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于江急了,这么说他们出不去了?

雁南飞突然笑出声,缓缓吐出两个字:“凉拌。”

“不是,哥你得想办法啊,咱们不会死在这吧?我还年轻没活够呢!你说这要是……”

“闭嘴!”雁南飞及时制止了于江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脑子一片混乱,他也很年轻啊,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站着干着急。

空气突然就变得无比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雁南飞不开口于江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雁南飞想办法。

“操!站住!”雁南飞这边正想着办法呢,消失不见的那个人影又出现在了他们前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直挺挺的站在浓雾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们,这次雁南飞可不打算在这么被动了,不能再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一定要追上他,把他拦住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把他们引进树林深处。

雁南飞抬脚就追了上去,这次他跑得很快,前面的人影跑得更快,他怎么也超不上人影的速度,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么一直保持在十米内,虽然看着近在咫尺,但是雁南飞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影的长相,再加上狂奔时注意力不集中就更难看清楚。

“又,又跑了!?”于江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雁南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脑袋缺氧晕乎乎的。

“嘘!别说话。”雁南飞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于江安静,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刚才听到了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他们周围,就好像是有人在草丛里移动一样。

于江赶忙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的把呼吸的声音降到最低,也竖起耳朵开始听。

“有东西。”于江轻轻的站起来,在雁南飞耳边小声的说。

雁南飞点头。

周围的确有东西在移动,但是一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刚才的那个人影?雁南飞想。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那个人影很有可能并没有离开,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了某个角落里又或者是某棵树后面,在浓雾之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就比如之前季承枭和于江看到的那条变异蛇。

“我擦!哥救我!!”

雁南飞还在想是什么东西时突然听到身后的于江传来一声大叫,他急忙回过头,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于江被一条水桶粗的蟒蛇缠住了,半个身子都被卷了进去,那条蟒蛇此时正吐着信子飞快的把于江往草丛里拖去。

“抓紧我!”雁南飞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住了于江的手,想把他拉出来,奈何这蛇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这点力气在这条巨蟒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就连他自己都被蟒蛇拖着在地上挪动。

于江狂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出来,不仅没用还导致蟒蛇把他越缠越紧了,几乎要把他的内脏挤出来。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于江大喊,表情十分痛苦。

“坚持住!别放弃啊!”雁南飞跟着一起被拖进了一片灌木丛,错综复杂的树枝划过他的皮肤,被划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没有放开抓着于江的手。

不能让蛇把于江拖走,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于江看着为了救自己跟着被蛇拖着走的雁南飞突然感动,再看看自己这副模样,觉得应该是救不了了,生无可恋的对雁南飞喊道:“哥你放手吧!去找大哥!记得一定要帮我报仇!”

“瞎说什么!你不会死的。”雁南飞瞪了他一眼,脑子飞快运转,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咬牙腾出一只手,折断一根树枝折,然后把尖锐的树枝狠狠地往蛇的尾巴上扎了一下,因为蛇的尾巴相当于身体部分来说比较脆弱,树枝很快插进去了一小截。因为剧痛,蛇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把插在尾巴上的树枝甩掉。

“就是现在!赶紧出来!”雁南飞看准时机双手突然发力,把被拖到翻白眼的于江从蛇的怀抱里拉了出来,一口气把人拖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正疯狂扭动的巨蟒,突然有些后怕,要是刚才再晚一点,估计他们两个都要葬身蛇腹。

雁南飞很清楚的看到在离他们不远处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看过去阴森森的,一看就知道是这条巨蟒的老巢,要是进去了可真的就出不来了。

树枝插得不是很深,在巨蟒疯狂的摆动下不一会就被甩掉了。

“快起来!蛇过来了!”雁南飞一只手把于江拉起来架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人中。

浑浑噩噩的于江被这么一捏意识恢复了一大半,甩了甩脑袋清醒多了,听到雁南飞的话也是心头一颤,忙抬起头往前面看去。

那条巨蟒因为雁南飞刚才的举动此时显得十分狂躁,立起身子吐着红红的信子目光森冷的盯着他们,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能走吗?”雁南飞一边盯着蓄势待发的蛇一边小声的问于江。

“可,可以。”于江咽了口唾沫点头,就算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得可以啊,没什么比保命重要。

“行,我数三个数,数完你就赶紧往后面跑,千万不要回头,我把这蛇拖住,你去找枭哥。”说完雁南飞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还有,小心那个人,别被他带走了。”

