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不断响起,听得人心慌。

于江不动声色的往雁南飞旁边挪了挪,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该不会是鬼吧?”

雁南飞把衣角从于江手里拯救出来,然后才说:“怕什么?我妈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雁南飞还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小腿肚子在抖,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不是鬼的话那你说会是什么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一座空房子的门?我看准了,十有八九就是只鬼,肯定是它看到咱们进来了,大半夜来吓人来了。”于江躲在雁南飞身后,满脑子都是鬼怪。

“会不会是这的村民?”雁南飞随口说了一句,还想再说点什么时,门外那阵敲门声停了,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雁南飞和于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说话,只能愣在原地盯着那扇突然安静下来的门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外面那东西走了没有。

就这么等了两分钟门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于江扯了扯雁南飞的衣服,做了个口型,说的是“怎么办”。

雁南飞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刚才敲门的东西是人的话还好说,他们现在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巨能打型选手,三对一绝对没有问题。但要是那东西不是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雁南飞转过头去看坐在墙角休息的季承枭,发现他居然没有醒,还是闭着眼睛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还以为他死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季承枭不应该睡得这么死,就算已经睡着了,但是刚才那阵敲门声那么大,是个猪恐怕都被吵醒了,再看向季承枭,那是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这房子有问题,这是雁南飞的第一反应。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风,冰冷刺骨的晚风吹得稀薄的窗户纸猎猎作响,透过纸上的破洞吹进屋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除了门外刮得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外已经十分钟没有其他动静了,两个人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重新坐回**。

“我的天啊,吓死我了。”于江捂着胸口压低声音抱怨,生怕那东西还在门外没走。

“于江,快过来!”

于江一颗心刚放回肚子里差点被雁南飞的叫声吓到嗓子眼,他赶紧嘘声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么大声:“我的哥啊,你别喊那么大声成不?万一那东西没走咱们就惨了。”

“少废话快过来,要是枭哥出事了咱们才是真的要惨了。”

“怎么了怎么了?大哥出什么事了?”听到雁南飞的话,于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从**跳了下来,急匆匆的跑到雁南飞身旁,视线移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季承枭。

“怎么了这是?这动静都不醒啊?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于江指着季承枭,又看了看雁南飞。

雁南飞摇了摇头:“不对,这个房子绝对有问题,否则枭哥绝对不可能会醒不来。”

“等等!你是说大哥他醒不来了?!”于江震惊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那咱们怎么办?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我也不是说他……嘿呀!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这个问题。”雁南飞摆摆手,捏了捏鼻梁,这个问题让他有点头疼。

他刚才也试着想把季承枭叫醒,谁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动静,就像一个睡美人似的,推了好半天都没醒,所以他才怀疑是这个房子有问题。

“我擦!鬼啊!!”

雁南飞还在想这房子到底哪里不对劲,肩膀突然就被于江打了一巴掌,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有鬼,拼命往他身后挤。

“什么鬼?哪有鬼?”雁南飞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他。

于江整个人在他身后颤抖个不停,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墙壁上破了好几个洞的窗户纸,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雁南飞顺着窗户看过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窗外此时居然站了一个人,那人的影子被窗外的月光折射到窗户纸上,一晃一晃的,直直的盯着屋内。

“装神弄鬼!”雁南飞低骂一声,四下扫了一圈,捡起地上的扫帚拿来防身,一边盯着那影子,一边试着看看能不能把季承枭弄醒。

“于江。”雁南飞轻声叫了一声。

过了十秒,没人应答。

怎么回事?

雁南飞连忙转过身去低头一看,好家伙,连醒着的于江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身后中招躺地上睡着了。

不管窗户外面的东西是人是鬼,现在他们的处境都已经十分危险,醒着的就剩下雁南飞一个人,而且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处伤口,就连使点劲都能疼得倒吸凉气,更别说还要保护身后这俩睡着的大男人了。

就在雁南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偷偷摸过去看个究竟时,窗外的人影突然间动了起来,它侧过身子,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从这人影的身材和发型来看,应该是个男的,而且还挺壮,两边肩膀都呈现出一种强壮结实的感觉。

大哥们,你们快点醒过来成不?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啊!

