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听了诗敏的话,不由对她的认识又进了一层,按照自己的体会说“你最后一句话有些道理。反过来说,男人如果想一生过得幸福美满,又何尚不要自己去争取呢!”

“哎呀,别尽听我说话了,烤糊啦!”

诗敏一把推开钟声,自己伸手去转树枝。没想到那树枝不是她能够碰的,她一碰上树枝就立刻惨叫起来,暴退开去。

“诗敏,怎么了,烧手了?让我看一看。”

“我——好疼!”诗敏捧着手,又吹又呵气,眼泪更是长流。

钟声抓着诗敏的手,发现她的手上已经给烧起一串棍迹血泡,确实给烫得不轻。钟声不敢耽误时间,功力应念而出,想先消除她手上的火毒,再以真气护着伤处,减轻她的痛苦。以钟声的功力,医治诗敏这一点伤确实算不上什么,很快就让诗敏感觉不到痛了。诗敏不由大奇,抬起手仔细检查,手上的水泡已消下去了,就象从来就没有过,她就更加不解了。

“你是怎么弄的,我的手好了?”

“好是好了,但以后可不能再乱抓东西,一个不注意,就不是手上一点小伤的事情了。不过,那根棍子并不烫,怎么就把你的手烧成了这样?”

“还说,以后对我可别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你是神仙,我可是凡人。”

“也许吧!我翻它的时候手上注满了真力,你的功力不足,自然不能碰它。好了,我看一看是不是可以吃了。等吃过了,我们先去看一看,别让那些土人真的骗了我们。”

“都由你决定,我不管了。快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好了,我可是真的饿了。但别又是烫的,我可真的烫怕了。”

钟声侍候诗敏吃他烧的美味,虽然还算可口,但没有水,诗敏也难下咽。诗敏不好说出来,反而装着爱吃的样子。钟声已经看出诗敏不适应这种生活,也不多说,四下张望一下,想找一些水给诗敏,没想到一眼就看见高棉国特产椰林,上面还真有人头大小的果实。钟声飞身摘来几颗,看这里的椰果与高棉国的椰果没有两样,就让诗敏吃一些。没想到这椰果汁就野猪肉吃味道还真不错,两人就海吃了一个饱,诗敏还大赞钟声的手艺好,誉为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食物,扭着钟声要学做法。这样一来,钟声又只好教她一元气功。但是,一元气功可不是谁都可以学会的,钟声给诗敏讲了半天,诗敏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不明白钟声的意思。

“声郎,我、我是不是太笨了?”诗敏泪垂双颊,说话的语气十分困难,问出一句她一生中从来就没有说过的话。

钟声看出她心里的难过,已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以肯定的语气说“绝不是有关资质的问题。以你的聪明和悟性,应该一学就会,为什么学不会,其中一定另有原因。这样吧,等我好好想一想,看是不是能够找出一个好一些的办法来教你。据我想来,应该是你还没有摸到门径,我也没有搞清楚教你的方法,我们之间教和学还没有联系起来。”

“仅是教与学的问题吗?”诗敏脸上还是一付恐惧的表情。

“你想我们之间还需要勾通吗?”钟声听出她话中之意,也不正面回答她,反问一句,让她坚定一点儿信心。

诗敏听了钟声的话,面上表情确实好多了,口中还是说“我们之间一定还有问题,我一定要搞清楚。”又转过话题“声郎,我们还是去办事吧,再不去又要到午时了。”

钟声看诗敏主意已定,不好劝她,点了点头说“先去看一看也好,等查清楚情况,再设法好一些。”

“一切由你作主,我没有意见。”

钟声将诗敏背上,也不向土人打招呼,直接升空向土人所说的方向去。因为土人说有河,钟声想沿河找去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要找到那个什么魔鬼,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钟声推想,如此庞大的东西,必定把哪里搞得乱七八糟,不同于别的地方,找起来应该十分容易。现在,钟声和诗敏来到实地,发现脚下全是浓密的、黑绿色的森林,根本就看不见一寸土地,更看不到哪里有乱象。那条河很容易就找到了,河水清澈碧绿,映着天光,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条如带的银光。钟声不想乱找,降落在一座山头上,放下诗敏,见她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目如星晨地四处乱瞧。

“你可是觉得这地方不象有什么魔鬼?”

