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汉自吐出嘴里叼着的草根:“呸,这犯了事,要被卖掉的丫鬟就是这个?”
温香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没错。”
说着,把肩膀上一个昏迷的人放到墙上:“这人是直接给你们,是吧?”
昏迷的人一身打扮,瞧着分明是个富家小姐的模样,但下面接人的两人却完全看不到一般,很是淡定:“没错。”
把那个昏迷的人抬着送进马车里,架着车离开前,还感慨了句:“你这小丫头,瞧着瘦瘦弱弱的,劲还挺大。”
一个小姑娘,把另一个差不多的人抗着爬到墙上,还能单手把人甩过来,这劲可不一般。
温香君不好意思地笑笑,跳下墙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
温香君跳下墙后,便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路上,看到她的丫鬟仆人们都是一愣,然后皱眉假装没有看到,但温香君瞧着,他们的背影匆匆,分明是找白父白母告状去的。
温香君不禁嘴角勾了勾。
摸了摸自己的脸:“哎呀,原来,我在这个家,这么不受欢迎的吗,哼~”
那语气,还挺得意的,
正走着,迎面又看到了并肩过来的白家三兄弟。
白元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走路还得要迈着小步走。
为了在离家前帮父母带一带自己的两个傻弟弟,便时不时在得空的时候,拿着些白家生意上的事和白峰白涛说一说。
他们目前还都不怎么参与白家生意上的事,但毕竟是家里的事,他们作为少爷总得心中有数,不然到时候有什么事急需处理,白父白母又顾不上,他们两个总要能拿主意。
反正还有诸多管事们在,他们只需要在管事们提出的选项中做选择就好。
白元正和白涛说着话,就见白涛看着不远处站住不动了。
白元皱眉:“怎么了,受伤的又不是你,你还需要休息不成?”
他正说着,白涛脸色一变,一转身,冲到一旁的假山旁,扶着假山就哇的一声吐了。
白元有些惊讶,白峰皱眉:“是她?她怎么出来的。”
白元眨眨眼,这才转头看向白涛原本看向的方向。
看清温香君后,白元也皱紧眉头:“你是怎么出来的?算了,快点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不要在外面到处走。”
温香君眨眨眼睛:“哦。”
白元不理她,拉过吐了一阵的白涛,和白峰一起越过温香君,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除了白元,白峰和白涛都没有对温香君说话。
温香君也没有主动搭话的意思,只是目光闪烁地看着他们三人远去。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墙后,温香君这才拍着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三傻子果然看不出来!!”
“不愧是我!”
这人,自然是白时锦。
她在去温香君的小院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预先吃过了解毒和提神的药丸。
别说只是区区迷药,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白时锦也能当水喝。
所以,她那时是装晕的。
而在听了温香君的自言自语后,白时锦大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心里一阵叹息。
在白时锦看来,温香君上辈子谋算她的许多东西,还害她性命,委实该死,但这辈子的温香君在她手中并未占得什么便宜,反而过得越来越差。
只要温香君能认命和庞子煜老实生活下去,白时锦不是不可以放他们一马。
毕竟,和烂人没什么好一直纠缠的,他们这辈子还没对她下杀手过,白时锦也不想随意杀人,只要他们过不好就行。
但眼下……
这个世道对女子压迫甚重,女子的清白和性命大多时候是一体的,眼前的温香君想让人毁了自己,那就等同于要杀她。
这样的话,白时锦眯了眯眼,也不打算放过温香君了。
既然这人筹谋了这些,不如成全她自己好了。
白时锦目光扫了眼门外,那蝶儿似乎也知道情况。
这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想到就做,白时锦便在弄晕了温香君后,给自己和温香君都易了下容。
这招,白时锦上辈子在江湖上游历的时候是很熟练掌握的。
此时早有准备,自然也很快完成。
等易容完毕,白时锦又换了两人的衣服打扮。
然后静静在屋中吃着点心等候。
果然,外面蝶儿看温香君一直没有带人出来,便在等候了一阵后,敲门进来。
“小姐,你……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白时锦轻咳一声,声音就换成了温香君的:“你来吧,我不想动。”
蝶儿低眉顺眼的应下,很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套丫鬟的衣服:“小姐,我来服侍你换衣服。”
白时锦打量了眼,只是外衣,不需要全部脱掉,这样才好,她易容只是换了脸,要是全身都脱,在温香君的贴身丫鬟面前,有很大可能暴露的。
那样,就只好对这蝶儿使些手段,迫使她说出全部的情况了。
那样会很浪费时间的。
白时锦顺着蝶儿的安排,换了打扮,然后两人一起扶着地上的‘白时锦’,有看似喝醉了的‘白时锦’做幌子,还有蝶儿的遮掩,看院子的婆子没有多看,她们便出了院子,在白宅里七拐八绕了一阵,一路避着人,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墙下。
蝶儿正要帮白时锦把‘白时锦’给抬墙上去,远远的有些人说话的声音在靠近。
蝶儿有些紧张:“这可不能让人看到啊。”
白时锦道:“你去把人引走,剩下我自己来。”
“对了,就是把人带出去是吧?”
听那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蝶儿急忙道:“外面有人接应的,只要把人给他们就是。”
白时锦点头,扛起‘白时锦’,正要往墙上爬,蝶儿忽然犹豫着开口:“小姐,我大致知道这白小姐要是送出去会面临什么,您要不要还是算了吧?”
白时锦一愣,正纠结以温香君的口吻,该如何回应,蝶儿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给了自己一嘴巴:“啊对不起,我,奴婢不该多嘴的,奴婢先出去了。”
说着,就低着头迈着碎步赶紧朝着有人声的方向而去。
白时锦看蝶儿远去的背影,砸了咂嘴:“这小丫鬟,还……嗯,怎么自称奴婢啊?”
“我家有人这样自称?”
白时锦一头问号,但听着外面有人在,便没有多想,扛着‘白时锦’翻上墙,对着两个抬起头的汉子挥了挥手:“嗨~”
只是在把人给了那两人后,白时锦玩心起来,懒得直接卸下伪装,索性顶着温香君的脸往回走。
果然,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