雁南飞心里急得发毛,在屋子里又没有盏灯什么的,到处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一米开外啥都看不见,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就这么想着想着,突然!那人影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就连一直盯着窗户看的雁南飞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

雁南飞还以为人影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又要去搞事情了,但是等了十多分钟屋外还是安安静静的,屋里除了他们三个的呼吸声以外只有雁南飞怦怦砰的心跳声。

总算消停了。

人影是没动静了,但是身后这俩哥们可是一个睡得比一个沉,跟死人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走了?”

雁南飞刚回到床边准备坐下休息一会,谁知道这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听到角落里幽幽的传出个声音,直接把他从**吓了下来,拿着扫把紧张的环顾一圈屋子,这才发现原来是季承枭这位大爷醒了,此时正睁着眼睛默默地盯着他看。

“大哥你是不是想吓死人啊?”确认不是那奇怪的影子在说话后雁南飞直接瘫倒在**,用力呼出一口气,看来是吓得不轻。

“不,还没走。”说话间季承枭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江,“把他叫醒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叫过了,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催眠了一样,醒不来。”别说叫了,他连踹都用上了,这家伙根本就无动于衷,跟昏过去了一样。

季承枭点点头,弯下身子一把把人捞了起来架在身上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雁南飞紧随其后,拿着扫帚紧紧的跟在后面。

“开门。”季承枭在紧闭的门板前停了下来。

说实话雁南飞有点怂,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就站在门外等着他们主动开门呢。

“安全吗?”

“没事,开吧。”

雁南飞点头,往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快速把插在门上的木板拆了下来,扔掉了那把破破烂烂的扫帚,该拿这插梢当防身的武器。

门开了,外面空空****的,没有看到那个恐怖的人影,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咱们往哪走?”雁南飞先出了门,左右看了看拿不定主意。

“左边。”季承枭在后边说。

“行。”雁南飞在前面走,季承枭架着于江在后面跟着。

夜晚的小山村静的可怕,除了时不时被风吹动的树叶声以外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村子没有一点生气,跟鬼村似的。

“枭哥,咱们去哪?”雁南飞看了一下他们目前走的方向,发现并不是往村口去的,反而是往村子的更深处在走,小路两边都是破破烂烂的泥土房,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季承枭回答,“去村尾的那间土地庙。”

“土地庙?”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是走的正门进村,在半山腰上看的时候目测这个村子还挺大的,稀稀拉拉坐落了几十间泥土房,雁南飞也没注意看这村子里有没有土地庙。

“嗯,之前来探路的时候看到的,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行吧。”

一路无话,他们就这么往村尾的方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果然在离村子很近的一道小山坡下面看到了一间建的还算可以的土地庙,至少这庙是用砖头建起来的,看着确实比之前的那个小泥房安全得多。

“是不是这里?”雁南飞在庙门前面停了下来,指着面前正紧闭着的红漆大门问。

季承枭点了点头,把于江交给雁南飞,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细小的黑色发卡,蹲在门口开始摆弄起来。雁南飞走近一看,发现这土地庙门口居然上了一把大黑锁,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土地庙不就是给人进去拜的么,为什么会上锁呢?

“怎么锁上了?”雁南飞站在一旁边看着季承枭蹲在地上捣鼓开锁边自言自语的说。

“因为里面关有东西。”只听见大锁“咔嚓”一声开了,季承枭站起来把那根小发卡放回兜里,顺便回答了雁南飞的话。

“那咱们进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雁南飞看了眼已经被季承枭取下来扔在一边的大黑锁,又回过头重新打量眼前这扇仿佛刚刚刷上红漆的大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红艳艳的门大半夜的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把这庙衬托的阴森森的。

说话间季承枭已经一手把庙门给推开了,伴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从外朝内推开,打开了可以容纳一人进入了空间,一眼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因为这庙建在山的背面,白天阳光照不到,夜晚月光也照不进来,就更显得恐怖了。

“跟紧我。”季承枭已经先踏进了庙里,没有一点停顿,径直走向庙的正殿。

雁南飞身上还架着个人,再加上已经快48小时没有吃饭喝水,也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时间,整个人有点脱力,要不是在这地方怕丢了小命他肯定就一屁股坐地上睡晕过去了。

“哎呦喂!我的腰啊……”

