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丛榕不自觉地轻声重复一遍。

“阿泽,有什么苦衷会让他突然变卦想娶祁钰,我想破脑袋也不知谁有这个本事可以让季霆秋被动成这副模样,说到底,这件事没有人拦着他,这都是自愿的。”

丛榕转过身来倚着木栈道轻嘲地说道。

“或许吧,我只是觉得他有可能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景泽还是忍住了将真相说出口。

季霆秋能出此下策,必定是没有别的回旋余地。

目前,他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丛榕。

丛榕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景泽便打趣道,

“阿泽,你是不是吃胖了,我感觉有点推不动了。”

听到她这样说,

景泽自己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你知道么,我曾经特别希望救我的那个女孩子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胖了。”

景泽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回想起了在小渔村刚得救时的样子。

“我刚开始活下来的时候闹绝食,大概瘦到了九十多斤吧,时雨说我如果再绝食,她就要徒手把我扔海里喂鱼,省得浪费她的粮食。”

“后来我吃胖了,每次推我外出散步,她总是咬着牙在后面推着,她生怕说我重了我又闹绝食,所以每次散完步,她的衣服后背永远湿透了一片……”

不知怎么,说到时雨,

景泽的眼中充满落寞。

那个费尽心机监督他活下来的女孩,

这一次却狠心地把他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了。

“嗯,我见过她推着你的样子,确实很吃力。”

丛榕想起有一天晚上曾在阳台见过那个瘦削的女孩推着阿泽。

“阿泽,我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是她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不像我总是弃你于不顾。”想到这,丛榕有点惭愧。

阿泽为他几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她依旧冷血地选择了季霆秋。

现在被抛弃大概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了。

“阿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绕来绕去,我还是被踢出局的那个,这六年就像一个精心编制的梦,为的就是让我疼得生不如死。”

听着她的话,景泽一时心疼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他转身轻轻地扯过她柔软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想给她一点力量。

不远处的商务车上,

男人看着公园里的一对男女,深邃的目光里露出复杂的情绪。

“霆秋,要不要下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祁钰挽着男人的胳膊半倚在他的身前。

“不用,你没必要再针对她。媒体很快就会将结婚的消息公布到各大报刊的封面头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季霆秋狠狠地捏住了她下颚目光阴鸷。

祁钰的得寸进尺已经挑战到了他的忍耐极限,若不是还没锁定丛漫汐的下落,他一定亲手了解了她。

“怎么,你又心疼了?别忘了你们也是这样对我的,老话说得好,疼在自己身上才叫疼,你和丛榕早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祁钰眼眶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所受的苦何止是这些。

还早着呢,

从现在开始,丛榕和季霆秋对她造成的伤害都要一件一件地报应回去。

“司机,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祁钰笑着看了一眼季霆秋随即开门下车,

脚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步步摇曳着朝丛榕走去。

“董事长……是等着还是离开?”保镖向后座表情阴郁的男人请示,

于私心,

他恨不得一脚油门将这个威胁董事长的女人留在这。

于公,他只是暂时替代余川,

交接班之前,余川曾嘱咐过他要少言少语,

最好是做个只会开车的哑巴。

“等着,别多嘴。”季霆秋严肃地说道。

“余川回来之前,不可怠慢了祁小姐,否则拿你是问。”

“是,董事长。”

保镖被他冷厉的声音吓到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哦。

此时,正在公园一角笑着聊天的二人在听到渐渐走近的高跟鞋声时同时抬起头看向来人。

“呦景少,又见面了,看起来心情不错,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我?”祁钰双手环胸打量着二人。

什么鸟配什么笼子,这两个寒碜的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祁小姐,何出此言,感谢你让我看了一出最不要脸的大戏?”

“你……”祁钰轻呼一口气忍住了破口大骂。

“若不是我和霆秋结婚,凭景少的轮椅怎么有本事追得上丛榕这种眼光比天高,恨不得插上翅膀变凤凰的山鸡?景少再想想,这件事该不该谢我呢?”

景泽轻笑一声,面露鄙夷,

“我劝你有这时间在这冷嘲热讽,不如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婚礼。免得没高兴几天,梦就碎了,是吧,祁小姐。”

闻言,祁钰蓦的一怔,

景泽也知道她能和季霆秋结婚的原因了?

那丛榕她……

丛榕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想尽办法勾引季霆秋,等着与他复合。

这样一来,她费尽心机绑架丛漫汐,离间他们二人又有什么用?

“哼,丛榕你还是好好推着你这名瘸子男友散散心吧,他嘴巴这么毒一看就是常年心情不好逮着谁都要咬一口。”

“这是后天的婚礼请帖,欢迎二位赴宴给我和霆秋送上祝福。”

祁钰不想再吵下去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她傲慢地将两张请柬扔到景泽的腿上,随后踩着细高跟鞋离开。

“站住,季霆秋知道你来吗?”一直一言不发的丛榕突然质问道。

她只想知道,

季霆秋真的会默认祁钰这样对她么?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祁钰眉眼微挑嗤笑道,“不然你以为呢?没有他的纵容我会站在这和你说话?”

“喏,他就在那边的车里看着我们呢。请柬拿好了别忘了来喜宴!”

祁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商务车。

丛榕直直地盯着茶色的玻璃窗户,想看清那个男人在难过还是开心。

隔着五十多米远的距离,

季霆起看着那双含着泪的眸子心痛得像要被撕碎一般。

挣扎一番后,

他披上外套整理西装衬衣,目光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