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好厉害,我认输◎
被关在牢房的几人经过几日的挣扎, 确认国师是真的打算给他们定罪并天天派人来审问几天折腾后,也不似刚来时候的闹腾,老实了很多。
仁慈的国师将每个人都分关押, 在人满为患的诏狱里,几人的待遇明显不同, 想必也是念及了旧情。
桑家的人来给桑知岚送食物, 桑知岚也分给了总是喊饿的白珊。白珊对这个反派阵营预备役的姑娘感观好了很多。
于是经过几天的患难与共,桑知岚通过白珊成功和小团体熟悉了些。
“我阿爹可是镇国大将军, 他一定会把我救出来。”桑知岚比几人都要从容,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们也带出去。”
“好说好说,桑姑娘真是义气人儿啊。”
白珊啃着饼, 为她这般义气行为鼓掌。
桑知岚知道他们都是晏楼公子的朋友。
因为在被国师当街扣罪名时, 她听见国师说指控他们是同伙,一并抓起来。
她也在几人口中得知了晏楼晏公子的详细信息。
他们说, 晏楼不叫晏楼, 名为琼池, 没听说过他的字。
他们说, 晏公子人很好,友善善良。
只有姓白的道友不知可否。
白珊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道晏道友如何了。”
风化及很是担忧。
“想不到鱼阙居然做到了这个份上……她什么时候成为国师的?”
“管她什么国师不国师,她已经犯了训诫堂戒律,等我们出去以后, 直接向训诫堂告发她,到时候派人把她捉了, 看她还嚣张什么?”
“鱼阙?”
桑知岚问:“你们说的是国师?”
姜雨善说:“对啊, 国师大名鱼阙, 怎么?你们连国师大名也不知道?”
“国师名为孟阙。”
白珊这回想起来了, 孟阙?
孟阙确实就是原著里出现过的一个一闪而过的配角, 可以啊,大反派的青梅原来在这里等着,她确实有名有姓,不过本名叫鱼阙……她真傻,真的,应该早点想到的。
“孟阙?”
风化及说:“孟这个姓氏很少见了呢。”
“听起来,你们和国师认识?”
桑知岚问。
“认识……”黎含光回答:“她以前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
这和桑知岚一向知道的国师不同,她没听过国师有过修士朋友……不对,这横空出世的国师,不会也是从仙洲来的吧?
“是,不过……她离开了我们。”
“晏公子和国师……”桑知岚喃喃自语。
她想起来两人于长街之上举杯相对的模样,那样热闹璀璨的灯光下,乌衣的国师和红衣少年对饮,隔空相敬,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对方。
“什么?”
白珊问。
风化及和黎含光顾及姜雨善,没有主动说过鱼阙和晏琼池两个人相处时候的模样。
白珊也不说。
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临时起意的感情纠葛,其实两人一早就认识,宿命一开始就把两人联系起来。
“没什么。”
桑知岚摇摇头,又问:“国师和晏公子认识……他们关系很好么?”
“还行。”
“这样啊……晏公子说他已经成亲了,不知道他的妻子你们可有耳闻?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
姜雨善反应最大,把桑知岚吓了一大跳。
剩下几人都愣住了。
“晏道友,成亲了?”
风化及皱眉:“和谁?”
他没说过啊。
真的假的?
桑知岚被他们惊讶的反应弄不会了。
几人发愣之际,在婚礼上被打出去的白珊垮下了眉,只觉得难搞……还觉得大反派晏琼池无欲无求断情绝爱么?
他早就成婚了,只是谁也没通知而已!
白珊惆怅得很,经常晚上偷偷翻阅原著,但是现在剧情崩得可以,完全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先逃出去吗?
师姐啊师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
西京,黄金台。
边知夜趁着鱼阙带着念齐看折子时,端着甜滋滋的汤羹进来了。
“边公子。”
念齐知道师父可烦边公子不正经,见师父无动于衷,便起身去招呼边知夜。
世人都说国师荒**无度,黄金台之内豢养无数美貌男宠,但真正能靠近师父只有边公子一人。
虽然师父对他的态度冷淡,但自己作为徒弟也绝不能怠慢。
眼下边公子又来给师父送汤,自己在场肯定不合适,不如去诏狱杀几个人玩玩。
念齐看了一眼边公子,叹气,说:
“徒儿告退。”
“嗯。”
鱼阙头也不抬。
念齐离开后,屋内只剩鱼阙和边知夜。
边知夜说:“小国师可别看了,看看我?”
