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里要唐凤舞跟他去对付圣剑门的圣使,唐凤舞心里的疑问更多,真想向金千里问一个明明白白,又知道金千里不会说,她就只好算了。

再者,金千里让她一同去对付圣剑门的圣使,她就有机会看清楚温方和将正华到底是不是圣剑门的圣使,免得金千里真的给太子利用了,她对不起朋友,金千里也铸下大错,这可不是她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金千里不清楚唐凤舞的想法,只是觉得她给温方和将正华说的话多了,有些失去公正,就没有和她多说,想让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金千里留巴音格在家里,带着唐凤舞出门,在温方的中原珠宝行外面碰上太子派来的人。

金千里看他们人数不少,已经把中原珠宝行给包围了,但看那些人的修为,就知道太子派来的人不中用,他们的表现也让他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就不想与太子的人打交道,直接让他们守在门外,他和唐凤舞进去。

中原珠宝行的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作为一般的人家,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一般。

唐凤舞也体会出了温方这家珠宝行不同一般商家,向金千里打了个进去的手式,想先进去看一看温方的珠宝行里到底在做什么,外面给官兵包围了,里面还没有一点反映。

金千里对唐凤舞已算了解了,看她如此心急,已明白了她意思,拉着唐凤舞的手飞身进院。

院子里空荡荡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一家早有准备。

院子中央一把大椅子,大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中年汉子,身材虽然单薄,那气势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当他看见金千里和唐凤舞飞身进院,他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原来是姑娘!我姓温的真该恭贺姑娘,杀了师姐,反叛师门,原来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只长了一付好身架的小子。”

唐凤舞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是再不相信金千里,她也没有话说了,慎了慎就有些不信地说:“温大爷,看来你还真是圣剑门在中原的圣使。

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认为我丈夫是给太子当枪使了,现在我相信我丈夫了。

至于我的事,你就是想说给别人听,你也没有机会了,否则我金夫人就惨了。

对了,圣使,你今晚的对手可不是大门外那此蠢物,而是我唐凤舞的丈夫,你想从他手里讨便宜,我金夫人保证你要失望。”

“哼,土鸡瓦狗之流还没有看在我姓温的眼里。

噢,如此说来,你小子还有些来历。

说一说,小子,你是哪一块地头的葱,竟然明知我姓温的是圣剑门的圣使,你小子还敢跟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送死?”“阁下——”“名号。”

温方不想听金千里的废话,沉声大吼。

“好吧,金千里,宫中禁军副将。

不过,我做副将只是客串,暂时混一混日子,我真正的身份大概你们圣剑门有些认识,你就把我看成两年前在江陵现过身的人就行了。”

“是你?”温方立刻吃惊地直问,并且猛地站起来,又有些不信地坐下去问:“你怎么会去漠外?”“我去的地方不少,漠外走一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哦,你们找我?”金千里也明白温方话中之意了。

“七派要获得自由,你姓钟的就必须去圣剑门,不用改名换姓到洛阳来与我这种小角色为难。”

“小角色?”唐凤舞对温方的话感到十分意外,有些不信地问。

“不错,在姓钟的眼里,我姓温的就是一个小角色。”

“不用客气。

我来此只是方便,前些天我已经去过了北宫。”

“原来是你!”温方听了金千里的话,脸上更显死灰色。

“你看今晚的事怎么办吧?”金千里确实不想在温方这里耽误时间,直接了当地问。

“要命,取去,别的事自有本门门主找你。”

金千里听温方这样说,真的有些为难,想了想说:“你自废武功吧。”

“好。

多谢!”温方真的回手一指点在气海穴上,顿时瘫痪在椅子上,没有“哼”一声,确实硬气得很,不愧为圣剑门弟子。

金千里见温方这样,他就不能再做什么了,拉着唐凤舞立即离开温家。

“慢点。”

唐凤舞一定身,站在一家屋脊上。

她心里对金千里实在有些恐惧了,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圣剑门的圣使在他眼里不过一个小角色,却又从来没有听说过圣剑门有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我是谁,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千里自然一听就明白唐凤舞的意思,即觉得得意,又觉得好笑,故意问唐凤舞。

“他说你姓钟,不姓金。”

“我是叫金千里呀。”

“金——千——里,我也真是笨得可以,金千里不就是一个钟字吗!好吧,就算你姓钟没有错,温方堂堂一个圣剑门的圣使,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变成小角色,就是一只小羊羔了?”“也许是圣剑门太抬举我了,他是圣剑门的圣使,自然也要对我恭敬一些,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唐凤舞见金千里不肯说,自己又确实对他不了解,想到自己就这样嫁给了他,心里不由有些自卑,又不想承认,语气就十分恶劣地说:“你不说就算了,反正能够在我睡觉的时候帮我打开玄关的人,武林中没有几个,年青如你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我只要好好想一想,问一问知情的人,你总有一天会原形毕露。”

金千里听她这样说,自己的一点秘密真会给她搞清楚,虽然自己本来就不想瞒她,心里也不由觉得无奈:“这有点不公平吧!”“我不管公平不公平,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我竟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从哪里来的,你说我公平吗?”“公平呀!”金千里想到唐凤舞的神秘,不由好笑地说。

“你——你也小气得很,一点不让我。”

“是这样你就告诉我一些事。”

“想都别想,有本事自己查去。

自己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自命不凡,让人闻声丧胆。”

金千里听唐凤舞这样说,他还真的觉得有必要好好注意一下唐凤舞,虽然不是想查她的来历,对她的安全也必须好好注意,否则以她出手击杀她师姐这件事来说,她的出生就不简单,也许还不是正道出生。