“不行,这蛇这么厉害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付的了,我不能走。”于江果断回绝了雁南飞提出的这个办法。

一方面是担心万一雁南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良心不安,另一方面就是他也不知道季承枭在哪,万一找不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不好听点雁南飞的命就是掌握在他手里,找不到救兵雁南飞就死定了,而自己就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于江这么一想那是连连摇头,绝对不行,就算是一起被蛇咬死他也不要自己苟活。

“真是个榆木脑袋!”雁南飞被于江气到了,还想再说两句来着,但是看到他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样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同意他留下来。

“我先说清楚,你不要给我添乱,老老实实的躲一边去,躲得越远越好,听明白了吗?”雁南飞答应于江可以留下来,但是要他到远处的一棵树后面躲起来,以免待会打斗的时候这货又给他添乱。

于江点头应道:“哥我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赶紧躲树后边去。”

“好,哥你小心点啊。”于江一边往后撤一边说。

雁南飞懒得理他,眼睛直盯着面前的蛇,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现在怕得要死,两条腿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要换做之前看到体型这么巨大的蛇他早就吓尿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至少还没有到尿裤子的程度,还能勉强站着和面前的庞然大物公然对视。

一人一蛇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那一方都没有先发制人,都在等对方先有动作。

操啊!这蛇怎么不动啊!

雁南飞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心里暗骂这蛇耐心也太好了,这都对峙有三分钟了还是立着半边身子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雁南飞开始分神的瞬间,巨蟒突然往前一探,张着血盆大口向他猛的袭来。

“我擦!”雁南飞低骂一声,低下身子快速往旁边一滚,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巨蟒的第一次进攻,慌忙站起,巨蟒又突然袭了过来,没有办法了,雁南飞不顾地势险峻,和巨蟒玩起了蛇皮走位,呈S型快速往前面奔跑,但是这蛇天生就跑得比人要快,雁南飞肯定是跑不掉,没过一会就被巨蟒给缠上绊倒在地,整个人被卷了起来,往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拖去。

“我在这里!笨蛇来抓我啊!”于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后面跳了出来,站在一块石头上冲着蛇手舞足蹈,试图吸引住蟒蛇的注意力。

“你是傻.逼吗!?”雁南飞终于忍不住骂了他一顿,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救了,老老实实在树后边躲着不好吗?这会又出来添什么乱啊!

“哥我来救你了!”于江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慢慢的靠近了蛇的攻击范围,很是嚣张的挥起树枝往蟒蛇身上抽了好几下。

雁南飞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勇气惊到了,但是被蟒蛇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紧让于江往后退,自己会想办法脱身,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安全的逃出来。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要是出事了大哥会杀了我的!”于江一边说一边拿棍子抽着蟒蛇的尾巴。

这下蟒蛇彻底被于江激怒了,又停了下来,可是缠着雁南飞的蛇身还是一点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吃了刚才的亏,蟒蛇的警惕性和攻击性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不等于江反应过来就先发制人冲他的头咬去。

“于江!”雁南飞瞪大眼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从蟒蛇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心有余力不足,他这丁点力气根本就没用,眼看着于江的脑袋就要不保了这家伙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是吓懵了。

“赶紧躲开啊!还愣着干什么!”雁南飞大声喊道,终于把于江的魂给喊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于江及时矮下身子往边上躲去,然后一路狂奔绕到蟒蛇的身后,双手发力把手里手腕粗细的木棍折断,鼓起勇气用力的往刚才雁南飞在蟒蛇尾巴上造成的伤口上再扎了一下,这次他可以说已经使尽了浑身力气把木棍扎到了最深,几乎把蟒蛇的尾巴扎穿。

“哥把手给我!”于江朝雁南飞伸出手想拉他出来,一边紧张的盯着已经暴怒的蟒蛇,害怕这蛇会再次把他们卷起来拖进山洞里当干粮。

蟒蛇因为剧痛开始扭动身子,这让雁南飞抓着了机会,趁着蛇身松懈的一瞬间,雁南飞立刻挣脱出来,但是还来不及高兴他就被蛇尾巴猛的一拍后背用力的摔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真狠啊……”雁南飞被这么一抽一时间居然还站不起来了,背对着蟒蛇趴在灌木丛里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只能强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勉强翻了个身,才看清楚此时的战况。

于江又捡了一根木棍,横在胸前防御蟒蛇的突然进攻,一边焦急的往雁南飞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小心点!”雁南飞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虽然好像站不起来了。

雁南飞现在只觉得后腰一阵剧痛,像是断了一样,浑身都没有力气,软趴趴的,想站也站不起来,稍微有点动作就疼得要死。

“哥怎么办啊,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它!”于江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从小到大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蛇,顶多也就是去国家动物园参观的时候看见过一两条黄金蟒,但是那都是关在笼子里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哪像眼前这条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现在怕极了。

“你拖一会!我想办法!”

