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香君,在白家挺不受人待见的嘛~
而且,那三傻子都不太傻了。
白时锦越发满意。
只是,她正大摇大摆地往回走,路上,她遇到了来找她的蝶儿。
蝶儿一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小姐,你怎么这样……唉,还是快些和我回去吧,要是让老爷夫人他们瞧见你出来了,一定会生气的。”
说着,她凑近了些:“而且,我们不是刚刚做了那事,等白大小姐出事的消息传回来,闹不好就直接让人知道是你做的了。”
白时锦淡定点头:“成,我们回去吧。”
先回温香君的院子也行。
只不过……
白时锦眼珠转了转,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对了,蝶儿,我考考你。”
一旁的蝶儿:“……啊?”
白时锦微笑:“我本来要和白时锦说什么事,你知道吧?”
蝶儿一脸迷茫:“这……我,”她小心地瞧了眼白时锦的脸色,“奴婢不知。”
“你不知?”
白时锦眨眨眼,想了想:“我……呵。”
按温香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白时锦突然露出一个冷笑,眼神换成了看脏东西的眼神,打量着蝶儿。
“你一向不算老实,但你知道我什么事不能说出去,对吧。”
蝶儿一个激灵:“奴婢知道,奴婢从来没有说给任何人听的!”
白时锦嘴角微勾,语气却越发冷了:“眼下没人,你和我说说,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呵,跟着我这么久,都知道多少了。”
蝶儿低着头:“奴婢,奴婢……不敢说。”
白时锦站住脚,冷声呵斥:“说!”
蝶儿顿时跪在地上:“小姐,奴婢,奴婢……”
蝶儿瞧着都要哭出来了,白时锦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她。
在越发长久的沉默中,蝶儿浑身哆嗦得越发厉害了,终于。
蝶儿哽咽着道:“小姐,小姐您其实,其实是贵人的孩子。”
正等的有些无聊,抬着头看天的白时锦顿时低下头:“还有呢。”
蝶儿说出了第一句,接下来的就顺畅多了。
“奶奶……啊不,是冯嬷嬷说,她是您的奶嬷嬷,您幼时被人追杀,伺候您的人都死大半,冯嬷嬷被人护着跑的时候,恰好瞧见路上有一个妇人,怀里的孩子和您差不多大小,模样也很像,就让手下的人给抢过来,然后在妇人哭着追来前,把襁褓换了,把您留给了她,然后继续逃命了。几天后,把那个妇人的孩子主动丢给了追杀来的人。”
“因此,那些人杀了除了冯嬷嬷以外的所有人。”
“冯嬷嬷挨了一刀,勉强留了一口气,她挣扎着找到路人求救,等卖了身上的所有东西养好伤后,再去找那个妇人,就发现她家中委实有些不富裕。”
“冯嬷嬷担心您吃苦,为了伪装得更真实些,避免后续被那些人怀疑,冯嬷嬷就假装失忆,表示自己无依无靠,卖身给了那户人家,继续做您的奶嬷嬷,指点着温家的男人做了个小吏,日子才好了些。”
“后来一直照顾您长大,然后嫁给了家中的马夫成婚生子,后来马夫死了,冯嬷嬷瞧我可怜,便让您把我收了做丫鬟,嬷嬷一直告诉我,我是您的奴婢,我的一切都是您的,奴婢绝对是忠于您的。”
“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是冯嬷嬷的孙女,所以这些事,我才偶尔东拼西凑地知道一些。”
蝶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留意着白时锦的脸色。
白时锦神色始终淡淡,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这温香君居然有隐藏的身份?那为何上辈子,这人一直安分地做着白家的小姐,后来白家不行了,还特意投奔自己。
再后来……再后来直到自己死前,这温香君也不过是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做了庞家的主母。
并未听到她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啊。
只是这蝶儿所言应该非虚,这背后只怕还有其他原因。
要不,让宋行止帮自己查一下?
白时锦心里盘算着,眼神有些飘忽。
直到……
蝶儿小心翼翼地表忠心:“不过,虽然冯嬷嬷告诉了我很多事,但您的一些事,我是没有和冯嬷嬷说一点的。”
白时锦挑眉:“哦,什么事。”
蝶儿抿唇,半晌,瞧白时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小心翼翼道:“您其实是白家的孩子,那白时锦,才是……才是贵人家的。”
白时锦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她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下意识问。
“什么,你再说一遍?”
蝶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看到那白家小厮给您的信,知道那温夫人换孩子的事,那事发生在冯嬷嬷换孩子的事之后,那时,冯嬷嬷还没有找上门去。”
“所以,所以其实,其实冯嬷嬷不知道,她弄错了。”
白时锦缓慢眨眼:“所以,温……我知道这些,对吗?”
蝶儿迷茫:“啊?”
“算了,没什么。”
白时锦吐出一口气。
她有些被这些消息震惊到,但老实说,震惊的不多。
毕竟,无论如何。
她白时锦,都不是白父白母的孩子。
干!
白时锦一阵恼火,只是那阵恼火过了,白时锦想到蝶儿的消息其实没说明白。
于是继续问:“对了,你说贵人。”
“那贵人是……”
她有点好奇,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还活着。
按蝶儿的话,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人一直追杀,那她的亲生父母……只怕也悬。
之前以为那温家夫妇是她亲生父母,还和白父说了,等过年时,他们回白家祖籍所在的地方祭拜给温香君上族谱后,白时锦要去看看温家夫妇的坟,去祭拜一下。
眼下看来是不用了。
那她的亲爹亲娘又是死在哪里了啊?
白时锦心里嘀咕着,远在燕京城。
靠近皇宫的位置,一座占地甚广,看起来颇为威严贵气的宅邸外,有许多手持兵器,成队巡逻的禁卫军。
街道上偶有马车经过,也是快快驶过,不敢停留,毕竟,这里面的人之所以一直被圈起来关着,还是先皇下的旨意。
朱红大门上的朱漆有些起皮剥落,门上排排气派的金钉都蒙了灰,紧紧关闭的大门上的匾额,是铁画银钩的——定国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