金千里和唐凤舞又去找将正华,结果和温方一样,将正华听说是金千里找他,他也走上温方同一条路,自废武功。

唐凤舞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当他们走在大街上时,唐凤舞就笑着说:“我不怕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让我和巴音格姐姐知道,只要你再让我跟你走几天江湖,我就一定可以把你的事搞个一清二楚,到时候我保证让你体无完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金千里听她说这话,不由微笑说:“我根本就没有想搞什么诡,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我的事不过是没有好好跟你和巴音格说,你就说我搞什么诡,你这也太冤枉我了。

巴音格是不想知道我的事,就算她想听我说,她也没有问我,我就没有给她说;你和我们在一起,有些事我也没有来得及给你说,或者暂时不想给你说。

再是我以前一直只想过一个一般人的生活,经过今晚的事,我觉得我以前太自私了,根本就没有替别人好好想一想,没有想把我的事告诉你们。

现在我发现,我就是想躲,大概也躲不开,我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来找我,真是有点盛名之累!为此,我决定去面对我生来就必须面对的一切,不想再躲了,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唐凤舞听金千里说了这些话,她心里对金千里的认识非但没有清楚,反而觉得更加混乱了。

“就是与圣剑门一较高下,让圣剑门收起一统武林之心,回去闭关自守。”

“你找死呀,圣剑门你也敢惹!”唐凤舞立刻叫起来,说话的声音让人一听就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十分的恐惧。

金千里对唐凤舞的话不以为意,语气平淡地说:“也许是我找死,也许是我成功地击败圣剑门,成为新的武林霸主。

总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能为了我自己的一点私事,而置公义于不顾,自己躲起来过这种神仙一般逍遥自在的日子。”

“千里!”唐凤舞真给金千里的话吓得不轻,站住不走了,盯着金千里,有些可怜地轻呼。

金千里回身看见唐凤舞,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给她说的话,她也许听进去了,她也许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就算是听进去了,大概也只听明白了自己要找圣剑门决战。

“你没有事吧,我们得快一点回去了?”“我、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怎么回事,你没有动过手,没有受伤吧?”金千里抓着唐凤舞的腕脉,细查一下就确信她没有事,不由不满地笑说:“别玩了,我们还是快回去,我不是说过有事吗!”“我真的累了,走不动了。”

“好吧,我抱你。”

金千里抱起唐凤舞,展开轻功往回走。

唐凤舞也象是真的累了一样,再没有说一句话,将头埋在金千里怀里。

金千里和唐凤舞回到家里,家里的人全都没有睡,都在厅里坐着,静等金千里和唐凤舞安全回来,当他们看见金千里抱着唐凤舞回来,都吃了一惊,全都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让妹子受伤了?”巴音格第一个不满金千里,上前接着唐凤舞就责怪金千里,却给唐凤舞反抱着了。

“姐,他不姓金,他姓钟,姓钟呀!”“你没有受伤?”“他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儿累,我就抱她回来了。”

金千里转向老照和李小风,拱手笑着说:“老兄、李姑娘,你们去休息吧,只是一点小事,让你们为我们耽心了。”

“千里说得对,你们去休息吧,天已经很晚了。

金诗、金敏、韦嫂、方嫂、管家,你们都去睡吧,已经没有事了,不用大家在这里熬夜。”

巴音格对唐凤舞有些不满,不理她的话,接过金千里的话让众人去休息。

老照、李小风等人看金千里夫妻三人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要说,便没有人再说什么,纷纷告辞走了。

巴音格等众人走了,这才自己给金千里和唐凤舞两人斟了一杯茶,坐下来,审视着两人问:“妹子,看你又惊又奇的样子,是不是发现千里什么秘密了?”“他的秘密可多了。

咦,姐姐,你不感到奇怪?”唐凤舞见巴音格一脸的平静,她就说不下去了。

“我和千里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他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巴音格不以为意地说。

“他会告诉你?”唐凤舞有些生气地问,还瞪了金千里一眼。

“他没有告诉我,但他晚上会说梦话,我是他的枕边人,我就是想不知道他的秘密都不成。

以前,我不懂汉话,他说什么我不明白,自从到中原后,我学了一些汉话,他说的话我就明白了,象什么诗敏、师父、大师等,我听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他不叫金千里,他也没有忘记以前的事。”

“你、你不怪他骗你?”唐凤舞听了巴音格的话就有些不相信地拨弄着问。

“怪他,为啥?我嫁的是他,又不是他那个什么诗敏,就是他的师父、大师等人,我也不认识,我又从哪里怪他呢!”“姐姐真好德行,是我早和他没有完了。

不对,诗敏。

姐,金诗、金敏的名字是他取的?”“自然是千里了,那时候我还不懂汉话呢。”

“哼,真是好深的情哟,就是分手了也忘不了!说,她是谁,她应该不是珠尔沁姐姐?”金千里听她们两个人扯了半天,没有想到还真让她们扯出一点事来,扯到诗敏的头上,他就不由脸上变色,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巴音格见了,有些不忍心地说:“妹子,我们嫁的是他,不是什么诗敏。”

“不,这事我想给你们说清楚。”

金千里没有再让巴音格帮他,也没有让唐凤舞再有说话的余地,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唐凤舞见了,脸上不由浮现几分讥笑说:“姐,你不要拦他,我就是要他给我们说一个清楚,一者解我们的疑惑;二者也让他心胸开阔一些,对他有好处;三是可以对症下药,让他早一点好起来,不要再为什么诗敏害怕见人了。”

“我已不用你对症下药了,我已经想好了。”