雁南飞架着于江正要进门,谁知道这二货晕过去了还不老实,害得他这老腰狠狠地往门板上凸出来的一块,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龇牙咧嘴的站在门槛上揉。

季承枭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回来,奇怪的看着他揉腰的手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了?”他问。

雁南飞眼泪汪汪的指了指边上的于江,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他这一指季承枭的脸不知道怎么的更加难看了,伸出一只手扣住于江的手臂,然后一发力一拉,把于江重新架回自己肩上,整个过程简直可以用极其粗暴这个词来形容。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雁南飞边揉着他的老腰边在后面跟着,离季承枭的距离不敢超过半米,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地上的一些杂物绊倒。

黑暗中雁南飞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温热的掌心扣住他的手腕,随即季承枭特有的低音炮在前面响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一只手扶着于江,另一只手牵着雁南飞,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季承枭还能走得健步如飞,可见他的夜视能力有多强。

“嗯。”雁南飞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也随之慢慢静下来。

“待会你看着于江,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声音,明白了吗?”季承枭把雁南飞带到了土地庙里面的一根大柱子后面,又把于江放到地上,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始叮嘱。

黑暗中雁南飞看不清季承枭此刻的表情动作,但是依旧感觉到了这话里的不对劲。

“枭哥。”雁南飞开口叫了一声,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冰冰凉凉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扶住往前一按,然后一触即分,当他反应过来后季承枭已经把他分开了。

这叫什么?离别前的最后一吻吗?

雁南飞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脑子里边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亲我干嘛?”雁南飞眨眨眼睛。

“在这等我。”季承枭的语气不知不觉放柔了许多,在他耳边响起,然后又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就放开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要去哪?”雁南飞一听这话就知道季承枭肯定是又要单独行动了,于是赶紧抓住他的手,怕他突然跑了。

“你马上就能回去了。”季承枭也不挣开,就这么任由他抓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说。

“回去?回哪?不是说考试通过以后才能回去吗?”

“我找到钥匙了。”季承枭看着他说。

“就在这个庙里面吗?”

“嗯。”

“那我和你一起去。”雁南飞刚说完就被拒绝了。

“不行,很危险,你不能去。”季承枭拒绝的很干脆,丝毫不给雁南飞再次提出的机会。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考生,我也有责任找到回去的门,我不怕危险,就一句话,要么一起去,要不然你也不能去。”看谁硬得过谁。

事实证明受的确硬不过攻。

“钥匙在佛像顶上,旁边有山魅守着,只能一个人过去,一旦山魅闻到人气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咱们谁都走不了。”季承枭把原因道了出来,他不想雁南飞过去送死,但是又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索性干脆把实话说了。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但是雁南飞仔细一想,突然皱起眉头,“不对啊,那你过去为什么没事,难道说你不是人吗?”

本来雁南飞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可是看到季承枭的反应以后他就懵逼了,只见季承枭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无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压迫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不是,枭哥你可别吓我啊,我有点害怕。”

季承枭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过了半晌才又开口道:“听话,在这等我。”

这次他不等雁南飞回答,转身快步走向庙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承枭走到佛像面前的时候大殿两侧的蜡烛居然都自己燃了起来,整个土地庙内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间土地庙和雁南飞之前去外婆家时去拜过的农村土地庙很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当地的习俗还是什么原因,殿中央那尊供人拜奉的佛像在摇摆不定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咧着大大的笑,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尊佛,倒更像是一尊邪神。

季承枭此时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正抬头盯着面前的佛像看,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银刃。

雁南飞想叫他,但是一看到佛像两边的景象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佛像两边满满当当全是一人高的山魅,这东西长得很像人,要不是它们的肤色都是蓝色的雁南飞估计也不会发现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它们现在一动不动的站在佛像的两侧,就像是守护者。

“嘶——”

雁南飞正往那边看得入神,地上的于江突然醒了过来,扭动身子想要站起来,眼睛一睁开就发现不太对劲。

“哥,咱们这是在哪呢?”于江下意识的放低声音,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来回转。

“土地庙。”雁南飞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季承枭。

于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季承枭,“大哥站那干嘛呢?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于江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来自雁南飞的一记刀眼。

“别瞎说,你才中邪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刚刚好像是中邪了,突然就晕过去了,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运气还不错,还能醒过来。”

“你再瞎逼逼我现在就让你再也醒不过来。”雁南飞放了句狠话堵住这货的嘴。

“别别别,我不说了。”于江连忙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然后也跟着雁南飞站在柱子后面注意季承枭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动?

