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大开口。”

老鸨冷着脸,手中的银子递给陈氏,“这是我能给你最高的价钱,多了没有。”

那沉甸甸的银子被扔到陈氏手中,陈氏眼睛都亮了。

足足有两百六十两。

也不少了。

这也是老鸨带过来的所有银子。

陈氏也是见好就收,手里捧着那些银子,笑呵呵的朝着他们点头,“行,那我们就走了,您忙。”

这条巷子里面,有不少人往青楼里面卖人,便是在此。

陈氏手中捧着那些银子,开始想着如何花。

一人却出现在他们跟前。

陈氏连连后退,手护着银子,“你们是何人?”

但那人没有半分话语,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语气冰冷,“想要活命,就老实点。”

同样,王顺脖子上也被抵着一把匕首。

两人不敢吭声。

而他们的另外一边,老鸨身边的人已经把宋殃从袋子里面拿出来,准备往肩上一扛时,脖子上的一把刀横在那。

老鸨并未注意到,只是察觉到他停了动作,“干什么呢?!动作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我还要回去赶紧招呼客人。”

但那把刀架在老鸨身上,老鸨懵了。

除了老鸨,整个青楼内所有人都被驱散。

青楼内人人带着一把刀,一人坐在楼内最显眼的地方,手中捻着一杯茶,“你可知你得罪了什么人?”

这里来的是京城官府的人。

开青楼,这人自然也是要打点好,这些年老鸨也送了不少银子过去。

以往那些人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今日不一样了。

“爷!您跟我说说,我啊当真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老鸨被压着过去,想要探究到底,但脖子上的那把刀让她没办法乱动。

一旁男子手把着刀柄,语气冷然,“你们刚买来的,是裴府人。”

“什么?!”

老鸨哪里知晓这些,只看着宋殃细皮嫩肉肯定能替她赚不少银子。

“我不知道啊我……”老鸨惊慌失措看着眼前人,急忙说着,“爷!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救不了。”

那人回应很平淡,语气更是冷漠,“来找她的人,是当今丞相。”

这一句话,狠狠打在老鸨的脑袋上。

裴书卿,性格寡淡,但手段残忍,招惹上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这青楼怕是留不得了。

至于宋殃,已经被送去裴府。

在马车上宋殃便醒了过来。

那碗粥里面有药,她知晓,便让裴书卿给她寻来一些解药,吃下之后药劲便不会那么大,但在被卖时还是昏昏沉沉。

此时她要回裴府。

裴府内。

陈氏跟王顺已经被扔到柳云姝所在的院子内,柳云姝见状大惊,错愕的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裴书卿。

“你……你……”柳云姝磕磕绊绊,说不出一整句话。

时烈站在柳云姝跟前,双手抱胸,“二夫人怕是要好好解释解释。”

“这不是宋殃的爹娘吗?怎么回事?”柳云姝反应到时很快,看了那两人一眼,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这情形,事情怕是已经搞砸了。

“自己说吧。”时烈看向旁边两人。

陈氏立即跪在柳云姝跟前,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夫人,您之前跟我说,只要冒充宋殃爹娘,再让我们卖掉宋殃,那些银子都是我们的,也不会有事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柳云姝低吼声。

她脸上陡然浮现愤怒,恶狠狠盯着陈氏。

陈氏伸手拽住柳云姝衣摆,嗓音沙哑可怜,“夫人,现在出事了您就不管我了吗?”

“你闭嘴!”

“……”

院子里面有些乱,陈氏抓着柳云姝,非要说自己是因为柳云姝才那样做的。

柳云姝却反驳。

而刚来的宋殃瞧见的便是这样场景。

宋殃走上前,朝着柳云姝稍稍行礼,“夫人,人证已在,还是说,你需要物证?”

“你什么意思?”柳云姝脸色微微沉下去。

“我知晓夫人不喜我,可是我未曾得罪夫人,夫人为何这般对我?”说着,宋殃眼圈翻红,几滴泪摇摇欲坠。

陈氏跟王顺在刚才,已经表示是因柳云姝才假装宋殃爹娘。

有理有据。

还拿出柳云姝给他们的银子。

“我——”柳云姝眸子更加阴冷,狠狠瞪着宋殃。

该死!

昨日,她还让人去配合陈氏演一出戏,以为宋殃能送走便放松警惕,却未曾想今日宋殃便出现在跟前。

此刻的她更多的是慌乱。

裴书卿目光冷冷看着她,轻启唇,“想说什么?”

“我没有,这些人不过是乱说的,难道你们宁愿相信这对见不得人的夫妇,不信我?”柳云姝咬着牙,还在做苦苦挣扎。

“你觉得呢?”裴书卿语气很轻,却意思明了。

证据都在眼前。

还想抵赖。

柳云姝那双不甘心的双眸盯着裴书卿,“你难道忘了,先前你在朝堂之上举步维艰,若不是柳家,你能站在如今位置上吗?”

“如今的柳家呢?”裴书卿开口。

“……”

几年前,柳家在朝堂之上的确是有一席之地。

时过境迁,柳云姝父亲觉着地位高,便做了很多让皇帝不满之事,如今他还在朝堂上,也是裴府给的面子。

否则早就被踢出朝堂。

柳云姝红着眼看向裴书卿,“你就这般护着宋殃?”

“我为何护她,你不知晓?”裴书卿冷冷开口。

“你当真是因为裴颂安,还是你心中对宋殃有其他心思?”柳云姝看的太清楚,牙尖在稍稍颤抖着,那些话不愿说,但还是说出口,“她是要嫁给裴颂安的人。”

但其中一句,却戳中裴书卿的心。

他敛眸,嗓音浅浅,“我问心无愧。”

当真是问心无愧?

柳云姝从未见过裴书卿对一个女子这般。

她可是从小便在裴府内的人。

“是,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你又当如何?难道你当真想要对我下手不成?”柳云姝怒火涌上来时,内心更像看裴书卿如何做。

会因护着宋殃对她下手吗?

还是……也会对她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