金千里脸色一正,接着说:“诗敏是我第一个结识的女友,本来就要论及婚嫁了,却在巴音格她们部族南部的森林里,为了追赶一只彩鹿失散了。

我为了找她,在森林里搜查了半年,劳累过度,这才落身在巴音格他们部族。

等我再找到诗敏的线索,发现她没有事,很可能回南方去等我了,我已经与巴音格结婚了。

我无颜去找她,这才决定与巴音格回南方来,打算碌碌无为地过一生。

就在今天晚上,当我面对圣剑门时,我发现圣剑门并没有忘记我,他们还在不断地找我,我要是放下本来该我承担的一切躲在这洛阳城里,我就太自私了。

我踏足江湖,习武练功,为的不是认识诗敏,娶一个好女人,而是为了进窥大道,完成我的修行,当前则是对付圣剑门,拯救七派。

我因为我的一点小事,放弃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托付给我事,我才真的无颜见人!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这就回南方去,直接找上圣剑门,让圣剑门给七派一个公平。”

“你真要去找圣剑门,圣剑门可不是好惹的?”唐凤舞脸上有些发青地说。

“我也不弱。

圣剑门长老圣剑是武林五圣之一,其中南佛、东刀的传人我已经见过了,修为不算太好,只能与你们一比;北神与我大战一场,修为比我差一些,他感觉不及先一步走了,我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

“你、你真有这么好的武功?”唐凤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了金千里的话,并没有给金千里吓着,反而脸上泛笑、有些兴奋地问。

“我也说不上好,只能说对付五圣中的最后几圣有一定把握,要想对付五圣中的前面三圣,我就必须打开天门,增加功力,我才有实力对付五圣中的前三圣。

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这一点你不用耽心,你还年青,气血旺盛,想打通天门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抓紧时间,必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件事。”

金千里听唐凤舞这样说,不想再听她说这事,想了想问:“凤舞,依你看我们什么时间走好?”“我看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并且将家里的人全部带走,或者找一个地方安置,掐断这里的一切线索。”

“你还要改名换姓。”

金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唐凤舞的意思,不由笑趣说。

“我不用改名换姓,一者我不想扬名武林,只做你的女人就够了;二者有你一身高绝的武功,我也不怕谁找上我。”

唐凤舞自然听出了金千里的意思,也不以为意地笑着说。

“这就好!你的主意好,留下他们,我也怕他们受到伤害,老兄和李姑娘更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对我们大为有用,最好让他们与我们同行。”

“老照没有问题,李妹子野心不小,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但她凡事多看一步的聪明头脑,你我都有所不及。”

“我当然清楚,我提出来是让你小心,不要让她勾了你的魂去。”

“你们说些什么,李妹子对我们不好吗?”巴音格不信地问。

“姐姐,我是说到他的痒处了。

李妹子没有什么不好。

你心里对她有一种惜才之情,要是相处,可不是长久之计。”

“好吧,我就让他们觅地潜修,安居乐业吧。”

“不行。

我们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好好利用他们的才智。

你别以为我大方,我说出来是提醒你,让你脑子里有一个漂亮狐狸的形象,以后不至于见色忘了她的利害。

不过,这一点也不用我为你耽心了,有诗敏姐姐对付她,我放心得很。”

金千里见唐凤舞又说到诗敏头上,真是把她没有办法,转向巴音格问:“你说呢?”“我觉得妹子的话对。

你如果再喜欢别的女人,我也没有意见,只要她象妹子一样,我就对她好,你要是去拆散老照和李妹子一对,我就不同意。”

“不和你们说了。

明天——不,就是今天,等城门开了,我们就出城。”

金千里站起来,语气坚决地说。

“怎么,你不向你那个公主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你也太没有人情了。

为了你和我成婚,她没有少生气,是不是早不理你了?”金千里给唐凤舞说得再不好和两个女人多话,立即逃出门去,安排离开洛阳的事。

一个月以后。

金千里——钟声带着巴音格、唐凤舞、老照、李小风和金诗、金敏两个婢女,一行七人踏进吴越国境,所见所闻,确实与北方不同。

先是语言,吴越人说话就象唱歌,软软的,听来如音绕耳,有些听不明白,听得多了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其次是吴越人民,不用细查,只看一看他们的衣著,脸上的表情,他们也比生活在北方的人过得好得多,因此一路之上经常碰到北方人南迁,拖家带口,让金千里一行一听他们说话,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是北方人。

沿路之上,客栈、酒楼、街市人流不断,真是一个热闹繁华之地。

有时候还会碰上一二外邦商人,操一口生硬的汉话,让人听得真是辛苦。

钟声一行三个大美人,两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姑娘,在北方时时常碰上一些登徒子,到了江南,走在这江南的大道上,再没有碰上过好色之徒,反而是三个大美人看见这江南美女有些自惭形秽,有意无意地认真打扮自己,希望不要输给这江南美女。

江南美女确实不象北地娇娃,十个有九个身材纤巧,面目娇好,说话柔声细语,凡是男人,看见这样的美女,你就是铁铸的男人,也要给她化为绕指柔,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钟声在夫妻生活中将巴音格和唐凤舞制得服服贴贴,实话说他不是一个好色之徒,齐己十多年的儒学教育,让他深知该看的可以看,不该看的绝不要多看一眼,所以他与唐凤舞绕了多少圈,这才走到一起。

这还是唐凤舞先是有为而来,最后才给钟声的魅力征服。

他看见这些江南美女,也不由多看一眼,心里对这江南美女长成这样还有些不解呢。

巴音格对钟声在这些方面一向不管,只要钟声心里有她,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一付域外女人对丈夫的态度;唐凤舞就不同了,她对钟声有太多的期望,有太多的依赖,所以钟声对她怎么样,钟声心里是不有她,她十分看重,看见钟声去注视人家姑娘,她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常常做一些小动作转移钟声的视线,让钟声注意她,不让钟声的目光跟着人家姑娘的腰身转。