他伸手去闹鱼阙,“你似乎有意在躲避什么?不说么?”
他在鱼阙面前的桌子上躺下,直接把鱼阙要看的折子全部压住,不让她看了。
“小国师,你把我们的贵客怎么了?”
他眼睛眯起,像是野兽在隐忍。
“密宗对本座出言不逊,本座让他暂且冷静。”
“禁闭?”
边知夜冷笑:
“小国师,你这样胆大妄为,你把密宗关禁闭?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这样行为是决定好要和妖洲作对了么?”
“本座忠诚妖洲,绝无二心。”
“假话。”边知夜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小国师已经隐忍那么久,这回为什么不忍了?”
“再忍忍,就过去了,为什么等不了?还是说,有谁把搅乱了你的心境?”
“没有。”
边知夜抬眼去看鱼阙。
鱼阙一般不会和他对视,她知道边知夜魅惑人的能力非常厉害。
和他直视,一不留神便会被他魅惑了去。
边知夜捻起了鱼阙的一缕长发,说:“小国师啊,你真的很可恶呢。”
“你把密宗怎么了?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你不怕妖洲那边怪罪下来?”
边知夜也不知道药司玄怎么了,一睡不醒,口耳溢血。
“他冒犯了本座,按容朝法律,此人论律当诛,本座已经看在妖洲的面子,饶他一命,这还不够么?”
边知夜气笑:“小国师,我们的目标,不是容朝——你别忘了,密宗身后是药王谷,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重要?”
鱼阙也冷笑:“药王谷伺机而动在中洲作乱,现在已经进退两难,除了投向妖洲之外别无选择,有没有密宗不重要,边知夜,你想以什么来压本座?本座杀谁不得?”
“哼,小国师。”
边知夜说,“看来你是真的被人影响了,是啊,你是国师,你杀谁都可以——但是你别忘了,别忘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加入妖洲。”
“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到时候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了你。”
边知夜的眼睛里出现了魅惑的术法,他此前已经用过一次,不能再使用,不过他为了揪出小国师偏向要护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鱼阙见他眼睛泣血,皱眉,想伸手盖住他的眼睛,阻止他施法,但被抓住了手,边知夜的术法机制是一旦看一眼就会被锁定。
“小国师,不想让我知道么?”
“……”
“可我非得知道。”边知夜的耳朵冒出来:“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对边知夜的感情从来是残忍拒绝的鱼阙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能厉害到这个份上,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锁定。
鱼阙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阵眩晕,向后仰倒,身上的防御机制也遂即展开——
“睡一会吧,小国师,我不能允许有意外出现在我们前进的路上,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说罢,把她抱到了**,又搜出她怀中的一个葫芦,看着她,说:
“小国师,这个葫芦对你真的很重要罢?还是说,里头的人对你很重要?”
*
鱼阙在葫芦上设下了禁制,要解开还是不容易的,再加上鱼阙的意识在对抗魅惑,边知夜必须尽快行动。
好不容易破开禁制进到了葫芦里封存的一方洞天里,边知夜就迷路了。
洞天之内存在着像是东洲一贯的迷宫。
兜兜转转之下,边知夜误打误撞走进了一间极具东洲风格的内室,眼见都是烛玉京里的云霞彩绘,确实漂亮得紧。
他一走进内室,就看见了塌上靠着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少年。
他长发披散,宽袍垂落,似乎正在看话本打发时间,听到了声响,抬头望过去——边知夜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唇红齿白,相貌昳丽。
此人模样就是几年前在九枢塔里和他针锋相对的晏琼池。
好哇,他说为什么国师抛下那么多的事务不处理,时常不见人影,原来是跑这里来会见老相好了不是?
“你是谁?”
少年非常礼貌:“为何擅自闯入洞天内?”
“你不记得我了么?”边知夜见他仿佛真的不认识自己,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说:“我们见过的,在揽仙城的九枢塔,不记得了么?”
依靠在床头的漂亮少年似乎没有认出他来,想了好一会,摇摇头:“抱歉,我不记得。”
“哼,不记得?”
边知夜都快气到炸毛了。
你不记得我还记得,你这家伙不声不响来到涂山,靠着一把剑杀上了涂山十二境,杀了那么多守卫,还抢了归元露,威胁了七尾娘娘……最重要的还是把鱼阙也抢走了。
不论是年幼时,还在现在。
鱼阙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把密宗害成那个模样吧?若是被妖洲知道了……边知夜心下暗自思忖。
鱼阙身上的毒被解了,不会就是这家伙给她解开的吧?