季承枭已经站在那里快十分钟了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知道在干嘛。

“你说大哥该不会是在拜那大佛,祈祷你们感情顺利,然后早点把你带回家吧?”止不住嘴的于江忍不住戳了戳雁南飞的手臂说。

“滚,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雁南飞突然感觉耳根子有些发烫,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刚刚的那一个亲吻和拥抱,脑子里全都是之前和季承枭同生共死的画面,有初遇教室里的那惊鸿一瞥,水底下的生死相依,也有花海小屋里第一次帮他上药的画面,到后来在逃离死亡星的飞船上的孤注一掷,就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千万不能死啊。

又过了几分钟,季承枭终于动了,只见他已经抽出银刃,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始助跑,以惊人的跳跃能力迅速跳上了供奉佛像的木桌子,平稳的站在上面和佛像面对面站着。

“我擦,这身手我太可以了。”于江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声音,然后摇摇头看了眼雁南飞开始眼红,“哥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羡慕我什么?”雁南飞随便回了一句。

“羡慕你能有这么强的男朋友,不仅身材好,颜值高,身手还是一级棒,你说我不羡慕你还能羡慕谁。”

雁南飞:“……嗯,你就羡慕吧。”

“卧槽,无情。怪不得你俩抱了,还亲了。”

“!?”雁南飞猛的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本来我已经醒了,看到你们……然后我又自己晕过去了。”

雁南飞:“……”敢情你还挺识相。

“不过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嘴巴紧得很。”

“但愿吧……”雁南飞现在没空理这些有的没的,眼睛一直盯着季承枭的身影没离开过,完全把于江当屁放在一边。

“可惜了。”于江感叹完又自动把嘴给闭上了。

不远处,季承枭一人一佛像站在小木桌上,那尊佛像和他差不多高,周围两边还围着满满当当的山魅,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把这些山魅招起来。

“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于江见季承枭站那半天没动静于是就提议要过去帮忙。

雁南飞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不能过去,那些山魅闻到人气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枭哥就会很危险。”

“不是,咱们到底来这干啥呀?”醒过来到现在于江还是对他们此行的地点感到很懵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从小泥房来到了这间土地庙,而且还有这么多要命的东西。

“枭哥说了这庙里有钥匙,找到了咱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真的在这个神秘莫测的无限考场里待久了突然有一天终于可以离开了他居然还有一点不舍起来了,倒也不是说不舍得这些怪物,具体舍不得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和他好几次并肩作战季承枭吧,也不知道回去了能不能再见到他。

一说到可以回家了,于江整个人乐的都快跳起来了,兴奋得不断和雁南飞确认,“真的吗真的吗?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我妈了,我好想吃我妈做的饭啊,我太难了……”

“别吵。”雁南飞摆手示意于江安静,然后指着前面说:“你看旁边的那些山魅,是不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于江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佛像两边的山魅,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刚才看到它们好像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产生的错觉,就在刚刚一瞬间雁南飞好像看到其中一只转了一下脑袋,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正常了。

“没有啊,一定是哥你太紧张了,没事的,放松点。”于江不以为意,坚决认为是雁南飞看错了,在他看来那些山魅就好像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动过,所以他们也没必要这么紧张。

雁南飞摇头,又眯眼仔细去看站在木桌旁离季承枭最近的那只山魅,突然瞳孔放大,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那只山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桌子上的季承枭。

“不对,你看旁边那只,它的眼睛是不是睁开了?”雁南飞赶紧指了指那只不太对劲的山魅,心里不由得一紧,担心它会突然向季承枭发难。

“好像……还真是啊。”于江赶紧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然后压低声音问:“那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哥?”