老照是一个自由的、没有夫人的男人,而且还一向自命风流,这时候到了这江南花花世界,他就不能自制,有些目迷五色,目光尽在人家姑娘脸上、腰上转。

李小风已把老照当成禁脔,老照去看人家姑娘,李小风自然不高兴,一次两次,先还只是提醒一下,还是没有将老照的心拉回来,李小风就不怕唐凤舞笑话她了,也象一般姑娘一样喝叱老照。

如此这般,七个人一路上吵吵嚷嚷,总算走进了钱唐。

老照一个不小心,他就碰在人家的铁板上,让人掴了一个大耳光,打得老照差一点栽下马去了。

“你——你做什么?”李小风看见老照挨了人家的打,出手又仅是一跃就打中老照,她就看出这个打老照的人武功不一般,但想到身后有三个武学大高手,她就不由叫起来。

“这个登徒子该打,谁叫你不好好管束他。”

“你们在大路上支凉帐,又花枝招展,不是给人看难道想让我们闭着眼睛过去?”确实,对方是五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四个在帐里坐着品茶,一个拦在老照和李小风马前;帐篷四面透风,顶上是彩绘油布;帐下一张小桌子,四把椅子;一个身材十分迷人的姑娘背向大路读书,另外三个姑娘——似是婢女,正百般无聊地注视行人。

拦着老照的侍女长得不美,只能说普通,身材不错,气质不弱,打了人还不当一回事。

“对了,凡是从这里经过的人,莫不侧目而过,不准乱瞧,更不要说象这个登徒子一样左顾右盼了,这已经是进出钱唐的规矩了。

你们也许刚才从北方来,不清楚这钱唐的规矩,我才只给他一耳光,否则他早就摔到地上,半天不要想爬起来;要是再可恶一些的,那就废了一双眼睛,会武功的废了一身武功,才能离开这里。

今天我看你们不是坏人,让他清醒一点,免得进了钱唐,碰上有点势力的人,他吃了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驸马!”帐篷里的三个侍女听到路上婢女的说话,几乎同时“唬”的一声站起来,齐问:“哪里?”“哪不是。

公主,驸马,驸马来了。”

侍女不管老照和李小风,回身冲到帐前,向看书的美女报告。

美女的娇躯好象大震,慢慢放下手中书,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展现一付清丽、健康、成熟、丰腴的长瘦脸,那苗条的身材,奇突的曲线,谁见了也要问一句:“这是天造的吗?”。

美女没有看一眼老照和李小风,目光直接射向还在半里外的钟声五个人,她眼里的神色就不断变化,先还是又惊又喜,渐渐转变,开始放射火光,娇躯也颤抖起来。

“公主,也许他们是驸马认识的朋友。”

刚才向公主报告的美女很明白美女的心思,语气不平地解释说。

“去、去让他一个人过来。”

侍女没有多说,展开轻功跑向钟声五个人。

钟声已经发现老照一对情人好象碰到事情了,正想上前看一看,就看见侍女向他们跑来,进而认出了侍女。

“若雅!”“还认识我就好!公主在前面帐篷里,不想见别人,让你一个人过去,你去是不去?”侍女来得也很快,钟声刚才想若雅既然在这里,另外一个人也应该在这里,侍女就到了。

“且慢。”

唐凤舞娇叱一句,驱马上前,挡在钟声面前,语气平淡地问:“你家公主是不是叫诗敏?”“你是谁,驸马的事不用你管?”“我是钟声——也就是你口中的驸马的妻子,但我不是什么公主。”

“我呸,什么东西,也配做公主!”“哼,我不和你一个侍女一般见识!你去吧。

告诉你家公主,要见我丈夫就让她自己过来,不见就让她一个人回高棉去做她的公主。”

“我过来了,你有何贵干?”那个美女——公主听到唐凤舞的话,身形一闪,恰似神龙经天,一眨眼已经到了唐凤舞面前,没有瞟钟声一眼,一双美目就在巴音格和唐凤舞身上游移。

别唐凤舞芳心暗惊,又暗怪钟声,回头狠瞪钟声一眼,这才转顾公主说:“你就是高棉国的公主诗敏,找我丈夫有什么事?”“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但我现在是他的女人。”

“哼!”诗敏——美女确实是诗敏。

她自从在钱唐落脚,招来侍女若雅四人和几十个高棉武士,她就每天在这条路上等钟声,相信钟声一定会到钱唐来找她。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等到了钟声,同时也等来了失望、痛心和满腔的愤怒!还算她已经不是一个弱质公主,自从跟着钟声离开王宫,踏足江湖,吃了不少苦,已将她锻炼出来,没有给气得当场昏倒过去。

所以,诗敏听了唐凤舞的话,没有理她,粉脸故作平静地转向钟声,目光游移不定,色彩也变化不定,让人一看就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这一瞬间,她已经意思到她与钟声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变化了。

“诗——诗敏。”

钟声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不面对诗敏,上前招呼诗敏,声音充满羞愧和无奈,表情也让在场的人体会出他对诗敏的歉意,以及他无颜面对诗敏又不能不面对诗敏的心情。

“你——你还好吧?”诗敏注视钟声片刻,总算开口了,声音十分空洞,完全是那种无助的、应付的语气。

“我——我很惭愧!”钟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该你惭愧,一年不见,你就这样了!”“你——你为什么不答应?”钟声满脸苦色地说。

“我不答应你就有权这样做吗?”“我——这其中——”“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这一点你心里清楚。”

钟声听了这话,顿时不服,口中不由自主地大声吼起来:“不是理由,什么才是理由,你不答应我,让我在那座森林里乱找你,最后差点累得一命不保,给巴音格救了,这才是理由?”他的话越说越大声,最后就完全是大喊大叫,使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忍不着大口吐血,从马上栽倒下去,就是巴音格和唐凤舞也经不起钟声的大吼,喷血倒地,昏过去了。

