩意儿给收起来,卧槽,刘巴你快劝劝你师妹啊。”

女人见到关索这样子,心里就更加看不起他了,嘴里面冷哼一声,袖子一笼,把那木盒子缩回到宽大的袖子里面,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愣了好半天,刘巴才强忍着笑走过来,用肩膀撞撞关索的身子,一脸揶揄的看着他,“怎么样,吓傻了吧,早跟你说过,不要惹我师妹,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咱们快走吧,等下跟不上了,哎,师妹等等我!”

刘巴说完,竟没义气的丢下关索,朝着前方追了过去,关索恶寒的打了个激灵,嘴里面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尼玛,真是一群怪人,然后又急忙忙的追了过去。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幢古色古香的小竹屋子面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看着里面的摆设好像是一个人的卧室,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连床褥、衣服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样子是天天有人打扫。

那怪女人引着刘巴他们进来以后,就离开了,刘巴一步一顿的走到那衣柜面前,大手在那袍子上轻轻抚摸着,那动作,那柔情,就他娘的像是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看得关索鸡皮疙瘩直掉。

见刘巴这丫的摸着一件衣服还没完没了的了,关索立即就不爽了,自己这不是来见司马徽的吗,那怪女人现在把自己丢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还有刘大帅哥,这丫的脑袋被门夹了,搞什么飞机呐。

刘大帅哥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后,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转过身看着关索,关索抬起头,竟惊奇的发现,刘大帅哥两只眼眶居然通红通红的,关索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紧盯着刘大帅哥,卧槽,什么情况,这丫的怎么哭了。

见到关索一脸惊奇的样子,刘大帅哥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指着这间屋子解释道,“这是我昔年求学时候的住处,一年多没回来了,怪想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看不出来刘大帅哥还是个重感情的人,关索理解的点了点头,等刘巴把情绪发泄完了,关索便想当然的以为现在可以去见司马徽了吧,可是还不够。

关索又被刘巴拉着换上一身他们所谓的特制的粗布衣服,说是这是对老师的尊重,刘大帅哥也换上了和那怪女人一样的衣服,宽大的黑色布衣,头上戴着个竹笠,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脸上可以不带口罩,因为刘大帅哥已经出师了,靠,见个人而已,怎么这么多规矩!

关索跟在刘大帅哥后面,嘴里面嘀嘀咕咕,手还不老实的在衣服上不停的又拽又拉的,这鬼衣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纺的,硬的要死,而且还粗糙,那线头跟针扎似的,刺得脖子难受的要死。

转过一个拐角,关索三人在一个更古朴些的竹屋门口停下,见到刘巴和他那个怪物师妹一脸严肃的样子,关索便知道这是要见到司马徽了,这心里面真是既紧张又激动。

屋里面好像是有人在弹琴,琴声很优美,虽然关索不知道这弹的是什么,但是听在耳朵里很舒服,心也平静下来,关索突然惊奇的感觉到,哎,脖子刚才还痒的要死,现在居然不痒了。

就在这时,琴声忽然停止不弹了,刘巴面容严肃的理了理衣服,和怪女人两个人长弓半腰,恭敬的说道,“弟子刘巴,拜见师尊!”

屋里面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那竹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很瘦,但又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脸色红润润的,一双眼睛也是囧囧有神,泛着智慧的光芒,一头白发晶莹似雪,却根根笔直,平散着披在肩头。

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关索觉得这两个词来形容这个老人最为恰当不过了,“师尊!”刘巴身子一抖,那脸上显出异样的潮红,身子一弯,直接跪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笑着捋了捋胡须,把刘巴扶起来,欣慰的拍了拍刘巴的肩膀,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好好好,快进来吧,今日可有贵客到,万不可做这小女儿姿态,来,都进来吧。”

司马徽别有意味的看了边上的关索一眼,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招呼刘巴他们进屋说话,竹屋、竹椅,竹桌,就连那喝水用的杯子都是竹皮做的,清新,雅致,处处给人一种超然出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