药王谷的毒素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况,这家伙看起来不过是元婴修士,先不论他一个元婴修士要如何对抗此毒,就是被这种毒沾到,也要受其累。
“我是妖洲东皇殿的弟子,名为边知夜。”
他暂且缓和了语气,同他介绍自己:“我们是见过的,我还知道晏道友在七脉争锋里夺魁。”
晏琼池把手里的书合上往旁边一放,面目倒是温和:“是么?那想必我们是真的见过了。不知道边道友擅闯此处,可是来找我的?有何贵干?”
边知夜手里的扇子变作玉箫,他逼近晏琼池,面色晦暗:“我来找你,只为一件事。”
“请说。”
边知夜换下平日里总是笑着的表情,“晏道友何故来我西洲?只怕也是为了夺宝而来,今又蛊惑国师包庇,实在不能留你。”
“所以?”
晏琼池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腰上的红色流苏,虽然想尽力表现畏惧的情绪,但始终没成功,于是也罢休了:“边道友想杀我?”
边知夜知道此人厉害,自己难杀他,于是只吹响了玉箫,欲图使用术法来迷乱自己的心智,刺探他的修为。
“呵呵,天狐的小公子。”
**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
晏琼池对他的萧声并不采取对策,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萧声幻化蛊惑人的妖精,手举刀剑朝自己而来。
那妖精冲向晏琼池,空气里有看不清的青光反弹,反弹的术法在小空间内掀起巨大的气流,把一切摧毁。
“你记得我。”
边知夜看着依然坐在**却扭头吐出一口血的晏琼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他真的帮鱼阙解了毒,并且把毒渡到了自己身上,冷笑:“你既然记得我,想必也记得你杀了我涂山那么多的狐族?”
“那么今日,我必然要为我狐族惨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边知夜说着,灵力聚集,狂风大作。
晏琼池只顾吐血,神情可怜兮兮的。
“天狐的术法好厉害,我认输了,别打我。”
边知夜:?
“当初是你用术法勾得国师的心魔升起,还得她怒火攻心,我不得已才去涂山拿了归元露……”
晏琼池揪着衣服,血滴落在雪白的衣襟,看起来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
边知夜:???
从刚才起就觉得此人不太正常的边知夜警惕,这家伙,说话语气怎么变了?
难道刚才那个阴狠的表情是他的错觉么?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边知夜才不吃他这一套,又是萧声化形,朝晏琼池砍去。
**的少年只是撑在**,作出眉头紧锁的模样,不停的咳血,他才好些的气色又迅速衰败下去,看似一副快不行的模样,实则边知夜的攻击没有能逼近一分。
“啊呀呀,好厉害呢。”
撑在**的晏琼池看着边知夜,语气略有浮夸:“别打啦,我认输,不知道边道友来找我,除了想杀我,还有别的话没有?”
边知夜知道这人在装,语气也真不要脸,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这里也没其他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
他收了手,看着晏琼池,皮笑肉不笑道:
“装出这副我见犹怜的语气,怪不得国师不杀你……不过,这招对我没用,我不打算放过你。”
“哦?”
“晏氏的少主。”边知夜冷笑,罗列他所知的晏琼池的罪名:“我知道你的恶行,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吧?我知道你……”
晏琼池撑着脸,看了看指甲,听边知夜说话是件没趣的事情,他自己做过事情他都能记得,根本不需要被人复述。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要杀情敌能不能认真些?
“欸,是啊,我罪恶多端,十恶不赦,边道友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代表仙门来残杀我的么?我认输啦,训诫堂说必须善待认输的修士,你不会还想杀我吧?”
晏琼池满不在乎。
“今日我不杀你,自然也会有人杀你。”
看见他被锁在**一副禁脔待遇的边知夜原本就一肚子怒火,又被这种“好啦,你恨的人就在面前要杀尽快杀”的不屑态度激怒。
想他乃八尾天狐,想杀一个受了毒的元婴修士还不简单?
边知夜一步步走向前,想把晏琼池从**扯下来,没必要在自己面前装可怜。
“晏氏在六洲之上做的恶也不少了,如今来到西洲,又是为何?你是为了夺取什么而来的么?”
