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认为天祚帝都死于乱军之中后,天祚帝居然又神奇的逃到了燕京。
鉴于天祚帝入城之时已经大张旗鼓的宣扬了自己的回归,耶律大石失去了悄悄处理对方的机会。
作为辽国名义上的君主,耶律大石如果带着他西迁,必然受其掣肘。
即便耶律大石能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但耶律大石的反对者也会自发的聚集到天祚帝旗下,正如曹操的反对者会以汉献帝为中心。
况且耶律大石的基本盘远没有曹操那么稳固,带着天祚帝西迁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要耶律大石背负弑君的恶名他也不乐意,这会他个人的威信产生极大的折损。
同理抛下天祚帝也不可行,这跟弑君没区别。
耶律大石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因此萧文正一来便猜到了耶律大石在忧心什么,“大石林牙可是在担心天祚皇帝?”
林牙是翰林的契丹叫法,耶律大石精通汉文,对于自己翰林学士职位很是看重,因此萧文正便称他为林牙,而不是地位更尊崇的南枢密使。
此地都是心腹,耶律大石于是也没有遮掩,点了点头问道:“你在南边遇到的那个贤人有没有关于此的建议?”
“下官此来,正是要将此事告知大石林牙!”
“哦?这人
难道真能未卜先知?不仅预先知道天祚帝未死,还能断定他会逃到燕京?”耶律大石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萧文正瞎编出来的,目的只是想借别人的口来影响自己。
“是不是未卜先知下官不知,但此人的所说之事都一一应验了。”萧文正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耶律大石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随即问道:“那他对天祚帝有何看法?”
“他的建议是交给宋国!”
“交给宋国?”
“是的!宋国枢密使童贯好大喜功,此前又在燕京城下铩羽而归,如果能俘获大辽皇帝,他定然欣喜若狂!我们可以假意投靠,等天祚帝落入宋人手里后,便可宣称宋人试图毁约,借此便可彻底甩掉天祚帝!”
耶律大石仔细思考了一番,发觉此计确实不错,宋人也一定想不到,他们此番就是来出卖自家皇帝的。
“那名贤士叫什么名字?”耶律大石好奇的问道。
“柴简!”萧文正毕恭毕敬的答道。
“可惜!若生在大辽鼎盛之时,吾必与其争锋与河朔!”耶律大石不无遗憾的说道。
萧文正默然,对于眼前雄心勃勃的耶律大石和自己高深莫测的女婿柴简,他也说不上哪个更厉害,但他直觉柴简会赢。
几日后
,一桩意外之喜找上了童贯。
“你说的可是真的?大辽愿意举国为附?”童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个月前他还在燕京城墙下撞的头破血流,最后弄的全军覆没,只敢躲在大名府,连东京都不敢回。
没曾想风向转变的如此之快,如今大辽皇帝居然愿意向他投降,并愿意举国内附。
这等于白捡一场泼天大功,早知如此,他还去求什么女真人。
想到自己押送大辽皇帝回去觐见官家的荣耀景象,童贯就兴奋的难以自已,险些揪断了那几根他视若珍宝的胡须。
于是童贯连忙和耶律大石派来的使节谈好了受降细节,双方约定在正月二十于白沟河交接受降。
消息传到东京,徽宗也高兴非常,并决定这个元宵佳节一定要大办特办!
正月初十,风尘仆仆的柴简一行人终于赶回了东京,应该说柴简赶回来的时机刚好,徽宗这会儿还沉浸在百年宿敌终于被消灭的喜悦中。
至于在梁山泊的小小失利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而且柴简甩锅技术娴熟,直接把战败的罪责推到了投靠梁山的韩滔和彭玘,以及失踪的呼延灼身上,纵使有林灵素在一旁落井下石,柴简最终也只被罚了半年俸禄。
徽宗这边可以说是高高举起,轻
轻落下,但家里的那一关就不那么好过了。
萧燕容不是傻子,相反她比许多同龄人还聪明许多,柴简一走,慕容英也跟着后脚消失了,如今两人又一同回来,傻子也知道这两人有问题了。
但萧燕容这回没有发脾气,她已经从上次的斗争中吸取了教训,柴简非常的繁忙,加之这次离开东京又积攒了不少工作,想必回来以后会忙的脚不沾地,她要是这会儿跟柴简闹脾气,那很有可能就是得到冷处理的待遇。
所以当柴简小心翼翼的回到家后,看到的却是萧燕容一如既往的笑容。
不过等柴简刚喝上一口萧燕容端上来的茶,就险些喷了一口茶水。
“你和三娘慕容娘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萧燕容面带微笑,语气平淡的说道。
柴简好不容易咽下茶水,却心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君这事可做的不敞亮!”萧燕容虽说是在责怪柴简,但嗔怪的成分更多些。
这让柴简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机械应对道:“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
“两位姐姐都是仙女儿一般的人,夫君怎么能让她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呢?”
柴简顿时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试探问道:“那依夫人的意思呢?”
“那自然得选个好日子
,迎她们进门了!”萧燕容理所当然的回道。
柴简仔细观察了萧燕容一番,发现对方不是在说反话,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此前的颁奖宴会上,萧燕容还因为几句玩笑话大发醋劲,这短短两个月为何就转了性子。
萧燕容看出了柴简的疑惑,于是解释到:“红衣姐和三娘都武艺高超,慕容娘子聪明伶俐,她们都能助夫君一臂之力,只有我没半点用处,说是大辽后族,如今也都成了笑话。倘若还善妒……”
萧燕容越说越凄苦,如今大辽要投降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萧燕容说是亡国奴也不为过。
柴简愧疚的将萧燕容揽入怀中,“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是我不好,你心里要是不痛快,还是骂出来吧!”
萧燕容捏了捏拳头,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奴家心里没有委屈,夫君这么大本事的人,有几个姐妹帮忙照顾也属平常!”
萧燕容越是这么说,柴简就越是愧疚,“不是本事大小的事,男女本都一样,我是忍不了你有第二个丈夫,你自然也不希望我有第二个妻子,只是我自己德行放纵,又受箍于这可悲的现实罢了!”
柴简越说越感到沮丧,他是想解放天下的女性的,却不知不觉的给身边的女性带来了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