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一把糖◎
王唯一突觉身体一重,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
好沉,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出去。
抬手推他,纹丝不动。闷声道, “你有多重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耳边是他的声音,说话时热气哈着耳廓,一股痒意直直地吹到心头挠着。
“我腿脚不好,不能长时间跪着。”
“你怪我?又不是我叫你上床。”她语带责备。
殷长衍轻笑一声, “是是是, 是我想上你的床。”
“别说这种暧昧的话, 容易令人误解。”
“那又怎么样, 你是我娘子。”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王唯一就来气。有几分委屈, “爱谁谁,反正我不是。你又没明媒正娶。认真说起来, 戚言枫才算, 起码我们拜了天地。”
虽然没拜完。
周围一下子冷了好几度。
殷长衍说:“唯一, 我们做过夫妻间的事, 不止一次。”
王唯一已经意识到不对, 她该说点儿好话及时止损。但是,嘴有自己的意志,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我和竹环也做过, 难不成它也是我夫君。”
话说完就后悔了。
殷长衍模样明显不对。
身上的人离开。
王唯一手揪紧被子, 正庆幸逃过一劫。被子被一股外力抽走, “哗”的一下掀开。他坚实的胳膊把她拔萝卜一样从被窝里拔出来, 扛在肩上。
长腿阔步走出去。
她晕头转向, “你腿不是坏了?”
“装的。”
“......你想做什么?我今天不想做, 一点儿都不想。”她怕怕的,“我好歹也是一个道心坚定的修士,死在**的话太丢人了。长衍,我这么爱你,你一定舍不得我闹笑话是不是。”
她在他身上执着找爱,仿佛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却又张口就来,说糊弄都是抬举,她到底是怎么看待爱的。
但,她说爱他的那一刻,他确实心头欢快。
殷长衍心情回暖,仅仅一点点,“我不碰你。”
王唯一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那真是太好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高兴得太早。
她被剥了衣服丢进放满热水的木桶,水面上浮了一层厚厚的红花。
殷长衍衣袖挽到肘部,沉了下去。
她坐直身子,合拢膝盖,语调很慌,“你说了不碰我!”
“我一向守信。”
殷长衍个头很高,手指修长又灵活。常年做苦力,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停在皮肤上稍微带点儿力道时,都会不小心擦拭出红痕。
每次他都下意识放轻动作,但这次不会。
他的指腹划过绵软,碾过一点茱萸,在皮肤上带起一层战栗。水的差不多的时候,毫不迟疑深陷进目的地。
王唯一面色酡红,呼吸短促,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答应不碰我。”
“所以我只挽了袖子。”
“.....”手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行吧。
她听到两种水声。浴桶里的水一圈又一圈撞击着木质桶壁,极为清澈洒脱。另一种黏腻又充沛,十分沉闷的“叽咕”声,只有透过骨骼肤肉才能爬到心口挠痒。
两个时辰后。
有完没完了。
再这么下去她要脱水。
嗓子都快冒烟了。
“长衍,我渴。”她可怜兮兮道。
殷长衍另一只手轻抚过她唇瓣,嘴巴上都冒干皮了,“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倒水。”
他端来一个茶盏抵在她唇边,冰凉的瓷器带来一分凉爽。
王唯一大口喝水,真舒服。
“还要吗?”殷长衍又倒了一杯,抵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是水做的人儿。”
右手手掌抬起,指间挂满水丝。烛火一照,发凉发银,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王唯一一口水呛出来,猛地咳嗽。打掉茶盏,头摇成拨浪鼓,“不喝了不喝了。”
“好。”他把茶盏随意丢在一侧,手继续沉下去。
王唯一膝盖发软无力抵抗,哼唧一声,“够了,这么久了,你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我小时候打架,腿上伤口混了泥。去溪流里冲洗时,差不多十二次干净。”殷长衍抬手摸了摸她发顶,眉眼带笑,“你还差一次。”
王唯一听明白了,用水冲洗掉竹环的痕迹。
很委屈,“可是,那玩意儿是你自己弄进来的。”
“这并不代表我不嫉妒。”殷长衍加重碾压擦拭,安慰她,“乖,唯一,就快了。”
他比她更懂她的身体。
一股麻意顺着脊椎攀到头皮。呼,解脱了。
他终于离开。
等等,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殷长衍拨开水面上的红花,将她拦腰抱起,披上外衣防着着凉,“红花有舒缓疲劳的功效。放心,很软,不会刮伤你。”
王唯一钻进被子里。忍着羞涩准备悄悄掏出来。
“红花这个东西很软,一碰就烂。我劝你别生拉硬拽,不然断在里面,再取就麻烦了。”
王唯一:“......”
救命啊,她再也不多话了。
呜呜呜呜想回明炎宗。
王唯一边啜泣边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神清气爽。扒开看了一下,他已经清理过了。
换上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上一股红花味道。
“唯一,收拾东西。”
殷长衍坐在明窗下喝茶,日光透过来,给他从肩膀到侧脸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头发丝根根分明,偶尔来一阵风,便随之轻**。
握着茶盏的手指漂亮又修长。
谁能想到这么个风光月霁的人物背地里在**能使出那么多下作手段。
王唯一愣了一下,喜出望外,“你怎么知道我想师尊了。我这就收拾包裹回明炎宗。”
快走快走。只要不留在这儿,不在他身边受折磨,哪里都好。
殷长衍放下茶盏,眉头微拧,“回什么明炎宗,我送你去铁匠家。”
“去哪儿做什么?”
“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把她放在戚言枫那里,他放心。殷长衍说,“你不是喜欢竹青?跟她在一起,不开心么。若不愿意,跟着我也行。”
“愿意愿意。”王唯一小鸡啄米式点头,“我这就收拾东西。”
殷长衍放下茶碗,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
竹青有这么好,就这么不乐意待在他身边?
改主意了。
与其去找垂泪菩萨,不如引祂出来。诱饵的话,就用她最喜欢的竹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