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齐钰策马回京,直奔皇宫。

“耽搁太久了……”齐钰下意识的喃喃。

江诉晚出言安慰:“没耽误正事,用不着担心。”

这几日天一直阴沉着,下了一场小雨,地上满是泥泞,马蹄落地,溅起阵阵污水。

皇宫之中。

齐添凌带人围住了皇帝寝宫,御前带刀侍卫,拔刀严阵以待。

齐添凌带的人并不多,但却人手一把复合弓,想要破门而入,轻而易举。

齐添凌低笑了两声,阴测测的开口:“父皇,儿臣只是想要一封诏书名正言顺的登基,一封诏书,换您走的安稳,这笔买卖很划算。”

皇帝涨红了脸,咬牙挤出两个字。

“逆子!”

齐添凌笑了:“罢了,大不了等朕登基后,再慢慢去找传国玉玺,亲自写一封诏书。”

“准备强攻吧。”

齐添凌刚说完手下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有人来报:“南丰王入宫了,已经派人将其拿下。”

齐添凌挑挑眉:“回来的倒挺快。”

“罢了,先去见见神女大人。”齐添凌语调松快,又冲着皇帝寝宫内喊道:“父皇,儿臣再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想。”

大殿之内,齐添凌缓步而至,坐在了龙椅上。

垂眸看着被按着跪在地上的齐钰,他笑道:“七弟回来得比我想的要快。”

“我还以为七弟回来的时候,正好能赶上登基大典。”

齐钰嗤笑了一声:“乱臣贼子也配登基大典?老鼠走到太阳底下也不怕被晒死。”

齐添凌也不生气,反而鼓起了掌:“这些话听着真耳熟,江诉晚教你说的吧?”

“我可是很怀念神女大人呢。”

齐添凌缓步走下来,伸手从齐钰怀中,抢出古镜,齐钰还想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好久不见了,神女大人。”

看着镜中的影像,齐添凌咧嘴笑着:“可惜啊,你的眼光不够好,你要是一直留在我身边,而不是跑去扶持这个废物,有些事根本不必等三年。”

江诉晚轻笑了一声:“就算我开恩,允许你再苟活三年呗,这么迫不及待做什么?我这不是来收你的命了?”

齐添凌并不生气,反而眼神缱绻,似有无尽温情。

“我知道,你是怨我的。”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双腿残疾,是有多么痛苦,你只不过是在轮椅上坐了三年,我可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骂是残废。”

江诉晚怒极反笑:“你说这些,难道还是指望我可怜你不成?”

齐添凌轻轻摇头:“神女大人,你若是听话一些,根本不会吃那么久的苦头。”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你知道的,我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一直残废?”

“只是古镜,只能让镜子两端的人交换,所以我要先从你那里拿到自由行走的能力,再找其他人换给你。”

“可你一直不配合,甚至想要炸死我。”

“神女大人,你这三年受的苦,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自己任性。”

江诉晚简直都要被气笑了:“那你天生残疾也怨不得别人,是自己基因没长好。”

齐添凌一步步又坐回了龙椅上,龙椅旁,婉儿低眉顺眼的立在一边,一见到古镜,便跪倒在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只要双方用手贴着古镜,虔诚起誓,神女大人,你还记得该怎么做吧?”齐添凌像是在诱哄小孩似的,低声说着:“别生气了,回到我身边来,你知道的,我坐上了皇位,能给你的东西比从前更多更好……”

“滚。”

江诉晚语气果断又冷漠,只说了一个字,齐添凌却愣住了,死死抓着古镜:“你难道不想再次站起来吗?”

“难道当了三年的残废,你还没当够吗?”

江诉晚神情淡漠:“你欠我的东西,我早晚会拿回来,用不着其他人!”

“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齐添凌低笑了两声,好……好……

“不枉神女之名,果然是高尚无比。”

齐添凌忽然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了古镜上,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霎时间,江诉晚就察觉到了不对,古镜背后的纹路在发烫。

“你在做什么!”江诉晚皱着眉头想后退一些,却听见镜子那头又传来齐添凌有些癫狂的笑声。

齐添凌伸手触摸镜面,像是隔着古镜想去触摸江诉晚,却只能落下一阵阵如水一般的涟漪。

“好啊好啊……我原本是希望神女大人能健全的站在我身边,但既然你不识抬举,江诉晚,你就好好当一辈子的残废吧!”

“神女大人,你该不会以为,那一卷古籍,只记载了交换行走能力的方法吧?”

下一瞬,他怒而拔刀斩断了婉儿的头颅,直到死,婉儿脸上,都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任何表情。

江诉晚完全愣住了,满眼只有鲜血喷涌的惊恐画面。

齐添凌高举着古镜念念有词。

“吾将鲜活的生命奉献于您!打开两个世界的大门,让吾心念之人,降临于此界!”

刹那间古镜之中裂开一条缝,怪异的黑球滚动着,像是惊动了远古的恶魔,正在睁开血腥的瞳孔观测两个世界。

紧接着黑球立刻膨胀,像是变成了一个黑洞,要吞噬眼前的一切,江诉晚死死抓着轮椅,却依旧被吸入黑洞之中。

齐添凌近乎痴狂的大笑。

但是忽然,一箭贯穿了他的肩头。

齐添凌怔愣的看着门外,竟然是一身戎装的太子,身后是数不胜数的士兵。

江诉晚惊呼之中跌落下来,齐钰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伸手将人接住。

齐钰先前还被人压着跪在地上,此时双手依旧有些麻木,下意识搂得很紧,江诉晚恍惚了一瞬,整个人愣住。

她……现在居然在……古国吗?

太子用的是刚抢来的复合弓,齐添凌身中一箭,跌坐在地上,连爬也爬不起来。

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指着齐钰又指向齐谨陌:“你……你们……”

太子冷笑着靠近:“你是不是以为,我仍然被幽禁宫中,甚至不知道皇宫的动静?”

“可惜啊,你的自作聪明,早就被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