诗敏摇了摇头,站定身子,面向河流说“你别以为这些东西就会乱搞,相反,据我所知,这类东西所住之处极为隐秘,周围环境更加特别维护,不准人畜有所损坏。我们高棉国的野象也是这一类庞然大物,它从来不啃吃藏身地方的野草、枝叶,必会转过一个山弯,甚至翻过一座山头才取食。”

“照你这样说,我们要找到它,就该找那人迹罕到之处了?”钟声对这事真还不懂,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这是自然了。但我看这座森林从古至今就少有人来,那些土人恐怕也只生活在沿海狭小的地方,绝不会跑上几百里到这里来。”

“他又为什么说这里什么魔鬼吃他的族人呢,难道真是那一族人为了找什么东西才找到这里来?”钟声听诗敏说得有理,也推测着说。

“我认为只有这样推测才讲得过去。”

“哪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看我们的思维和习惯与他们的思维和习惯恐怕不太一样,从那个老土人头上的贝壳就可以推测他们还没有进步到使用金银的境界。”

“这就是说他们还处于为食而生的地步。”

“我也这样想。”诗敏很高兴地靠着钟声甜笑着说。

“是这样我们就向上游去找。”

“这又为什么?我认为下游环境更加符合他们现在的水平。”

“下游也许有一些东西,但因为自然条件好,各种怪东西之间的生存竟争必然惨烈,其结果就必然没有快成形的东西。即使有怪东西在下游成为一方之雄,它也会向上游来,不会再留在下游与一般的怪东西争夺。”

“你把它当**了。”诗敏听了钟声的话不由笑趣说。

“我看人与动物相差的只有一点:人会高级的思维,动物只有初等的、或是低级的思维,甚至是本能。其它的行为习惯,我认为动物与人相差甚微。我们所找的是一个快成形的东西,它的思维恐怕比人差不了多少。”

“噢,有些道理,我忽略了这一点。是这样我们就去上游,但要格外小心,它一定不简单。对了,你身上的剑似乎不见了?”

“没有事。我暂时还不想动它,等查清楚,准备好了再动手。”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的剑呢?”诗敏再次问剑的事,似乎对钟声那把剑甚为挂心。

“丢了,就在你们高棉王国湖口的滥泥沼里。”

“什么,他们骗你去了哪个地方,他们这是存心要把你置于死地呀!”诗敏听了钟声的话,大为惊怒地说。

“这样说来你知道那个滥泥沼里是什么东西了?”钟声不以为意,反而大感兴趣地问。

“当然。你又是怎么活着出来的?”诗敏脸上表情惊、恐、惧、怕交织在一起,目光则在钟声身上上下打量,似乎要再一次确定钟声是不是真正的人。

“你就说那个滥泥沼里是什么东西吧。”钟声不想引起诗敏的误会,直接以肯定的语气说。

“是一条龙。”诗敏看不出钟声的异样,这才以肯定的语气说。

“龙,这世上真有龙,?龙有住在滥泥沼里的吗?”钟声有些不信地问。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一点你应该听说过。那一条是专门住在滥泥里面的一种。故老相传,我高棉王国有两处最危险的地方:一是湖里,就是湖口那片滥泥沼里;一是在森林里,没有一定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它,更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东西,也许这世上有人见过它,碰到过它,但已经没有命了。还有一处在海里,更是无迹可寻,也可以不算,谁碰上了谁倒霉!滥泥沼里的那条龙,谁都知道它,所以没有人去惹它,它也不出滥泥沼祸害人畜。对了,你让我说了半天,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快给我说一说?”