老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这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你也得打得到才行啊……

雁南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身上的外套,这外套的主人是季承枭,而且每次雁南飞受伤后他都会看到季承枭从这外套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些妙手回春的药,简直堪称哆啦A梦的百宝口袋。从开始到现在雁南飞一直没有注意过身上的外套,也没有摸过,但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每次季承枭给他的东西都是会有一定作用的,并不仅限于用来保暖。

就这么想着,雁南飞一只手往外套口袋里掏了掏,奇迹出现了,口袋里面果然有东西!

雁南飞兴奋的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手心里一看,是一颗类似于药丸的东西,是圆形的,不过比普通的药丸大上好几倍,目测直径应该有四厘米左右,通体呈白色透明状,可以看清楚的看到球体里的东西,里面是一些粉末状物体。

这是个什么鬼?

本以为会有武器毒药什么的,没想到是个药丸,关键是雁南飞根本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拿来吃的吗?可是这他妈也太大颗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给人吃的,那又是拿来做什么的?

难道……

是给蛇吃的?

“大哥!!我们在这里!!”

雁南飞还没想明白突然就听见于江在旁边朝另一边大声喊叫,还手舞足蹈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雁南飞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几十米外,季承枭抱着银刃,很安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雁南飞不知道季承枭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任由他和于江喊破喉咙还是一样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看官一样。

“什么情况这是?”于江也搞不清楚状况,救星是出现了,但是好像对方并没有要救他们的意思。

“管不了这么多!接着!”雁南飞把手里的药丸抛给于江,然后努力把身子支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勉强可以站起来,不过脚底下还是轻飘飘的,走是肯定走不动的,只能站在原地指导战况。

“于江,你听我说,想办法把药丸扔进蟒蛇的嘴里!一定要扔准了!”

于江看了眼手里的药丸,有点怀疑人生:“这药管用吗?”

“这你就别管了!扔准了就行!”雁南飞试着挪了一下脚步,想站得远一些以免待会被误伤,谁知道蟒蛇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样,水桶粗的尾巴往旁边一扫,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雁南飞华丽丽的又躺下了,而且比前几次还要狼狈,几乎要晕过去,生理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流。

“哈哈哈!”

季承枭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疯癫,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记忆中,他的一生都是黑暗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七岁独居森山老林,靠捕捉昆虫填饱肚子。

十岁为了活命加入杀手组织,每天不要命的经历各种魔鬼训练。

十三岁亲手杀了组织里对他最好的师姐,祭刀。

这把刀,就是银刃。

时间,让季承枭渐渐变得冷漠,没有感情,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没有雁南飞的出现,或许他会就这么冰冷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友情,什么叫做牵挂。

也正是因为有了雁南飞的出现,让季承枭冰冷又黑暗的世界里透进了一束光,也是唯一一束,是雁南飞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友情和牵挂,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记得他的。

至少……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季承枭坐在石头上看着眼前濒临死亡的于江和雁南飞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你很想他死是吧?”

“但是“我”告诉我自己了。”

“没门!”

季承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雁南飞的方向极速飞奔而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地上的碎石灌木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犹如在校园里的橡胶跑道一般跑得健步如飞!

锵的一声,银白色的刀鞘冲天而起,一道白光犹如雨夜里的一道闪电,飞速落下。

于江本来以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绝望之际却没想到被蛇缠住的腰突然一松,一道血浆跟不要钱似的溅了他一脸,蟒蛇已经被拦腰斩断!

随后季承枭又是一刀,把还没死透还想再咬一口雁南飞的蛇头猛的一劈,将蛇送上西天。

那寒光贴着雁南飞的脖子划过去,让雁南飞无比紧张,生怕季承枭一个手抖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枭哥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你怎么了?我们叫你怎么没反应?”雁南飞来不及高兴,他现在很奇怪季承枭刚才的举动,那表情他看了都害怕,透着无尽的冰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季承枭微微摇了摇头,像是不想说。

雁南飞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季承枭也一样,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成功会师了,没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更重要。

“没事没事,枭哥你去探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雁南飞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到了一个村子。”季承枭不紧不慢的说。

“村子?这里怎么会有村子?”雁南飞的震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么诡异的森林深处出现一个村子的确是很奇怪,再说了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只是一个模拟考场,任何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都会有它存在的作用。

“而且里面还有人住。”季承枭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地方不仅有村庄,而且还有人!