边知夜很轻易地撕裂了防御在外的青罩,站在了床前,耳朵冒出,尾巴也冒出,大概是洞天真的很小,没有办法完全展示出天狐华丽的大尾巴,可愤怒的灵力都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仿佛只要一点星火,涂山天狐就能把这片洞天炸个粉碎。
“边道友还是冷静些吧,洞天被炸毁,你要是不能及时从洞天里出去,也会跟着一起死掉的呢。”晏琼池还是那个姿势,“我不是为了夺取什么而来,边道友怎么这样想我?”
“晏氏子弟到底哪里,哪里就会被老鼠觊觎。”
边知夜没打算杀他也把自己搭上去,但施法不成,他的术法被很奇怪的力量消磨,全部无效。
无效?
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试——
边知夜要对晏琼池发动魅惑,不料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把镜子,挡在了脸上,红色的漩涡开始转动,镜子里也出现了边知夜的脸,同样对他使用魅惑。
“边道友,我想你误会了。”
晏琼池,“我来到西洲,不是为了夺取宝物,我是为了国师大人而来……她才是我的宝物。”
边知夜没想到一把镜子能反弹自己的魅惑,他看见眼睛里缓缓睁开了一对美丽的幽紫色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不,鱼阙才不是你的宝物。”
被这双眸子注视下,边知夜还是能反抗出声:“她是我的……被你们晏氏夺走,现在她该回到我的身边。”
“哦?边道友也喜欢国师?”晏琼池撑着头看边知夜,笑:“真奇怪,你和国师大人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我们可是于患难之际开始相交,共同走过了那么久的时光,我们相爱理所当然,你又是因何理由说爱着她,要她回到你身边?”
“不会仅凭小时候堪堪见过一面吧?不行哦,边道友,那样就太随便啦,况且你才不是爱着她,你只是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你绝不允许别人分走或者被捣乱……阙儿才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托你们的福,我们相爱得很。”
边知夜被注视得不能动弹,同时对抗被镜子法力反弹的魅惑,还嘴硬:“你们晏氏从小百般迫害她,她能依赖你,也是因为你们的强迫!”
“那你太不了解她啦,她宁可去死也不会甘愿别人的强迫……倒是你们,你们才该死,胆敢用药物控制她,我本该把你——和你身后那些人都杀光,不过我这副鬼样子还是算啦,等有机会再说,一个也别想跑哦。”
“你这邪物……”
“哦,对了,劝你还是别觊觎我的阙儿,我们已经结亲了,你看,这是婚书八字贴儿。”
晏琼池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婚书从怀里摸出来,递到边知夜面前,让他好好看看上面的字样,正儿八经的婚书。
“你!”
这家伙实在是够嚣张的,气得边知夜咬牙:“不过是人世婚书……仙洲之上,有几人承认?”
“啊?你不会真的想横插一脚吧?为什么呐?”晏琼池故作吃惊,继而为难地想了想:“不行,你越想要阙儿,也就代表她对妖洲越重要,我不能如你们的愿。”
“……”
“是吧?”
“邪物!”
晏琼池拿着镜子哈哈地笑,“你对我还有用,我就原谅你这次冒犯好啦,随便骂,年轻人嘛,泻泻火气。”
说罢,镜子里的紫眸光芒大作,把边知夜的魅惑完全反弹了回去,施加魇阴神君的力量,一同涌向边知夜。
“边道友,还请你忘了我们的对话呢。”
边知夜简直被他气炸了,能动的瞬间拔出剑就要上前杀他,但不知怎的,动作被取消,他嘴边涌上了很多垃圾话,非常歹毒将晏琼池痛批得一无是处。
一顿恶言恶语外加嘲讽后,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边知夜气冲冲地离开了葫芦洞天,要去找鱼阙要个说法。
为什么晏琼池能好好的在这里?
但晏琼池在他离去后,笑容冷却,拿出留影石,保存了两人的对话和影像,觉得无趣,又摔进被子里,打算睡一觉美美地等国师大人来看望自己。
*
从魅惑里挣扎出来的鱼阙很担心晏琼池,醒来后不管不顾进了葫芦洞天内,看着面前散乱的景象一愣。
她快步向内室而去——内室也同样散乱,但唯有**还是整整齐齐,白衣的少年正在咳血,长发散乱,好不可怜。
“你这是?”