钟声见诗敏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将滥泥沼所经所历说一遍,其中许多经历就根本不说,或简单带过,以免她为自己耽心。即使如此,诗敏已听得泪水长流,抱着钟声不肯放手,生怕钟声真的给那条龙吃了。

“我、我不该拦你,你有权杀了那个老东西。他们也太毒了,竟然骗你去哪种地方!如果不是你的武技高,早就给那条龙吃了,哪里还能有一条命回来。”

“应该说我是因祸得福,还应该感谢他们。”钟声故作轻松地说。

“鬼的福,这种福宁可不要,他们要有本事就自己去享好了!”

“我不是也没有事吗!”

诗敏也为此大为不解,退后一步,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查看钟声,最后站在钟声面前,认真地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钟声听说,不由好笑地轻叱“我当然是人。我又不是鬼,不是神,不是仙,自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你是人就好!”诗敏听钟声这样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叹一口气说“我也是多想了!管你是不是人,总之你爱我,喜欢我,愿意和我快快乐乐地过一生,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快别胡思乱想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可不是什么鬼神。”钟声见诗敏还心中存疑,忙笑着以坚定的语气说。

诗敏还是不相信,却也不想真的搞清楚,主动转过话题说“我们就走吧,再不走可要晚了。”

钟声见时已过午,时间是不能再耽误了,点了点头,又背上诗敏沿河向上游去。

两人飞到河水一个大拐弯处,地势稍微平一些,算是一个山间平坝,钟声就看见坝上有明显的细沟,在空中看去十分凌乱,但转折柔缓,绝不是人为的。钟声没有和诗敏商议,直接降下地去,落身在一处高地上,正可以府视平坝。

诗敏已看见了坝上的痕迹,刚才站定就问“你认为是那东西爬过留下来的痕迹,为什么?”

“这就要查一查坝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了。”

“我看不用了。你看坝子上奔跑的是什么东西?”

钟声已经看见了。那是一群大小比牛差一些,比羊大,又似牛非牛的四足动物,毛皮深黄褐色,以草为食。

“我没有见过,认不出来。如果那头所谓的魔鬼真是一头巨蟒,以这里的东西为食实在是不错。”

“那些土人是不是就是为了这种野兽?”

“我认为不是。如果那些土人真是为了这里的动物,他们一定会说清楚,不会说一半留一半,有意瞒着我们。”

诗敏听钟声这样说,也觉得大为有理,点头说“是这样我们下去看一看,搞清楚那些土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先别忙,先查清楚那东西是从哪里进出,以防它攻击我们。”

“我们又不怕,不用如此小心。”

钟声从诗敏的话中听出她还想试一试自己,也不说破,自己查看一阵没有收获,就背上诗敏向坝子上飞去。到了坝子上空,使出如来飞渡,停在坝子上空十多丈的地方,再次仔细寻找线索。

这一来,诗敏有话说了,并在钟声背上轻捶一拳,笑叱“你早不这样,让我在你背上给风吹得眼都睁不开。”

“我也怕这样背不动你,因为这样十分耗损功力。没想到我经过你们高棉国滥泥沼之行,吸收了那条龙的功力,对我的帮助真是太大了。”

“还说!说起来我就生气,再碰上罗纳,我一定不给她好脸色。”

“算了,他们和我也有一些关系,我也不好真的与他们为难。再者,正如那个老头子说的,走江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自己不小心,也怪不了别人。对了,你看我们如何一个搜法?”

“找小沟少的地方。”诗敏听钟声这样说,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好再说这件事烦钟声,暗中打定主意,以后碰上罗纳,真要让她给自己说一个清楚。

“这个主意不错。小沟少的地方就在河边上,直接伸进河里去了。难道那东西还真的会水?”