“对了!刚才你去探路的时候我和于江被一个人影引到了这里,不过当时雾气太大了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既然枭哥说了这附近有个村子,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村子里面的村民?”雁南飞把刚才季承枭离开后他和于江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再一分析,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那个人影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季承枭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大哥们我好饿啊,有没有什么吃的。”于江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像样的东西,这会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既然村子里有人那他们肯定就会有吃的,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吧,反正去了也不亏。”雁南飞提议要进村子看看,顺便解决一下食物的问题,要是村民好说话的话估计他们接下来几天都不用饿肚子,要是不好说话呢他们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于江举双手赞成:“我同意哥的主意,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找食物,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就在雁南飞以为季承枭会立即带他们去村子里找食物时,只见季承枭又摇了摇头,表情十分严肃。

“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那里很危险吗?”面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季承枭,雁南飞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是知道枭哥既然会阻止他们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也有可能那个村子很危险又或许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不是人。”季承枭缓缓吐出三个字解释,大概是见于江和雁南飞更懵逼了,于是又重新说道:“那个地方住的都是活死人,也可以称之为山魅。”

“刚才你们看到的应该也是这东西,山魅从小就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他刚刚应该是想把你们引到这边,让蛇把你们杀死,然后再把你们的尸体拖回去储存起来当食物吃。”

季承枭把银刃重新插回后腰上,很难得的解释了很长一段话。

“真的去不了吗?”实不相瞒,雁南飞有点想去看看季承枭说的那个村子,他总觉得那个村子里很有可能会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除了人肉。

这很有可能会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

“你想去?”季承枭不答反问。

雁南飞点头,确实想去,虽然知道会有危险,但是路都是拼出来的,不去怎么知道那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

“好,跟紧我。”季承枭这次居然没有再反对,点头同意了。

刚才他说的有关于村子里很危险的描述都是真的,本来是不想带他们一起去,想让他们再等会,自己再去村子里面看看,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事季承枭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把他们放在树林里的确很不安全,既然他们都想去村子里看看,那么就去吧。

“到了。”在树林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季承枭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村庄说。

雁南飞上前一步,他们现在正站在村子后山的一道斜坡之上,可以很清楚的俯瞰整个村子的全貌。

村子不大,房子分布得很零散,而且都是泥土房,看上去很落后。

“这地方真的有人吗?我怎么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怪冷的。”于江搓了搓手臂,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村子看上去的确很古怪,一点人烟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就像一个荒废很久的荒村一样,让他忍不住联想起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叫“封门村”的鬼村。

雁南飞转向季承枭,问道:“枭哥,你刚才进去了吗?”

季承枭摇头,意思很明显,他没进去,和现在一样只是在山腰上远远的看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住,而且还吃人肉。”于江奇怪道。

季承枭没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季承枭发现,自从到了这片树林之后,他的大脑里总是会零零碎碎的出现一些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这些记忆里就包括有这个村子,不过记忆病不完整,缺失了一大半。

这些记忆到底是谁的?会不会他之前就来过这里了,然后失忆了?

季承枭现在出奇的觉得内心很烦躁,没有耐心。

甚至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把雁南飞杀了,你就解脱了,杀了他,解脱了……”

季承枭猛的一闭眼睛,低声骂出一句:“滚出去!”

“枭哥?你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雁南飞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滚吓了一跳,还以为枭哥是在和他说话,可是转过头去一看,季承枭正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

“完了完了,这村子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古怪吧?这还没进去村口呢大哥就中招了,我说咱们要不先撤退回头再商量吧。”于江看见季承枭这反应心生退意,当下就怂恿起雁南飞一起走。

雁南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季承枭就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过去,有点恐怖,季承枭本来就极具魅惑的丹凤眼此时充满了红血丝,给他整个人又增添了几分嗜血的感觉,气场强大。

“走吧。”季承枭先走一步,才对还在后面呆站着的两个人说道。

雁南飞随即跟上,边走边好奇的问:“枭哥,你刚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村子空气有什么问题?”