诗敏见了不以为意,冷“滋”一声说:“你不要以为你声音大就有理了,事实就是事实,你就是再叫得大声,你还是一样的无情无义。”

钟声看自己一怒如此,他心里真想找一个地方大哭一场,再也不想理诗敏,立即给巴音格、唐凤舞等人一人一掌,再帮他们盘膝坐好,以助他们调息。

诗敏看见钟声这样做,粉脸也不由变色,最后怒不可遏地大叫:“你——无耻!”抓起自己的裙边,“嘶”的一声撕下一条丢给钟声,转身展开如意随心十二飞十二梯走了。

“诗敏。”

钟声到了这时,头脑不由一清,大叫一声诗敏的名字,想去追赶诗敏,看见一地的人,他又停下来了。

若雅也受伤倒在地上,不醒人世,诗敏走时没有带她走,钟声见叫不回诗敏,只好又上前扶起若雅,探了探若雅的脉搏,也在她身后拍了一掌,让她好好调息。

老照和李小风见钟声在一瞬间搞出这么多事,他们也觉得无奈,这时候就都走过来,看了看钟声,又看着地上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钟声,怎么帮钟声。

“大哥,我认为这事急不得,你必须想办法慢慢化解。”

李小风自从南来,与钟声接触多了,已经不再叫钟声老爷,改口叫钟声大哥了。

钟声听了李小风的话,不由苦笑,又低叹一口气说:“我没有想到一到钱唐就碰上她,她还在这里支一张帐篷等我——”“大哥不是女人,自然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在这里等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要是她没有在这里等你,小妹就觉得你们没有机会了;她在这里等你,小妹料定她不会真的就把这一段情丢开,她就是想丢开,我看她也做不到,所以我劝大哥慢慢来,她终归要与大哥和好如初。

但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可是你的不对,是你有负她,而且一下子又是两个,是我也受不了你。

因此,你如果想你们重归于好,小妹看你只有一条路走,就是施展软磨功夫,甚至不惜说一些好听的话骗她,总之你只要让她高兴了,她才不会再十分在意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你们才有机会再续前缘。”

钟声听李小风的话虽然说得不错,他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叹着气说:“这其中原因真是阴差阳错,非是你能够理解的。”

“正好。

只要你能够说得出,或者编得出一个正当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就是她想生你的气,她也只有认命,命运让她必须与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一起跟你。

从她半道相迎,已不知道等了多少天,经历了多少风雨,就可猜想她对你真是情深意浓,现在出现这一点事,她就放弃了,这就不是她做这些事的初衷了。”

钟声没有高兴起来,以他对诗敏的了解,李小风就算说得完全对,真想说服诗敏容下巴音格和唐凤舞,也不是一件轻易就可以办到的事。

李小风见钟声的表情不对,略微思考,她就明白钟声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想了想才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再打别的主意就大可不必了。

依小妹的看法,你现在应该丢开一切多余的想法,照准那个最不可能的好结局去想办法,象说些好听的骗她,编一些好一些的、能够说服她的理由,让她和巴音格姐姐、唐姐姐都高兴,这才是你今后和她们三个人一起生活的唯一途径。

象以往日子,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她们处得就让我羡慕死了,你处在她们中间,要是什么事情都跟她们坦诚想见,我敢说你就调和不好唐姐姐和巴音格姐姐的关系。

你对待她也要这样做,能骗的就骗,该编的就编,只要不给她们看出来,就是你做得最好的事。

你以为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不清楚以往你对她们的办法吗?其实她们对有些事情很清楚,不过是她们喜欢让你骗,这才使你们三人的关系保持得这样好。

再者,我看她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事不可为,已经即成事实,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再哄一哄她,骗一骗她,一切就都好说了。”

“小风,你给钟兄出的什么主意!”老照实在听不下去了,等李小风说完,他就不以为然地轻呼。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们女人就象你们男人,什么话从嘴里说出来都是干巴巴的,没盐没味的。

告诉你,别说是女人,凡是人,莫不爱听好话,谁也不想听一些没盐没味的话,更不想听一些让你生气的话,这就是人性。

好话也许是骗人的,但只要听的人高兴听,说的人就不要吝于说。

好话能够解决问题,就是这世上最好的话,你说一说好话又有什么不应该?岂不闻”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就是这个意思。

““多谢姑娘!”钟声听李小风说了这么多话,心情已好过了一些,转向老照说:“老兄,李姑娘说的话不无道理,情之一字更是说不清楚,大概要让情字真一些,浓一些,说不一定还真要一些东西调理,情才会更加有滋有味。”

“对啦,我不为大哥耽心了!”李小风立即拍手笑说。

老照还是不以为然,却聪明地不跟李小风较劲,笑了笑就算了。

李小风看见老照这样,立即不满地说:“我不只是说大哥,你也不要忘了,我也是女人。”

“你是说让我骗你?”“你敢。

但是,好听的话,我也不嫌多。”

老照听李小风这样说,他就不由苦笑,心里对自己找一个聪明的姑娘做伴侣,真不知道是不是自找苦吃。

巴音格清醒过来,扫了众人一眼,望着钟声说:“我想去见一见她,好好给她解释一下。”

钟声听说,心里不由大动,随及想到诗敏的妒意,他又不由自己地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进城去住下来,安顿好,我再去见她。”

“大哥,我认为我们直接住进她家里最好。”

“她也许招来了高棉王宫的人,我们还是自己住的好。”