“就我知道的,蛇虫一类会水的不少,说不定它还真会水。”

“看来是这样。我们小心一点。”

河边上有不少石头,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全是最硬的那种水晶石头;石滩上确实有一条小沟,那么坚硬的石头已给压平了,有的石头干脆就压碎了,可见从小沟里上下岸的东西多么凶猛了。

诗敏已经看出问题,见钟声又要下去,急忙出声阻止“声郎,慢一点儿。这东西的皮比石头还硬,我看我们还是先别忙着去找它,先看一看再说。”

“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事,你放心好了。我们就停身在石滩上,注意河面,应该可以发现它从水里出来。”

“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我估计它沿河到上游去了,它再出现也一定从这一方来。从此向上,河里少有杂草,应该是它留下来的。”

“道理是这样,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钟声见诗敏又小心起来,也没有即刻下去,站在半空中,先把周围看一个清楚,再下去不迟。

“咦,声郎,哪是啥东西?”诗敏突然指着上游的石滩说。

钟声听她说话有惊讶之意,也不问她,直飞上游,自己查看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只好笑着说“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

“不,就在我们脚下。我看见一道红光,好象是宝石的光芒。我们下去看一看,说不定真是宝石呢。”

钟声查看了一阵河滩,确信没有危险,这才说“我们下去可以,但你最好不要离开我。如果有事,我们好即时离开,没有必要冒险。”

两人落地,诗敏要钟声牵着她的手,由诗敏去找,钟声游目四顾,注意那不知道何时、从何地突然出现的危险。

“哎呀,好大的宝石!”诗敏没有找多长时间,就找到一块红色晶亮石头,立刻惊叫起来。

钟声低头看见诗敏手中的一块多棱红石头,似乎不象宝石,随口问“是宝石吗,我看有些不象?”

“当然是宝石了。我从小玩到大,什么宝石没见过,这块宝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有些不象样子,但它骗不了我的眼睛。告诉你,这一块宝石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大的宝石。王宫里宝石虽然多,总值恐怕也不值这一颗,其中最大的一颗只有鸡蛋大,这一颗可有一个大汉子的拳头大。另外,这一颗的质地也好,没有一点儿杂质,打磨出来必是宝光四溢,流光溢彩。声郎,从现在起,你可不再穷了,而是富可敌国的大财主了。拿好,我再找一找,看还有没有好运气。”

钟声对此不以为意,只是不好扫了诗敏的兴头,也不多话,从诗敏手中接过红石头,仍然牵着诗敏的手,注意河水,以防突然生变。

诗敏运气不错,没有找多长时间,她又找到十多颗宝石,只是小一些,及不上第一个大,似乎也没有第一个好。但那满地的小宝石又让诗敏贪心大起,也不管钟声如何看她,让钟声撕下衣袖,扎着一头,将宝石装在里面。钟声给诗敏不断引诱,已渐渐忘了警惕,跟着诗敏到处乱翻宝石。不多久,他们已用宝石装满一袖筒,重量比一个人还要大。

正在这时,钟声感觉不对,立刻停手,站起身来游目四顾,没有发现危险,但是坝子里吃草的动物已经停下来,正抬头向这一边张望,有几头已经在向山上跑了。钟声见情况不对,不及招呼诗敏,冲过去抓着诗敏的手臂,提起来就向半空射去。即使是这样,钟声已感觉到脚下风紧,似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两人向下面拖,耳里几乎同时传来两声尖利的

“吱”和

“哗”,以及接着而来的

“轰隆”声。钟声心中大惊,全力施展灵心一点,这才突出吸力,一冲几十丈。等钟声觉得安全了,将灵心一点化为如来飞渡,向下面望去,河滩上可不是有一条粗如水桶,全身闪着金光的东西正向河里面缩去,仅片刻功夫就不见了。

“是蟒吗?”钟声不敢肯定地问诗敏,没有听到诗敏的回答。钟声心里一惊,扭头查看诗敏,这才发现她已经昏死过去了,粉面上满是痛苦,额上汗如雨下。

“该死,我怎么又用力过猛了!”

