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明晚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公司有同事的爷爷举办生日宴会,喊我带一个男伴过去捧场,去么?”

丛榕说完的目光刻意避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她能感受到,

此刻,季霆秋那双锐利的眸子肯定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极其不爽。

但,穆青青已经内定了他。

这样明晃晃地挽着穆青青的男人,岂不是摆明了要羞辱穆家大小姐。

“季霆秋,别怪我了,谁让那娇蛮小姐垂涎你的美色。”

丛榕腹诽完又瞥了他一眼,连忙移开了视线。

听了她的话,景泽心中感动却还是识趣的拒绝。

“我去了,你还要推着我不方便,算了。”

若是这双腿还能下地,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可是,以现在的样子和丛榕站在一起,

被人议论的可能会是她。

“没关系,我也没事可做,青青说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咱们就当去吃顿有气氛的晚餐,总憋在家里会憋坏的,对吧。”

丛榕笑着望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样。

一深一浅的小酒窝被头顶的灯光衬得格外俏皮,她的模样好像回到了中学时期。

她经常会相处想出各种借口逃掉最后一节自习课找他去看电影。

景泽有时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地点点头应了。

就像那时,他每次都会陪着她。

见他答应,景夫人和景云康也跟着连声说好,

“好,好,阿泽你就跟着丛榕去散散心,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到了那里多吃点。”

方才还压抑剑拔弩张的场面此刻变得异常温馨,仿佛是一家人茶余饭后的聊天。

可这热闹里唯独没有季霆秋的那一份。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那个女人在其他男人面前嘘寒问暖。

可笑的是,

刚才怕她受欺负,他一门心思赶来救人,

这会反而是他变成了一颗弃子,一个小丑。

景云康察觉到了他脸色不好,像是示威一般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丛榕孩子睡觉前看不到你会哭。”

季霆秋冷冷地提醒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拎回到车上办了。

“阿泽,我明晚开车来接你等我电话哈。”

她拿手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还不等做完已经被一股大力牵着走向门外。

“季霆秋我会自己走,不用你拉我。”

“我看你不该忘得都忘了,连脑子都丢了。”

季霆秋在前面扯着她的手腕大跨步走着,也不管她追不追得上。

他怕再不离开这会忍不住掀了景家,

到时这女人又得和她闹。

客厅的灯光很亮,而院子里自他回来就下令灭了所有的灯。

两个人明明走了不远,声音还能听到,

可在景泽的视线中,他们早已牵着手一齐消失在黑夜中。

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落寞。

六年前,一直都是他在黑暗中牵着她的手保护着她,以后却永远都轮不到了。

漆黑的院子里,借着月光也只能勉强勉强看清人影。

因为走得太急,季霆秋脚下不小心踢上一颗石子差点崴到脚,

某人像擦了一把火柴瞬间就点着了。

“他妈的!这么黑的院子,景家是穷到用不上电了,就这条件还想娶亲。”

季霆秋一边走着一边骂骂咧咧的把人往车里塞。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车门边响起,丛榕吃痛地甩来他的手捂着额头。

“你着急什么?”

“着急给你上课!”

男人眸色阴沉,黑夜中也能让看着的人生出一股森寒。

啊~

车门关上的瞬间,丛榕的声音随着关门声淹没在黑夜里。

像一声小猫的呜咽,无力又恐惧。

狭小的车厢里,到处都是限制自由的硬件设施。

想抬腿被中控台顶住了膝盖,想起身,身上有一个更大块的东西将她压得死死的。

“季霆秋,你生气了?青青说她特意邀请你肯定是要让你做男伴,在场还有公司的高层董事总监们,我一个小员工去做显眼包不合适,对不?”

丛榕思来想去,

男人刀子一般的目光是在她向景泽发出邀请函时剜过来的,

很显然,他在生气男伴的事。

“你很会为自己找理由么,为什么要邀请他?”

他,当然指的是景泽。

“因为我看阿泽他不开心啊。”

“你看我开不开心?”

丛榕话刚说完,一张阴森的脸就贴了上来。

季霆秋本就长得冷面骇人,

在这种阴森的表情加持下,他仿佛变成了像索命的厉鬼,生生要把她的魂从喉咙里吊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想让阿泽早点治好腿,外公大选很快会公布我的身份,到时景云康很可能拿这件事发酵影响到外公。”

丛榕被他压得喘不上气,

说完这段话她感觉自己像窒息了一般耗尽了体内最后一点氧气。

“怕影响到外公,就不怕影响到我的名声,给我季霆秋头上戴绿帽子就没有影响了是么?”

女人的解释非但没有疏解他的不满,

之前种种被她抛下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

“丛榕,你没有心。”

季霆秋眸色黯了黯心凉地说道。

她的眼中可以有所有在乎的人唯独没有他。

任何时候,需要放弃一个人时,

他季霆秋都不被选择。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当年季峥就是这样将他赶出季家。

“除了母亲之外,我只有你和孩子了。”他小声嘟囔着说完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声音虽小,却足够丛榕听得清楚。

她的身体一僵,

像是有一根神经突然绷断了,甚至能听到声音。

“榕丫头,秋儿这孩子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