“大哥这是为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好,但是,如果大哥劝不好她,你们也不会好。

再是有她给我们带路,我们去她那里也有充分的理由,不用我们再多说话。

等住下来,大哥找她说话也好,巴音格姐姐找她说话也好,无论怎么说都方便。

巴音格姐姐和唐姐姐还可以与她多交往,她们之间相互了解多了,你与她的事情才有可能最终解决,否则时间长了,她的心冷了,或者事情又有了意外的变化,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很难说了。”

钟声是聪明人,虽然为情所困,他听了李小风的话已惦出了李小风的话好坏轻重,点了点头说:“好,就照李姑娘的话做。”

“但是,我还是想先见一见她。”

巴音格坚持说。

“这——她的脾气有些——”“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让我去吧。”

钟声见巴音格一定要去,他也觉得是一步好棋,说好了,一切自然可以迎刃而解;谈不好,还可以亲自出面,再设法,那时也有了一个着力的地方。

“是这样你就去吧。”

巴音格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钟声想了想,为免唐凤舞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让若雅传进诗敏耳都里,他又在若雅背上拍了两掌,助她运气三转,促她早一步清醒。

若雅很快醒过来,看见钟声和巴音格,不见了公主,她正想问一问,巴音格已开口了。

“我想跟你去见一见你家公主,如果你为了你家公主好,就带我去见她。”

若雅不理巴音格,望着钟声问:“驸马不去见公主吗?”“我为什么不去?她不答应我,让我在森林里找了半年,几乎把我累死,她却一个人跑到吴越钱唐来纳福。”

钟声已经听进了李小风的话,这时候就先声夺人,气冲冲地说。

“公主说她答应了,你自己没有听到。”

若雅立即为公主辩解。

“我不管,总之我会找她说清楚,她要是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就再没有什么话说了。

她叫巴音格,草原上呼伦族的公主。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和她的族人救了我。”

若雅听了钟声的话,转向巴音格,表情有些不愿意地说:“你要去我可以带你去,但你是不是能够回来,我就不负责了。

她也许会杀了你,驸马教给她的功夫可比你多,你一定打不过她,所以我劝你不要去自找难堪。”

“我要去。”

巴音格不为所动地说。

钟声心头大震,想出言阻止巴音格去,身后的李小风又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提醒他不能在若雅面前乱说话。

“好,你不怕,我就带你去。

驸马,我们住在西湖南岸的临湖山庄,你们是不是来你自己考虑吧。”

“等他们醒了,我就带他们来。”

“你们要快一点。”

钟声没有再多话。

等两人走了,李小风就轻笑一声说:“第一步已经走对了,下面就要看大哥的软磨功夫了。

依我的主意,大哥要尽快与她成婚,千万不要让她有考虑的时间。”

“你又乱出的什么主意,钟兄自己会处理这件事。”

老李对李小风给钟声出这样的主意更加不以为然。

“哼,我们不给大哥多出主意,我们又跟大哥到南方来做什么,让你来游山玩水,还是让你来追江南的姑娘媳妇?今天幸好碰上大哥认识的人,要是碰上一个大哥不认识的人,或者一个厉害的人,你不吃足苦头才罢。”

“你——”老照真是有口难辩,一张俊脸涨得彤红。

“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就不好意思了?你有本事就去找十个八个,不要拿一双色眼乱抛,看碰上厉害的,要了你的小命。”

“噗哧!李妹子,我真是服了你,老照算是给你管死了。”

唐凤舞站起来笑趣李小风,随及发现不见了巴音格和那个侍女,她就笑不起来了,脸上立刻浮现三分讥笑说:“钟老爷,你真是旧情难忘,爱屋及乌呀!”“不然,你又让我怎么办?”钟声有些苦恼地说。

“怎么办,难道一定要她?江南美女无数,人家老照都知道欣赏,你就不会想办法抓几个在手里。

你放心,除了她,别人我都不反对。”

“唐夫人!”老照不等钟声说话,他已经首先告饶了。

“格格,唐姐姐就没有说错。”

“你也不要瞎说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城去,也好找一个住的地方。”

钟声脸上有些无奈地说。

“进城就进城,我就不相信她还会要你。

对了,她的武功是你教的?”“你不是也在学吗?”“但你没有教我那种轻功身法。”

“你修为尚浅,等学会别的再说吧。”

“这样说来她的修为很高了?”“你别添乱了行不行?”唐凤舞见钟声真的生气了,她就不好真的与钟声对着干,忙缓了缓口气说:“我就是不服气嘛。”

“还酸得让人掉牙齿。”

李小风笑趣说。

“死丫头,你也敢笑我。”

唐凤舞不好在新婚之期就和钟声交恶,又气不过钟声对诗敏的深厚感情,本想给诗敏说一些不好的话,钟声又不想听,她就只有聪明地闭嘴了。

钟声一行进城,问明道路就直向临湖山庄去。

临湖山庄就在西湖边上,路口是一座门楼,大书“临湖山庄”四个大篆,没有围墙,仅是一些玫瑰枝条编织成的花墙,墙里面是松柏,大的足有一两个人合抱,小的也有碗口粗,遮天的浓阴将下面的石级映衬得大有曲径通幽的意思;而石级并不曲折,反而宽阔笔直,直通到半里外的巨宅;从门楼望去,可以看见几个高棉军士和两个婢女守在门口,似有阻挡钟声一行进庄的意思。

钟声看情况不对,不由转向李小风,等她拿主意。

“大哥,我认为你一个人最好硬闯进去。”

“人家明明不想让我们进去,你还要他闯进去,你这个军师可不比一个臭屁匠高明。”

钟声不听唐凤舞的话,跳下马背,径直向大门走去。

“你真要去碰一鼻子灰?”“唐姐姐,我觉得你还是别吵的好。”

