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没多久,那边的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应了一声。
“你当真要娶祁钰?”
景泽冷冷地问道。
“是!”
季霆秋简单地吐出一个字又陷入了沉默。
“婚姻不是儿戏,你抛弃过她一次,六年后还想再来一次,这样的你,我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景泽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他一次一次拿命去救的女人却在季霆秋那里被糟践,
早知如此,六年前哪怕用道德绑架的卑鄙手段,他也该带着丛榕出国治疗被切断的手掌。
“你先带她回京,我把她暂时托付给你,是暂时。”
电话里响起一阵打火机的滑轮声响,季霆秋手指捏着烟深吸一口。
“什么意思?”
景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意一丝异样。
“丛榕的母亲在祁钰手中,她怀孕了不能让她知道。”季霆秋淡淡地说道。
“丛榕的母亲?你……你是说丛漫汐阿姨?”
景泽嗓音颤抖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分贝。
“她不是……她不是早就死于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了吗?什么时候找到的。”
听闻季霆秋要娶祁钰已经让他震惊到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得知丛漫汐没死,
不亚于在他心中投下了第二颗重磅炸弹。
正捧着手机怔神的片刻,卧室门外悄无声息凑上一个人影。
当听到丛漫汐还活着的时,
门外的人震惊到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一双长满皱纹的大手撑着墙壁待整个人勉强站稳后才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离开。
房间内,
听着季霆秋的推测,景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没有,她碰巧被人救了,而且她的死可能有蹊跷,这件事还没有深入去查,一切等她恢复记忆再说。”
“还有,我现在排查不到人被祁钰藏在哪里,你先带她回京,免得三天后看见我结婚,她承受不了。”
季霆秋说着唇间溢出白色的烟雾,旋转上升,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行,人交给我但是我肯定不会再还给你,挂了。”景泽轻笑一声利落的挂了电话。
“你他妈……狗日的景泽!”
季霆秋将手中的烟蒂捻灭狠狠地踩了一脚。
本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个趁人之危的狗东西。
挂断电话后,景泽推着轮椅准备去找丛榕,在经过书房时,里面传来了景云康夫妻激烈的争吵声,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别想拉上我和儿子……”景夫人哭着嘶喊道。
“夫人,我那时一时鬼迷心窍,当初明明都找人做得滴水不漏了。”
景云康歉疚地解释想得到景夫人的谅解。
刚开始通过容升认识丛漫汐时,他确实只把她当做弟妹。
可是,那个女人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美到让人就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了,却从未自恃貌美有过半分越矩的想法。
不论聚会的现场有多少资产数十亿的大佬,
丛漫汐的眼中始终只有容升,看着容升的双眸总是充满深情和崇拜。
作为一个男人,
论身价,他景云康比容升身价高,
在青城更是无人敢轻怠他。
慢慢的,对容升的羡慕变成嫉妒,再慢慢的变成恶魔的爪子,伸向了丛漫汐。
那一日,他本想利用车祸伪造容升自然死亡,然后派人将丛漫汐救下囚禁在一处私人别墅中,从此可以终身占有她。
可没想到,那女人死里逃生又回到了青城。
万幸的是,他刚刚听到的是丛漫汐失忆且被祁家大小姐绑架。
论狠毒程度,那个蛇蝎女人只会比容静娴多。
但为了以防万一,
他还是要派人去找到丛漫汐的下落将她控制在自己手中。
“你最好祈祷她这次没那么好运捡回一条命,哪天东窗事发了,你要把所有的财产转移给儿子补偿我们……”
“好好好……你消消气,别吵到儿子。”
景云康宽慰着还在痛哭的景夫人,
却不知何时景泽已经推着轮椅站在书房门口。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事情。”景泽冷冷地盯着面色苍白的景夫人。
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儿子,你……你怎么出来了。”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妈,我要去见丛榕,商量去京城治疗的时间,一会让司机把我送过去,我天黑之前能回来。”
景泽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在记忆中,他的爸妈和丛榕的父母是多年好友,两家时常一起聚会,带着他和丛榕旅游。
而且自小便给她俩定了娃娃亲。
所以,这件事他丝毫没有对号入座到丛漫汐身上。
“行,儿子,你去吧,爸爸给你准备好进京需要的东西,希望下次回来时我和你妈妈能看到不一样的你。”
景云康一改脸上的阴郁欣慰地拍了拍景泽的肩膀。
当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儿子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龌龊事,
一旦丛漫汐恢复记忆说出一切,
以阿泽的秉性脾气,
他绝对不敢再见丛榕一面,更别提去京城治疗双腿。
这事,他能瞒一辈子最好,如果真的瞒不住了,也得等到儿子的腿治好了。
景泽应了一声便由景夫人推着轮椅往大门口走。
下午三点钟,花溪角公园。
春风和煦,公园里大片的柳树已经抽出嫩绿的新枝丫,公园面朝大海,淡蓝色的海洋和嫩绿的公园组合成一幅色彩柔和无比的油画卷。
看得人的心情像这景色一样舒畅不少。
此时,公园内人影稀少,以往拥挤的木栈道上只有零星几对情侣在散步。
轮椅在木栈道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后天,是季霆秋和祁钰大婚那天是么?”景泽担忧的看着身前的女人。
海风将乌黑的发丝吹拢到一起在单薄的后背上轻轻舞动,
她的整个人似乎随时可能会被风给吹碎掉。
“嗯,就那天吧,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可以亲眼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尤其那个女人是我最痛恨的人,她差点害死你,也差点害死我。”
丛榕望着远处淡淡地说道。
事已至此,
她留在这只会变成跳梁小丑最终随了祁钰的意。
“而且,以祁钰的德性那天一定大肆宣传,我不想孩子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面,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如果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呢?”景泽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