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纱布让血染红了老大一片!”过了一会儿,大妹陈玉霞又说:“好像是长出来了两颗大牙,还挺锋利的!”
“这长俩牙干啥?”我不由得疑惑,又将黑大褂给穿上了。
“哥,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驼峰里指不定藏着啥可怕的东西呢!”陈玉霞一脸担忧地说。
“看,钱呢?”我苦笑了起来,又想到了母亲,如果不是她带走了所有的钱,想必我现在已经到了一座大城市的医院里。
“不说了,我要走了哥。早早赶过去,没准还能吃上他家的一顿早饭!”
目送陈玉霞扛着包袱走远,我无比的心酸,自从我变成这样后,我的性格大变,我身上的所有能力也没有了,变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废物。
我和苏折织就断了联系,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家在哪,没有朋友,没有钱,过一天算一天。
也不去管什么斩邑教,莲花教的了。
我进到院子里。
杨大宝已经起床了,正站在西屋门口,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我问家里还有吃的没,他说没了。
我又问还有钱花吗,他也说没了。
“陈诡,你身上有一种杀气!”杨大宝说。
“那又怎么了?”
“实话说,我有点儿怕了你!”
“只要你不惹我,就没啥事儿!”
“咋的才算不惹你?”杨大宝问。
我没有吭声,去了堂屋里,在地铺上躺下来,想好好睡一觉,隆鼓的驼峰将我的身体支撑成一个拱形,我的头部需要枕着一个很高的枕头才能舒服。
那用蛇皮袋子装的一大堆白纸不见了,应该是让赵欣欣或杨大宝拉去厨房点火使了。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日历显示阳历二零零六年十一月五号了,我心中默算了一下,按照农历来说的话,今天是九月十五了。
距离父亲死那一天(中秋节)正好过了一个月整,这我才想起收到的那五只锦囊,这是我回到家在父亲身上发现的。
早在布置婚房之前,我就将五只锦囊转移到别处了,是在过道里的一面墙壁上的一个凹槽里放着。
因为过道里安装了院门,所以乡下人在盖过道时就在墙壁上留一个凹槽,为了在里面祭供门神爷。
于是我就来到过道里,将香炉挪开,取了剩余的三只锦囊。
已经看了两个锦囊了,其中一只白色锦囊上标有序号三,就是第三个锦囊,这回该打开的是它。
我返回堂屋,又在地铺上坐下来,将白色锦囊解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条。
只见纸条上的内容写着:“晁喜喜于二零零六年农历九月十三死亡,命丧于陈诡之手!”
我不由得愣住了。
晁喜喜就是我的母亲,二零零六年农历九月十三距离今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也就是前两天。
“荒谬!不可信!”我对着纸条上唾弃了一口。
我什么时候杀死我的母亲了?分明是她带着所有的钱逃跑了,她抛弃了这个家!
“这锦囊里的内容真不可信!”我自言自语道。
光亮一闪,杨大宝掀开门帘子进来了,随后赵欣欣也进来了,只见赵欣欣今天好打扮了一番,描眉画唇的。
可惜嘴唇上有了一个大豁子,光剩下皮肤白皙和身材高挑了,跟脸蛋美丽已无缘。
“干啥?”我问。
赵欣欣说:“我要回一趟娘家!”
“去呗!”
“我要让你跟我一块去!”
“哦,你咋不让杨大宝跟你一块去?”
“不让他去!我父母待见的是你!”赵欣欣说。
“我就不去了,你看我身上烫伤了,还裹着纱布,忒难看!”
我实在没心情去她娘家,便推辞道。
“陈诡,你手里拿的是啥?”杨大宝问道。
“胡诌八扯的玩意儿!”我看了看手里还攥着的两个锦囊说。
“这小袋子挺好看的,你给我呗,回头我弄些香料,制作几个香囊袋!”杨大宝说。
我随手将手里的两个还没看过的锦囊扔给他,说:“里面还有纸条呢!别信那内容,都是瞎编的!”
杨大宝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只锦囊,连头都没有抬便转身出去了。
赵欣欣也跟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了堂屋内,急道:“找不到杨大宝了!”
“他是不是去厕所了?”我说。
“没!家里我都找遍了,他不见了!”
“跑了?他还能跑到哪儿去?兴许是从家里出去了吧!”我说。
然而又等了一个小时,杨大宝并没有回来。
赵欣欣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俺娘家人一个劲打电话让咱俩赶紧过去了!你快点儿跟我走吧!”
“可我不想去!”
“你要不去,今天我拿铁锨拍死你!给你脸了是不!”赵欣欣恼了,指着我骂道。
最后,我还是跟赵欣欣去她娘家了,赶到她家时,已经晌午,到了该吃饭的点,我想着这会儿亲家已经将一桌子饭菜摆好了吧,这回能吃个大饱了。
可进了她家的院子,冷冷清清的,闻不到饭菜的香气,也没个人出来迎接。
进了她家的堂屋,三个人都在板凳上坐得好好的,桌子上只有一筐子里装了几个馍和一个装着黑糊酱的碗。且三人的脸都耷拉得老长,以不善的目光盯着我。
我自己找个小板凳坐下了,问:“爸,妈,急着叫过来干啥?有事儿?”
赵欣欣的父亲说:“陈诡!你送的十八万呢!不是说好了吗,一周后给送过来十八万。到今天,正好过了一周,咋没见你的钱影子呢!”
我搓着俩手,不知该说啥。
“也不听你放屁提钱的事儿了!合着是给我家吹牛放大炮呢!”赵欣欣的瘸子哥哥说。
“唉!中间出状况了!本来能给你们再拿出十八万的!可钱都让......”我心里发苦不已。
“行啦!甭来这一套!说吧,现在你能拿多少钱?”赵欣欣的父亲一摆手,不耐烦地道。
“讲真,我现在一毛钱也拿不出来!”我老实交代道。
“耍我们,是吧?”
赵欣欣的父亲冷眼瞧着我,脸颊上的肉突突跳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