雁南飞很清楚的看到,季承枭的两只手都是紧捏着的,看着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可想而知这得用了多大的劲,而且他整个人看上去脸色极其不好看,像是很痛苦。

季承枭突然加快了脚步,脑子里的声音和雁南飞的声音重合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甚至还想要骂他,不过他都忍住了。

雁南飞是他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无论这个声音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把它赶出去!

“我没事。”季承枭草草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一片萧条景象的村口。

村口旁边有一口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围着井口砌起来的青砖上布满了厚厚一层青苔,地上还随意的摆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木桶,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这口井了。

“这么大的槐树,这得长多少年啊。”雁南飞感叹,在这口破井边上还种着一颗笔直又高大的槐树,树干目测得四个人围着才能还得住。

“别靠近那棵树。”季承枭出声阻止了想要过去瞧一瞧,看一看的雁南飞和于江。

雁南飞顿住脚步,又退了回来:“这棵树有问题?”

“还不确定,总之这里的东西你们最好都别碰。”

“好好好,我们不动,不动。”雁南飞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保证自己不会碰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东西。

进村子的唯一入口是一条一米左右宽的黄泥路,看地上的痕迹肯定是有人走过的,泥土里印着乱七八糟的脚印,说明了季承枭之前的话是对的,这鬼地方还真的有人住!

“那里有人!”进村后一直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于江眼尖的发现了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个人,那人被发现后就立刻隐进黑暗跑了。

“我说怎么进村以后后背凉嗖嗖的,感情是有人一路上在跟着咱们。”于江刚才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并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所以当雁南飞问到这个关键性问题的时候他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跑的太快了,那反应绝了,我还没来得及对焦人就跑没影了,你说我能看到个什么鬼。”

“算了,能看到人影就说明这村子里的确有人住,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出门。”

“也许是因为咱们都是陌生人,这里的人对生人敏感,害怕咱们。”于江解释了一句。

“应该吧。”雁南飞附和一句,季承枭一句率先一步进了村子,在一座矮小的泥房前停了下来。

雁南飞跟上去刚想开口说什么,季承枭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然后给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别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这座泥房前,闭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泥房里面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根本不想有人居住的样子。

过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季承枭才松开了手,改成牵着他的手腕,握得紧紧的,生怕他一个不注意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于江见状也赶紧把手腕给伸了出去,让季承枭也拉着他。

谁知道人家季承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拉着雁南飞推门走了进去。

“我擦,大哥你这就过分了啊,你这叫明目张胆的偏心!”于江还是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充当起了殿后的职责,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害怕刚才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房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泥房,破破烂烂的,墙上还有好几个大洞,风从洞口外灌进来凉嗖嗖的,这间房子里这开了一扇门和一扇小小的和气窗差不多大小的窗户,拿油纸封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没有人啊。”雁南飞进屋后就立刻把这房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部扫视一圈,房子里除了一些必要的木制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锅碗瓢盆都没有,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板床、一张长椅和一张木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天黑了,今晚先住这里。”进屋后季承枭就松开了雁南飞的手,走到门边把敞开的木门关上,还上了锁。

敢情他们这是来借宿的啊,雁南飞还以为这房子里有人住,所以季承枭刚才才会那么紧张,害得自己还跟着紧张了半天,没想到原来就是进村找间没人住的空房借宿一宿啊。

“休息吧,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把门打开。”季承枭把长椅搬到屋子的一角,然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雁南飞看他这幅模样,还能这么淡定的睡觉,感觉今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拿起地上的一把扫帚简单的把木板**的灰尘清了清,再把身上的浴袍裹得紧了些,翻身上了床。

“哥你进去点呗,我不想睡地上。”于江伸手推了推雁南飞的胳膊,让他挪进去点,这破屋子里拢共就那么几件家具,椅子被季承枭搬走了,床被雁南飞霸占了,唯一就只剩下一张岌岌可危的木桌,估计自己还没躺上去桌子就得散架了,地上又太脏了,黑漆漆的,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毒虫之类的,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厚着脸皮跟雁南飞挤一张床。

“和枭哥睡……”雁南飞睁开眼睛,刚想把于江推到季承枭那边去睡,结果话刚说一半,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卡在喉咙里半天出不来。

雁南飞瞪大眼睛看着于江,于江也同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紧闭着的木门,浑身发寒。

“笃笃笃——”

有什么人正在外面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