“我呸,你这臭丫头可是忘了我的警告?”李小风不以为意地笑说:“不是我忘了姐姐的警告,而是你气昏了头。

真说起来,我就不该给大哥出什么主意,让你们自己窝里反,自己乱起来,我的机会还要多一些。”

唐凤舞听了,不由心神大震,瞪了李小风一眼,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你别自作聪明,你以为你大哥是好惹的,要是他好惹,我早就看透他了。”

“所以我已经打消一展平生所学的念头,真心诚意地帮助你们,我们也跟着你们在武林扬名,以后有你们一天,我们不用呼风唤雨,只要让人知道我们与你们的关系,我们就一定无往而不利。”

“你还真想得美,更比我还不怕羞!以老照好色的天性,我看你哭鼻子的时候多的是。”

老照无言,只有拱手求饶的分。

“你不必羞我,等住下来,我就请大哥为我们主婚,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李小风不甘示弱地红着脸笑说。

“我呸,不跟你扯了,真是一个不怕羞的丫头!”钟声走近大门,高棉武士和两个婢女一齐上前行礼,口称:“拜见驸马。”

钟声点了点头问:“我要进去,你们是不是奉命阻止我?”两个侍女相视一眼,还是上前一个说:“公主这样吩咐,驸马想进去,可以自己想办法。”

钟声记不起两个婢女的名字,听了她的话,不由点了点头说:“姑娘真聪明,能够想出这个主意!我从房子上进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跃上屋顶,向巨宅里面飞去了。

这座掩映在巨大的树木中的巨宅是前后两个院子,四个天井,后面是花园,园中很少花草,几乎都是巨松老柏,其中有些假山水池;林木空隙中不时漏出一二檐角,说明林中还有小楼,或者亭台,曲径相通,环境幽静,确实是一个好居处。

钟声不想落地,直接飞越过外院,落在内院的檐阶上,一眼就看见巴音格与诗敏相对而坐。

也许是诗敏对钟声太了解了,虽然只是感觉到一点光影闪动,她还是确定钟声来了,扭头遥望门口,就看见钟声从空中闪进门。

巴音格发现诗敏的表情异样,跟着诗敏转身,她也看见了钟声。

巴音格没有多说,也没有向诗敏告别,径直向门口走去,与钟声当面,她也没有与钟声招呼,只是微微一笑,就与钟声擦肩而去了。

钟声与巴音格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巴音格就是没有给他说任何话,他只从巴音格的眼神已看出了巴音格的意思:诗敏没有和她吵起来,她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但是作用不大,诗敏没有给她说任何缓和关系的话。

钟声心里有了底,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向诗敏说一些什么,脚下又不好停一停,还在不停地走进去。

“你——出去。”

诗敏看见钟声直闯进来,她心里好象也不知道如何对待钟声,几乎是本能地娇叱。

钟声听到诗敏的话,心里反而有了主意,不理诗敏,大步走进厅去,在巴音格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诗敏脸上大为气愤,又十分痛苦地说。

“我当然听到了,如果你真要我出去,我立即就出去,但我还是希望你听我说几句话,说完了,就是你不叫我出去,我自己都没有脸再坐下去了。”

钟声语气平静地说。

“你——你还要说什么?你老婆已经把你的意思给我说清楚了,我已经不怪你寡情薄信了。

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就不用说什么话了,你还是走吧。”

钟声好象没有听到诗敏的话,自说自话:“半年后,我又去过那里,找到了你进去的那个山洞和你逃生的出路,我有两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要关你?为什么你在那个洞里不答应我,你只要答应一声,我都应该听得到?”“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说不说都是一样的了。”

钟声听了诗敏这话,再看她一脸冷静的表情,他就有些心里没底了,一颗心在一瞬间差点给从心底升起的冷气给冻着了,头脑也好象不是自己的了,不会执行他已经想好的主意了。

“是啊,不用说了,再说也没有必要了!”钟声站起来,脚步沉重地向门口挪动,向厅门外走去。

诗敏看见钟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她脸上就不由浮现十分痛苦,泪水无声地滚下来,直向地上砸去。

钟声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诗敏再也支持不着自己脆弱的心灵,“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软瘫下去,口中还喃喃低语:“你真的就这样走了!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理我了?——”钟声没有听到诗敏说话,没有看见诗敏的表情,当他出现在门楼,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似乎已经把心里的这一段情真的彻底埋葬了。

“她、她真的心冷了?”李小风绝不相信钟声此行一无所获,还把这一段情了结了。

“我们走吧,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我再去找圣剑门。”

“你真不和她谈了?”唐凤舞也不相信诗敏会不再给钟声机会,凭她的经验,她就是再怎么样失望也不会放弃象钟声这样的男人。

“没有什么好谈了。

她已经视我为路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算是陌路人也可以成为同路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是一个聪明人,真不知道你的聪明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前你们还不是一样的不认识,还不是陌生人一对,你们都可以越过千山万水相识相爱,现在已经认识了,就是再从陌生人开始,也比以前好多了,容易多了。

你但凡拿出一点追李妹子的勇气来,你还怕追不到她。”

钟声听了唐凤舞这话,心里不由大震,一者对唐凤舞的认识大为改观;二者唐凤舞的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让他从不可能之中又看到了希望。

钟声眼里又有了神彩,想了想,扫了唐凤舞一眼,跳上马背说:“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别的话等一等再说。”

