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欺负人确实要有个限度。我若是不来,我这妻子今天恐怕就要犯重婚罪了。”

季霆秋双手插着裤兜站在门外扫视着座椅上的两人,没有半丝要踏进门槛的打算。

背对着他的丛榕肩膀似乎抖了一下,

她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方才在医院,他那种坦然的过分的态度果然有问题。

可她还是没预料到,

她前脚刚进来,季霆秋后脚就跟着来了。

幸好这只是景家二老的打算,阿泽如果也在就麻烦了。

“别拿重婚罪唬我,你们根本就没有复婚。我儿子因为你们变成这样子,欠钱还钱,欠债还债,休想把我儿当成弃子。”景云康气得嗓门高了几分。

“景老,我记得六年前是您主动和我的妻子解除了婚约,之后娶了容家的大女儿,我妻子在监狱蹲了四年都不见你照顾半分。”

“要这样说,她才是你口中的弃子吧。”

季霆秋语气半分戏谑,眼中却闪着寒光。

他的话一把扯掉了景云康双标又虚伪自私的遮羞布。

“你……那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今天我要说的是阿泽的事你们必须要负责到底。想撇干净,那咱就报纸头条见。”

景云康猛地起身看向季霆秋,目光充满了怨恨,恨不得撕了他。

“嗯,景老说得多,欠债还债是天经地义,不过事有先后,先来说我的家事,我想听听景家欠丛榕的债该怎么还。”

“你要是要说得有诚意,景泽的事我就会有加倍的诚意。”

季霆秋嘴角勾出一丝轻笑,随后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在经过丛榕身边时拉住了她柔软似无骨的手指,将她的人带到椅子上坐下。

“瞧瞧,这就是景老的待客之道,求人办事,连个座位都不给人坐,这事情能办成才怪。”

“你别在这和我绕弯,你们没有复婚,她和谁结婚都与你无关。”

“季霆秋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逼到绝路,我明天就把你做的破事登到各大媒体头版头条,让大家都看看季氏董事长是怎么吃人血馒头的。”景云康猛拍桌子蹭得站了起来。

他的眼眶猩红像一头要发癫野兽准备鱼死网破。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是我对不起阿泽,你别为难他。”

丛榕焦急起身大喊。

她知道景云康这个人毫无信用可言,他能说得出,逼急了一定做得到。

到时影响太大有可能会牵连到外公竞选。

正想起身应允,扶在椅背上的手被一只大手扣住,准确地说是按下。

因这股蛮力,别说是起身,胳膊想微微动一动都做不到。

她侧头看向这股力道的主人,

他的个子太高,以至于肩膀以上的部分都露在椅背之外。

宽阔魁梧的肩膀和小巧的椅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无法忽视那股天生自带的压迫感。

“景老,你是想告诉大家,六年前在我和丛榕在婚姻存续期内,你的儿子多次想要插足造成我们婚姻关系破裂?”

“还是说让整个青城的人知道,是你景家先毁了婚约,我在她出狱无依无靠流落街头之日娶了她,帮我立深情人设再拔高一次季氏的股价?”

啪啪啪~

季霆秋说着抬起手对着景云康鼓掌。

掌声清脆响亮配上男人似笑非笑目光却没由来的让人头皮发麻。

“景老想联系哪一家媒体?我帮忙搭线,一定将这件事如实报道。”

“够了!”

景云康被他说得窘迫无比,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他是不占理。

可天大的理儿在人情面前也得让三分。

他的儿子失去的可是一双腿。

就在他还想要辩解时,客厅连廊处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爸,让丛榕和她离开,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手段逼她,六年前的事我自始至终是自愿的,没人逼我。”

景泽坐在轮椅上,回头示意身后的佣人自己可以推。

这六年来,时雨一直监督着他锻炼上肢力量,

推轮椅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看着他动作流畅熟悉地坐在轮椅上向她靠近,

丛榕的脑海里一晃回到了六年前,

他总是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温柔地走向她,给她无声的依靠和支持。

“阿泽……你怎么样我来看看你。怎么不吃饭,嗯?”

丛榕眼眶发酸想强忍住眼泪,可视线还是渐渐地模糊。

此刻,她看到的是男人那张被雾气遮挡的轮廓,但她知道景泽怕她担心在对着他笑。

“别听我爸胡说,我每周都会轻断食几天,傻瓜,你看我这一身肌肉像是绝食能练出来的么?”

景泽笑着将短袖往肩头推了推,给她显示了一下自己健硕的三角肌。

扑哧~

丛榕忍不住笑了一下,

同样笑出声的还有景夫人,她的眼中明显含着泪点了点头。

“阿泽,我今天是来和你说我要带你去京城治疗,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我们试一试好不好?”丛榕拉起他的手带着几分恳求。

“不碍事,其实我这样挺好,我已经习惯了还可以避免很多无用的社交。”

景泽摇了摇头,似是对这件事情没有半分兴趣。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情况。

当年他虽被时雨救了却一心消极寻思,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现在就是神医圣手估计也悬了。

何苦再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有了一丝畸形的想法。

若是能以这种方式被她放进心里一辈子,也算是成全了他爱而不得的遗憾。

“阿泽,你是在担心浪费时间吗?不会的我外公会给你打听国内最好的医生,相信我。”丛榕一着急不小心说漏了嘴。

“外公?”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