“先看看情况,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冲过去把枭哥救出来。”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时候恐怕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佛像面前,季承枭眉头紧皱,自从来到这个村子以后他的脑袋里面就不停的有一些琐碎的记忆冒出来,就好像他之前来过这里,仔细一想有想不起来,整个脑袋就快要炸了一样,塞满了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其中就有这个土地庙,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和雁南飞解释说这个庙是他探路时发现的,其实那是骗他的,进村之后他的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暗示他村尾有间土地庙,他的一切行动都和那个声音有关,直觉告诉他他之前肯定来过这里,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于这里所有的记忆都被清空了。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想要动他,除非我死,否则就是在做梦!”季承枭看着佛像的眼睛黑眸微眯,握着银刃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突然一阵风从门口打开的缝隙吹了进来,身上的黑色T恤被吹得紧贴后背,把他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头黑发随风扬起。

“大哥是在和佛像说话吗?”于江在柱子后面看得一脸懵逼,心想没想到季承枭还有可以和神沟通的能力,他现在已经对这位大哥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雁南飞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季承枭说的话、做的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会做一些无谓的事,他一定也是发现这尊佛像有问题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动手找钥匙。

木桌上的季承枭突然举起了银刃,下一秒发生的事让雁南飞和于江都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神操作半天没反应过来。

季承枭他居然把佛像的脑袋整个砍了下来!

尸首分离的佛像脑袋咕噜噜的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在一根柱子的阻挡下停了下来。

这佛像做的也太糙了吧?这么脆的吗?

雁南飞还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佛像偷工减料,却没注意到危险正在紧紧逼近。

银刃之所以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佛像的脑袋砍下来是因为这佛像根本就不是按正常工序建造的,在脖子中间有一条线,所以说这尊佛像的脑袋和身子本来就已经是分开的,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它弄下来,而回到现实世界的钥匙就藏在佛像的脖子里面。

当然,钥匙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尊佛像在建造的时候就在肚子里安装了自毁爆炸装置,一旦佛像被外力破坏就会自动引爆炸弹,到时候整个土地庙都会炸得一干二净,由此看来设计者肯定是不想让后来人把钥匙拿出来才设计出了这种同生共死的机关巧术。

“什么声音?”于江突然菊|花一紧,听到了身后一片没有被烛光照亮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或者动物在地上爬行发出的声音似的。

“声音?我怎么没听到。”在这种地方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不能大意,因为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雁南飞顺着于江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片黑漆漆的角落,隐藏在另一根柱子后面,看不清那后面有什么东西,这间土地庙并不是所有角落都放置有蜡烛,只有佛像两边和门口两旁点有几根,其他地方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于江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示意雁南飞先不要说话,“你听。”

雁南飞立马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听了好一会果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雁南飞倒觉得这声音像老鼠发出来的,因为那根柱子后面不大,要藏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当然除了一些更加可怕的东西以外。

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准备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好求个心里安慰。

“我数三二一,一起过去看看,我左你右,别让它跑了。”雁南飞低声安排工作,指了指柱子两边,决定采用包饺子的方式把那东西堵在墙角。

于江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哥,你确定没事吗?要不要把大哥叫过来?”

“不用,这点小事没必要麻烦枭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快点行动,免得那东西跑了。”

季承枭还在殿中央研究那尊佛像,看起来有点棘手的样子,雁南飞也不太想什么事都麻烦他,毕竟来这地方都快两个月了,身手也私下里和枭哥偷学了一些,是时候表演真正技术了。

两个人从柱子两边开始蹑手蹑脚的往角落里发出声音的那根柱子挪过去,全程大气都不敢出,快靠近目标的时候雁南飞给于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停下来。

“我先去看看。”雁南飞对他说了个口型,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说完就独自一个人先挪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根临时捡来防身的棍子,横在胸前防止被突袭。

走到一半雁南飞还回头看了眼于江,发现他还真的没有动,而且还有要往回缩的迹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本来也没想指望他。

还差一点。

到了,雁南飞在那根柱子前停了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快速做了点心理准备,然后整个人猛的往柱子后面就看到有个人正蹲在墙角往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偷瞄,当下也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了,抡起棍子就准备先给他打个招呼。

棍子是抡下去了,那人好像也没打算躲的样子,一棍子狠狠地打在身上还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棍子打的都快裂开了还是没有反应。

我擦,不会是个死的吧?

想到这雁南飞就想回头把于江一起叫过来看看,这东西一直把头埋在膝盖上,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雁南飞也不敢一个人轻举妄动,怕对方突然来个反杀,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们在干什么?”季承枭声音突然在雁南飞身后响了起来,语气微怒,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