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君静静地看着昏睡过去的白时锦,过了好一会,才呼出一口气。
“呼。”
“白时锦,我本来只是想你痛快死了了事的,但是,谁让姜公子对你感兴趣,没办法,我还有求与他,只好让你死前先受一受苦了。”
她闭了闭眼,走上前来扶白时锦:“好了,你该上路了,姜公子的人还在白宅外面等着你呢。”
另一边郡守府里。
宋行止正坐在池塘边,从身边的一个小瓷罐里,拿出些鱼食往水中洒去。
水池里肥美的锦鲤们追随着他的手指,在清澈的池水里挤来挤去。
宋行止眉眼清润温和,看起来分外平静。
他身边,山羊胡道士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个玉质的酒壶往嘴里倒酒:“你真的决定放弃我那个延寿的方子了?”
宋行止视线依旧在池水中的锦鲤身上:“嗯。”
道士放下酒壶,一边的眉毛抬起,模样有些不满:“嘿,你这人不地道啊。”
“之前在道观里对着我大放厥词的,豪情万丈地要做那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怎么现在我准备都做好了,你却后悔了?”
宋行止笑笑:“自然是找到了更好的办法,而且已经在尝试,自然就没必要去吃那份苦了。”
道士皱着眉毛,眯眼细细打量眉眼舒展的宋行止,过了片刻,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宋行止没有躲的意思,由着道士给他把脉。
道士闭目沉思了片刻,才放下宋行止的手腕,眉眼渐渐舒展:“嗯,你脉象摸着确实比之前要好不少。”
“是哪个能人能为你治病啊?”
看宋行止张嘴,道士伸手制止:“诶,别说,让我先猜猜。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是那个刘神医么?那人虽然名声不算太好,但确实有几分本事在身上,毕竟他家历代都出名医,传承比起药王谷,也不算差太多,而且他本人年龄大了,经验想来也不少,要是他能给你看病,我想他是有点把握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我只是听说过,他身上的医术主要是靠各种祖传的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哪一代出息的先祖给他留下的方子能治你了。”
说完,道士目光灼灼地看向宋行止。
宋行止笑着摇头:“不是他。”
道士一愣,手指用力,扯下了一根胡子。
“嘶!”
“是哪里的大夫,竟然比我药王谷和刘家传承还要厉害?”
宋行止笑道:“那人你也见过。”
道士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
“我也见过?”
“你这样说,想来是你我二人一起见的了。”
“嗯……你我二人一起见的大夫……”
“等等,不会吧?”
道士猛地转身,对上宋行止:“不会是那个小姑娘吧?瞧着她漂漂亮亮娇娇软软的,竟恐怖如斯?”
宋行止笑着丢出一把鱼食:“没错,确实恐怖如斯。”
说着,看过左右无人,他拍了拍手,用帕子擦过手后,拉开自己的衣襟,炫耀一样的:“你能看出,我胸前受过很严重的剑伤吗?”
道士眯眼瞧去:“你莫要诓老道我,你胸口的皮肤怎么看都是平平整整,细腻白皙的和个小姑娘似的,哪有受过一点伤的样子。”
宋行止无语地把衣服重新系好:“这就是你本事不比人家的证据。”
“我之前被人透胸划了一剑,那剑特殊,其上还有倒刺血槽,我那时又和人死斗,血撒了一地,被人救了才能在后来见到你,那时问你有没有能让撕裂翻出的伤口完全愈合的药,你说……”
道士插嘴:“那肯定是没有啊,一般平滑的伤口我的药随随便便治愈,保证一点伤痕也不会留下,但撕裂伤……唉?”
道士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胸口受了一道贯穿的撕裂伤,然后让那小姑娘给治好了?一点伤疤也没有的?”
宋行止点点头,不知为何,看到道士被白时锦的医术惊到,宋行止竟有些与有荣焉的快乐。
道士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突然朝着宋行止扑过来:“哎!老道我不信了,肯定是你刚刚扭扭捏捏地没让我看清楚,你快脱!赶紧些,老道我要好好看看!”
宋行止抬手把扑过来的道士按在长廊的椅子上:“呵呵,不给看。”
道士疯狂挣扎:“不!我要!给我!我要啊!”
甲寅这时急急忙忙地过来,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见两人的衣服都有点凌乱,他脚下一顿,表情顿时有些扭曲。
呃……他家主子,口味不会如此独特的吧……
虽然,这道长明明据说已经年过半百,还能保持在三十多的容貌,驻颜有术很是厉害,但……
那毕竟是个老头子了啊!!!
看到自己的下属到了,宋行止松开手,把还想扑过来的道士拨开:“甲寅,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这道士,已经在宋行止这段时间的各种手段下,成为宋行止的自己人了。
准备等回京的时候,一起带回去。
甲寅神色复杂地又看了眼,那个一脸痴迷地盯着自家主子胸口看的道士,然后颇感辣眼睛地收回视线。
“主子,白大小姐可能要出事。”
宋行止神色一肃:“你细说。”
甲寅点头:“事情是这样的……”
他细细说了那姜兴成和温香君的谋划,并说道:“您安排在白家盯梢温香君的暗卫回报,白大小姐已经去找温香君了,只是我们的人不好随意暴漏,他不确定能不能出手,让我来问主子……”
他话刚刚说到这里,宋行止已经起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甲寅,去把车马套上,快!”
甲寅看着自家主子都要跑起来了,一点仪态都顾不上的样子,砸了咂嘴。
“其实,我觉得……以白大小姐的本事,她不会有事的。”
但宋行止已经消失在甲寅眼中了,哪里还有人在。
“甲巳那家伙说主子动凡心了,难不成是真的?”
他挠了挠头,但看主子都不见了,哪里还有时间多想,急忙运起轻功,消失在原地。
另一头。
白家院墙外,两个一身粗布麻衣的汉子,正在一辆很是普通不起眼的马车前坐着。
时不时地,扬起头张望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
等听到墙对面似乎有些动静,又一次抬头看的时候,就瞧见穿着一身丫鬟装扮的温香君从墙头探出头,看到他们,挥了挥手。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