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人,全都要走?!”

柳依依不敢置信,有这么多人!

“小姐你也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您也不能妨碍他们不是。”

三人跪在地上,和他们来时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奸诈又可恶。

厚脸皮说道。

这么多人一走了之,那就是把她琼花楼完全变成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啊!

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完全歹毒地不想让她再开酒楼,她指着这个挣钱养老,这是不想让她活啊!

但最关键的。

柳依依皱起眉头猛拍桌子,“琼花楼待你们不薄!我是问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想我琼花楼钱少事多,日日要清理后厨、肉菜现买现杀、对客人询问了解,和每月开会!”

徐福豁出去了。

他直言不讳,“小姐,您看看京城那个酒楼和我们一样,每日干着最多的活,操最多的心,每每我们有什么意见您还都不同意。”

说到这,柳依依想起来了,他们之前的狗八意见。

垂眸发笑道,“你是说你讲的减少大堂食客菜量和用订小盘子小碗来减少成本,这样的蠢主意?”

怎么能说是蠢主意呢!

徐福恼了,这分明就是极好的主意,他们酒楼足足四层营业额是那些小姐公子,高门大户贡献的。

那要再挣钱只有两个法子。

继续讨好小姐公子,或者减少一楼大堂那些贱民的成本!

柳依依倒好。

不去讨好他们,反倒老管着那些贱民,挣蝇头小利的钱有什么用!

旁边两人都很同意。

连连点头。

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柳依依气笑了,头上的簪子晃**,碰撞出声,“那钱少,你们每个月500-800两,厨师小厮,那个不是酒楼中银钱最多的!你们和我说钱少事多!”

五百两,操持王府多年的钟伯眼睛都亮了。

五百两啊,他手下没有一个商铺的管事有这么多月钱,他吃惊地看向这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这么多钱还被刺主子,简直断了手脚直接丢出京城!

但无论柳依依骂什么,他们三人铁了心要走。

琼花楼那四十个人也铁了心要走。

背后之人,长宁公主,赵燕茵!

少女抓狂,挖走了她所有培养好的厨子、前堂,只给她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酒楼壳子,还见了面就骂她,世界上哪有这么坏的人!

柳依依忍不住迁怒箫景戎!

她相信赵燕茵这么搞,一大半原因就是看不惯,她是楚王妃,但自己痴恋多年没有嫁进来!

艰难平复心头怒火,她冷静下来。

哼。

走就走,这些与她经营思路意见不同之人留着也是毁了琼花楼的招牌!

但想那么轻易离开。

还舔着脸说这个月银钱不要。

做梦!

她不把他们拔下一层皮来都算自己窝囊!

柳依依厉声吩咐,“去拿契书来!”

契书,类似于合同,他们来琼花楼干活每个人的职责银钱,名字都在上面。

官府认证,离开是要把名字划掉去官府再敲印的。

三个管事喜上眉梢,他们就知道,这么个小女子,也就罚他们跪一会,哪能有什么真本事呢。

还是不得乖乖放他们离开。

春花匆匆忙忙去拿,钟伯怕她气坏,端来茶盏,带着果脯甜滋滋的茶汤下肚,她好了些。

王府管事钟伯将她看作半个自己人,问她是不是要帮忙。

柳依依表示不用了。

但到时候可能会借些人。

她觉得自己真善良,箫景戎惹出来的事情,她倒霉,现在还要忙着处理这些事情!

箫景戎,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底下三人跪着,大气不敢出,但跪难受了想要起身。

“我准你们起来了吗!”

侯明远最瘦,难受地顶了柳依依一句,“小姐,我们都是良民。”

少女重重放下茶杯,神色嚣张,“我是以楚王妃的身份和你讲话,当朝一品王爷正妃,你们不跪吗!”

第一次用身份压人,这感觉怪刺激的。

见她神色冰冷。

侯明远不敢再说,忿忿跪下。

跪,得跪。

他们来之前就知道了今天不好受,愧疚又心虚。但此刻心底都没了心虚,只觉得柳依依太小气。

她自己营业不善,留不住人,反倒来为难他们。

春花跑到朝露阁取了契书跑回来。

“王妃,可要老奴帮忙处理一下?”

她知道钟伯好意,给他倒了茶水,摆摆手示意不用,让他在旁边喝茶。

钟伯心下叹息,认为新王妃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孩子。他昏黄的眼珠盯着下面的吃里爬外的白眼狼,要是在他们王府!

非要这群人好看。

保准叫他们一辈子不敢再来京城。

柳依依笑了下,可爱的小脸满是纯良。

对,她就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孩子。

春花将契书摊开放在她面前,薄薄几页,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外面阳光正好,柳依依背着光坐在上座。

方徽眼尖,讪笑和小姐说,“不劳小姐费心费力,可以让在下自己划。”

“划?”柳依依好笑敲桌,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划你们名字了?”

“小姐!您方才可不是这样的!”

其他两人听了闹起来,甚至威胁道,“您强留我们在琼花楼也无用,又没客人又没厨子。”

“再说要是后厨因为这事,随便做菜,吃坏了客人不也是砸了招牌更不好吗!”

“哦。”

少女动动笔杆在契书上百无聊赖地划掉又写下什么。

写?

不该是划掉就结束了吗?

春花在旁边看了,这个原本为小姐生气的小丫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钟伯也好奇,侧身过去看。

然后也笑了出来。

底下三人心中不安,到底在笑什么,到底写了什么?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只见契书上,柳依依将这几人名字背后的管事职位统统划去。

转而写了两个字。

喂猪!

邪恶小咸鱼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不是都欺负她一介弱女子好说话,心肠软,对付他们这种泼皮无赖没有办法吗!

那就统统给她滚去田庄最脏最乱的地方睡草圈、除草喂猪!

对,她就是这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