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死一样的寂静,渚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你……你怎么能……”
“你知道他有多想你吗!他找了你整整三年!你怎么可能放得下他?那可是三皇子殿下!”
江诉晚嗤笑一声:“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那么爱他,你都快把他神化了,以至于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关起来吧。”江诉晚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兴致缺缺:“对这种人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
柳杉霖:“我会让手下的人严加看管,不会再让他逃出来。”
“逃出来也无所谓,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要回京了。”江诉晚随口说着。
渚维已经快被拖出帐了,才终于像是缓过神来,忽然开始拼命挣扎。
“江诉晚!江诉晚!!!”渚维伸手死死抓在地上,即便肩上的伤口崩裂,淌出血来也毫不在意:“你是在说气话对不对?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那是三皇子啊!你怎么会恨他?你怎么会舍得恨他?”
“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江诉晚!他需要你……这三年他已经不成人样了,你再不回到他身边,他真的会把自己逼疯的!”
齐钰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那难道不是他活该吗?”
渚维终于是被拖了下去,世界再次清静。
许久之后,齐钰低声开口叫道:“神女大人……”
“我没事。”江诉晚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反而更好。”
“好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争分夺秒了。”
又过了几日。
伴着新生的朝阳,最后一批蝗虫无力的坠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个黑影升空,远处的灾民,近处的暗卫,无一例外都吃愣愣的抬头望着天空。
一片晴朗的,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
那一日,欢呼声震得整个江蜀都猛烈颤抖。
蝗灾结束了!
这场原本会伏尸遍野,满地枯骨的灾难,结束了!!!
但与此同时,这也宣告着另一场战争彻底打响……
……
北漠。
齐添凌望着高悬的太阳出神,直到被属下低声轻唤了三声才回神。
“何事?”
属下弯着腰,把头埋的很低:“探子终于找到了太子的动向。”
“他一直混迹在军营之中,在边疆平乱,如今已经收服蛮夷,大胜而归……”
齐添凌猛的一把掐住属下的脖子,目光阴森,仿佛要吃人:“你说什么?”
属下连挣扎都不敢,只能牙齿颤颤,忍着泪继续报告:“如今太子马上就要回京了……”
齐添凌勃然大怒,将人一把甩开:“齐康禄这个废物!即便有江诉晚相助都只能眼巴巴看着?”
强压下怒气,齐添凌又问:“渚维还没有回来吗?他究竟去哪儿了?”
齐添凌烦躁的挥手:“算了,随他去吧,传我的消息,先让人……”
刚压下先怒气,又有人急忙来报。
“殿下,殿下!不好了!七皇子将蝗虫堵杀在江蜀,治理好了蝗灾!皇上圣心大悦,看这样子是要重赏啊!”
齐添凌安静得可怕,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之间,侍卫上前,拔刀斩将报信之人。
哀嚎与求饶声只响了一瞬,刹那间两颗人头滚,死不瞑目。
齐添凌长舒了一口气,忽然低笑起来。
“江诉晚……江诉晚!!!”
“你居然肯屈尊降贵跟着那么个废物,也不肯回到我身边来吗?”
“来人,备车马!回京!立刻回京!”
……
反观江蜀这边,一派喜气洋洋。
皇帝的圣旨,八百里加急送了过来,七皇子齐钰赈灾有功,封为南丰王,江蜀赐为封地,即刻进京述职。
“南丰王!”
“南丰王!”
虽然江蜀在规模上自然不比整个北漠,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富饶之地!如今是因为受灾不景气,可一旦缓过了这口气,三个北漠也比不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方大人已经吓尿,一心想逃。
“莫慌莫慌。”方大人捋着胸口顺着气:“好在我早有预料,已经早早变换手里财物,尽数换成了金银。”
“有这笔钱,换个地方隐姓埋名,照样逍遥快活!”
可当他打开仓库,满目一片空**,只有一张薄薄纸条。
“神偷之名贵比千金,你既擅用,那金银财物我们便自取了。”
落款,搬山神偷。
方大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懵了。
手底下的人备了车嘛,许久等不来人,只能进仓库一看,却见方大人笑着拍手叫好,眼泪连连,一派痴傻模样。
“哈哈哈哈,好哇好哇!妙哉妙哉,快去寻些酒来!我今日醉生梦死!”
方大人喝了个烂醉。
也不知是失手打翻了油灯,还是有意自焚,后半夜仓库便起了火。
方大人醉卧不起,就在这空****的金银乡里,付之一炬。
齐钰看着堆满了院子的金银,拱手冲罗琦与罗跋作揖:“这么多的金银财宝,着实是累着二位了。”
“有了这笔钱,灾民们重振江蜀一定不成问题。”
“用不着谢我们。”罗琦道:“此事本也是我们与那姓方的贪官有一笔恩怨在,又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应该的。”
罗跋冷声:“只要你不私昧下就好。”
他这话更多是玩笑,齐钰自然也不恼,仍是继续笑着:“那就有劳二位监督了。”
“我不日就要暂离江蜀,还请二位保重。”
两人点头告别,依旧是来无影去无踪。
夜里。
柳杉霖忧心忡忡:“神女大人真的不要我跟着吗?此番回京想必是危险重重……”
“如今总督之位空悬,江蜀灾后重建又少不得人,你还是留在此地更为妥贴。”齐钰说着,想了想又跟着嘱咐。
“还有林诗儿,那小姑娘你多费些心,想必多年以后又是一位出色的女官。”
“我要不把赵善也留下吧,让你多教教他。”
“大可不必!”柳杉霖满脸黑线:“他简直是实心的铁秤砣,别说开窍了,敲都敲不响!您自己带着吧!”
江诉晚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