鱼阙去扶住他,眉眼之中皆是担忧。
“方才有、有一个自称是天狐的人闯进来,羞辱我一番后又打又砸,我苦苦哀求,那人才离去。国师大人,你怎么才来呀。”
少年顺势倒在她怀里,唇角还挂着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里是惴惴不安的惊恐,“国师大人不信我么?这里是留影石,大人一看便知。”
……
“他真的这么说?”
“都证据确凿了,你还不相信我?”
晏琼池把头枕在鱼阙腿上,仰着脸看她。
鱼阙手里拿着留影石,石头里放映的是边知夜非常恶毒的垃圾话已经楚楚可怜求饶的晏琼池,她又抬头看了看乱糟糟的周围,皱起眉头。
边知夜魅惑了她,趁机来到葫芦洞天内找晏琼池,差点就把他杀了。
晏琼池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我知道了。”
“国师大人,你把我带出去吧,”晏琼池求她,“这个地方好小,好闷,再说了,我生了病得换个更大更好的地方疗养,国师大人既然疼爱我,那么该给我换一个住所的。”
“好歹,我可是国师大人的正房呢,国师大人怎么放任其他人来欺辱我?”
鱼阙听着他的控诉,沉默。
“西京之内,皆是妖洲和魔洲的耳目,我要怎么把你放出去?”
“我不管。”
晏琼池说:“国师大人有心放我出去,还怕没有我的一番道理么?”
他指尖绕了绕鱼阙的头发,“放我出去,好不好嘛?国师大人?”
“你不了解妖洲。”
他们对突然出现的人总是要追查到底的。
晏琼池不满:“国师未免太小看人了,区区妖洲……哎呦。”
“你得罪了妖洲的涂山大妖主,你说说,你要怎么在他们的监控下掩人耳目?他们可是把你这副嘴里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见过我的脸,那我换一张不就结了?”
晏琼池从怀里拿出他的镜子,从鱼阙的腿上起来,当着她的面把绑住自己的光绳解开,这个时候倒是害羞起来了:“我换装给你看。”
说罢,他躲进了屏风后。
捣鼓了一阵,又听得他说:“好了,你看看,还能认出我来么?”
紧接着,鱼阙看见有一披散着卷发的少年从屏风走出来,五官立体,像是西洲人与中洲的混血,眼睛美丽,不输晏琼池那双总是水润润的睡凤眼。
绝色少年身披西洲传统的纱衣,日月星辰为散落衣上的装饰,随动作闪闪发光,薄纱之下,隐约能见肌肤细腻。
他挑起纱丽,掩盖住脸对鱼阙一笑:“如何?”
“好、好看。”
鱼阙挪开目光,“挺好看的。”
“既然如此,国师大人把我带在身边吧,我能保护好自己,也绝不会给国师大人添乱。”
他弯腰将手搭在鱼阙的肩上,一双眸子盈盈:“况且,正好坐实了国师的好名声不是,府上有面首数百,一夜临幸数十人?”
“别闹了。”
鱼阙皱眉,“坊间流言罢了。”
“才没有闹。”晏琼池低头,贴住她的脸:“我可是在很认真的给国师建议,坊间流言已经这样了,不如坐实了吧?”
“给妖洲的人一点小小的国师震撼,如何?”
鱼阙不允,美貌的少年撒娇,抱着她的肩一直摇晃,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把不近人情的国师衣服剥了,扑倒。
“国师大人,还不答应我么?”
美貌少年撑在她的耳畔,眼中的幽紫浮现。
“我、我答应你。”
看见要被吃掉的鱼阙实在怕了他了,缴械投降,脸色微红:“你老实些。”
“好哦,国师大人。”
美貌的少年非常快乐,抱着她的脑袋使劲蹭了蹭,“我会老实的。”
“既然如此,你下来。”
少年也不依:“国师大人把外面的戏子买回家前不得先验验货?这可不行哦。”
“……”
都什么时候了?
*
边知夜对于鱼阙旧情未了的举动很是生气,他认为鱼阙绝不该如此。
他还想鼓起勇气去争夺鱼阙的葫芦,没想到鱼阙自己把葫芦交给了他。
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国师大人便要出去喝酒,不准边知夜跟着,小公子在黄金台里气了一整晚没睡,第二天据随行的乌衣侍者回报,国师在花楼里喝酒时,看上了百花楼里的一个小倌。
国师一掷千金,把那个容貌绝色的小倌买了回来,现在两人正腻歪在一处呢。
边知夜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