众人见唐凤舞的话起了作用,想一想也只有钟声的话不错,就是要再找诗敏,现在也不是时候,等几天,等双方都冷静一些了,再见面,再说情情爱爱的事,也许会好一些。

钟声一行没有走多远,就在湖边上一座叫山水客栈的小店里住下来。

几个人梳洗好后,又都集中在钟声夫妇住的套房客厅里,虽然没有人说话,已隐透着等钟声拿主意的意思。

钟声扫了老照、李小风一眼,表情有些凝重地说:“老兄、李姑娘,你们替我想一想,我应该采取何种方法找圣剑门为好?”“钟兄对圣剑门的人员情况清楚吗?”“你这话算是问对了!大哥,你要我们帮助你拿主意,可得先给我们说一说圣剑门,我们不知道圣剑门,不知彼只知己,可不是一个事,我们更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

“我知道的也十分有限。”

钟声想了想说:“圣剑门门主是天剑徐幻,我没有见过,修为如何无法判断,听悟戒大师说起来,修为不比人剑东门守望差就是了;其次是地剑程通,修为好坏也不清楚,不过据说这个人十分爱财,在这吴越境内,也许就在这钱唐就有一座叫财宫的地方,就归地剑程通管;其他的圣侠和弟子可以不去管他们,对我来说有他们没有他们都没有什么;此外,圣剑门还有一个人要特别注意,如果我对付不了他,圣剑门就等于没有动,别人也别想动他一分一毫。

这个人就是圣剑门的长老,别号圣剑,是天下武林五圣之一,修为据说比天竺南佛差不了多少。

我曾经说过我与天下五圣之北圣交过手,功力比北圣好一些,这一年来我的功力又长了一些,现在找上圣剑门,我必定要碰上圣剑,胜负之数实在不好说。”

“你的意思是说圣剑至少可以与你相斗而不败?”李小风表情平静地问。

“你又不笨,何必多问。”

唐凤舞对李小风的话不以为然。

“如果大哥说的是真的,圣剑门其他高手,如天剑、地剑、人剑,以及圣剑门那些弟子,圣使、圣侠,可要姐姐对付。”

“哼,你还真的象一个军师!”唐凤舞又问钟声:“你对此没有好好想过?”“我当然想过,但还没有一个两全齐美的主意,所以问一问李姑娘和老兄,看两位有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要我们出谋取划策,大哥可能已经看到了,路就只有两条:先断羽翼还是直奔核心。”

“确实,我能够采取的办法就这两条。

但做起来,稍有不慎,结果就大不相同了,为此就必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采取行动。”

“大哥既然想清楚了,小妹就不多说了。

对此,小妹先说一说小妹对这两条路的分析:先说斩断圣剑门羽翼,大哥可能不顷向于采取这个办法,因为这很可能引起武林一场百年难见的血战,结果要死伤多少人,我们在此根本就算不出来;更让大哥难也下此决心的还是事情只要一开始做起来,那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相对来说也不是圣剑门可以控制的,结果就更让大哥不敢面对了;更主要的还是血战一开始,恐怕不是我们这一代就能做完的事,也许要经过几代人才能有一个了结。”

“不以铁血手段面对圣剑门,难道还真要直接去面对圣剑?先不说结果是胜是败,我只问你一句:你准备好了吗?”钟声对唐凤舞的话答不上来,只茫然地摇了摇头。

“即使大哥没有准备好,我仍然认为直接面对圣剑门长老,直取核心是上上之策,俗语说”擒贼先擒王‘,“树倒猢孙散’,正是我们推倒圣剑门的最好方法。

否则,我们就必须缓动,更不该轻动圣剑门北宫。

我们已经动了圣剑门的北宫,赶走了人剑,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成功呢?”唐凤舞明知故问。

“要么死,要么躲起来。”

李小风毫不客气地说。

“这一点你们放心,即使不成功,我还有能力自保。”

“你有自保之道,我们可没有自保之道。”

唐凤舞还是不以为然地说。

钟声听了这话,他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自己的家人,一时间不由愣着了。

巴音格听他们说了这许多,这时才插话说:“妹子,你想得太多了,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钟家的女人,你还想这件事就不应该了。”

“姐姐,我可不想做一两年钟家的女人就给他害死了,我还要他陪我一生呢。”

唐凤舞眼泪汪汪地说。

“这事以前我没有想过,不管圣剑门对七派的人怎么样,我们确实要先想好这事才行。

不过,你们的事好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你们的功力,难办的是李姑娘和老兄,你们没有武功,我还真不好安置你们。”

“大哥,我们的事你不用想了,只要你把两位姐姐安置好了,圣剑门就是找上我们,我们最多就是你们的朋友,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再说你们只要不给圣剑门解决了,圣剑门也不会来对付我们,所以说不管事情会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能够自保,这才是最主要的。”

“李小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把你们的命运让给圣剑门决定,我看等我们安顿好,你们还是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有事我再找你们,这样对你们要好一些。”

“大哥既然这样说,我们当然没有意见,我们也不想给圣剑门的人抓去。

对了,大哥是不是要准备战书,让人送去圣剑门?”“这样最好,时间定在中秋,请圣剑门准备地点。”

“大哥,我认为我们另约地点好一些。”

“我既然挑战圣剑门,就不要做得太小气了,就让圣剑门选地点好了。”

“这样也好,圣剑门应该顾忌武林影响。”

老照点头说。

“要是圣剑门不顾忌武林影响呢?象人剑东门守望,他做的那些事是武林准许的吗?”李小风对老照不附和自己很恼怒,立即喝叱老照。

“我认为以圣剑门的作风和气势,他们应当尊守武林规矩。”

“我觉得还是不要相信圣剑门的好。”

“李姑娘的耽心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说我能够自保另有原因,我不怕他们搞诡。”

“好吧,但我觉得大哥还是自信了一些,对圣剑门更不能相信。”

“我会注意。

若雅,你有事吗?”钟声一眼看见诗敏的侍女若雅从门外进来,他就停下说话,直接招呼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