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喊她出去的。

丛榕被他冷不丁地一拽,失去重心接连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再抬头时,她的眼中氲着明显的怒气。

因为刚才景云康的话,她对季霆秋不分场合的霸道又厌恶了几分。

“季霆秋想说话可以直接问,不要总是拉拉扯扯,力气那么大谁受得了。”

丛榕气急败坏地拍了拍袖子,带着几分嫌弃。

“像个莽夫一样烦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看着她嫌弃他又着急离去的背影,季霆秋的胸口顿时生出一股怒火。

他当下起身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走廊里,丛榕的半个身子已经踏进了电梯间时,忽然她被一股蛮力又拖了出来。

电梯间旁边几米远处就是楼梯,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高大的男人结结实实地抵在门后,撞得她肩胛骨生疼。

楼道里的光线本就昏暗,半亮不亮的灯泡像是摆设。

季霆秋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将她头顶唯一的一点光亮遮得严严实实。

“长能耐了?开始嫌弃我了。”

冷冷的话像是法官在审问一般,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没有,不敢,惹不起!我有急事,你别耽误时间。”

丛榕冷淡敷衍地答道,同时将头撇向一边避开他炙热的鼻息。

她的态度坐实了季霆秋的判断。

这女人心里有人了,所以对他开始爱答不理。

“丛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纠正你的态度,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惩罚你!”季霆秋威逼道。

他捏住女人圆润的下巴使她仰起头看着自己。

“你……”

丛榕迎上那双带着怒意的双眸时,心里瞬间有点打鼓。

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在办公室里阿泽的电话还未挂断,

他就强行要了她,丝毫没有现场直播的羞耻感。

更别说在这个这个时间段,医院的三部电梯足够承担得起人流量,所以很少有人拉开这个安全通道的大门。

“是这样的,肖雅姐说店里运营出了一点小情况让我过去看看,我很快就会回家,这一个小时麻烦你了。”

她审时度势后不打算和男人硬刚。

毕竟,硬碰硬的结果一定是她吃亏。

“哦,是么?”季霆秋尾音上扬,似是不信。

“难道不是要去找景泽么?”

丛榕被他的问得一愣,

他怎么知道的?

“是又怎么样,是你中午自己做的孽,你要继续这样下去,我和他见面就会更加频繁,所以你以后会习惯的。”丛榕冷嘲道。

他的脸皮是有多厚,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离谱到家了么。

这话一语点醒了季霆秋。

“嗯,去吧。以后可以和我说实话,不用撒谎。”他反常地揉了揉她的脸蛋,卸掉了那股强势。

他知道,

丛榕一身反骨,这样硬来只会加速把她推向景泽。

“你……你不生气?”

女人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却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刚才被他掳到这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份掩饰不住的愤怒。

“不生气,你是我老婆,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老公和女儿的事情对不对,替我和景泽问好,去吧。”

话说完,季霆秋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看着丛榕疑惑的表情,他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暴雨突然转晴天,

丛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切换如此之快。

想问为什么,

男人却已经转身回到了病房。

从昏暗的楼道回到明亮的走廊,季霆秋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

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给景泽订一张去A国的机票……”

半个小时后,丛榕已经站在景家门前,

不同于上次她来时破败的样子,

现在的别墅,外围墙边不见一棵杂草,大门敞开后一眼可以看到入门处的江南园林水池布景,水流声声萦绕在耳边,整座大宅又恢复了六年前的模样,严肃却不乏生机。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丛榕小姐您请。”管家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

像是知道她铁定会来似的。

丛榕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走到客厅,景云康和景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她微微欠身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口“伯父,伯母”。

见她没有一声尊称,景云康已经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

“你来了,坐。”景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

丛榕听得出来,

景夫人也在极力隐忍着对她的恨意。

六年前,自他们撕毁婚约和容家联姻之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断了。

能这样面对面站着,

不过是共同在乎的那个人。

“带我去见阿泽,我会试着劝他。”

丛榕开门见山,她不想坐,更不想和这夫妻二人多说一句。

“劝他?恐怕劝也是一时的,过几天他还是会变这样。”景云康冷哼一声。

他可不是只为了让丛榕来劝儿子。

“您想怎样,请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都会尽力去做。”丛榕对他的态度没有意外。

踏进景家大门前,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待客之道。

“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阿泽的心病是你,六年前是你,现在还是你。若你真的愧疚于他,那就立刻和他结婚,陪他去治疗。”

“倘若腿治好了你可以随时提离婚走人,我还会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腿如果治不好,你必须照顾他一辈子,还你造的孽。”

景云康语气严肃,不像商量倒像是命令。

“结婚?”

丛榕震惊地抬头看着堂前的夫妻二人。

“即使没有婚姻这层关系我也会照顾阿泽,结婚的事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