钟声没有办法,手上真力透出,直入诗敏体内,同时转为灵心一点,向附近山头飞去。钟声停在一块稍平一些的山头上,丢下宝石,抱着诗敏,全力运功帮她疗伤。因为情急之下,想都不想就以一元气功帮诗敏疗伤,对不通之穴,便聚力攻之。也没有费多少力量,他就一路势如破竹,轻易攻破了诗敏的玄关大穴,待到**,这才感觉不对,顿时想到诗敏是女人,进而想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钟声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身上冒出一身冷汗,急忙放手,暗想“我在做些什么,真是太冒失了!若是一个不好,出了意外,我就真是百死莫渎了。”再看诗敏,面上已经没有痛苦之色,反而是一片安详,似是神游物外,赏心悦目,乐而妄忧了。钟声大为放心,脑子里不由不自主地推想诗敏学不会一元气功,为什么自己帮她就成了?钟声仅是稍加思索,不由自己骂出声来“该死!原来她对穴位之学不了解,不懂一元气功的道理,自然就学不会了。”

“声郎,什么学不会了?”诗敏适时清醒过来,听到钟声的自言自语,不明白他在和谁说话,接过话去问。

“啊,你还有没有事,还有哪里不对?”

“都是你,抓得我好疼!咦,怎么不痛了?哎呀,我要飞了!”

诗敏一连串语言、表情、惊奇,看得钟声不由好笑,忙笑着说“我为了给你疗伤,帮你修成了一元气功。原来你学不会一元气功是因为对穴位之学不理解,不懂一元气功之理,自然学不会了。你所说的会穴位之学只是知道一些皮毛,根本就不够用,以后我再认真教你,你才能更上一层楼,更进一步,学好一元气功。”

“真的?我好象真的学会了,真想举起一座山来!”

“但还不会运用。我们先别说这件事,刚才的事可还记得?”

“好象是一声怪响。是什么,是那东西袭击我们?”诗敏想起两人来这里的目的,粉脸就不由不变色地问。

“正是。是一条一人合抱粗细,全身金光闪闪的东西;长短则不清楚,它只露出一节来,水里的一节不知道有多长。”

“真的难以杀死?”诗敏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增添了不少忧色。

“恐怕有点儿困难。它的鳞甲足有掌大,看样子坚硬无比,这且不管它。你认为它为什么袭击我们,土人又为什么语言不详,目的是什么?”

“他们好象还没有到以宝石为宝的程度。”诗敏坚持自己的观点,以肯定的语气说。

“如果哪些土人真不是为了宝石,我们就该再向上游去,也许会有所发现,不过我有点儿不相信。从此向南去全是崇山峻岭,不适合人居住,那些土人又去那一带做什么?如果说他们的足迹到此,为了宝石,为了那些动物,我认为还能够解释他们的行为。”

诗敏听钟声说得有道理,一时无语,仅是点了点头,自顾在心里推想那些土人的行为,以及钟声所说的话。稍时,诗敏的推测已有结果,思考着说“为了野兽,他们不会拿生命与这条巨蟒相拼,这不符合他们生存的目的;为了宝石,象我们一样以宝石为宝,他们才会拿生命赌博。但是,我坚信我的看法没有错,他们还没有达到以宝石为宝的程度。我想其中必有不为我们所知的原因,也许这才是他们不肯向我们说明的主要原因。”

“这样说来,我们应该先查一下他们了?”

“我认为这是我们应该先搞清楚的事。”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因以后,我们好便宜行事,不至于给哪些土人摆上一道。不过,我认为现在还没有必要,等一段时间再说,我们还是先看一看这条巨蟒,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对付。”

“什么,你要在这种地方久住,我——”诗敏有些不愿意,又有些说不出口,面上就不由浮现一二分怨色。

钟声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不解地说“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教你一些武技,以便让你能够自保,我做事也方便一些。”

“可是我不方便呀!”诗敏没奈何,还是娇嗔说。

钟声看诗敏不是生自己的气,也不是不愿意在这里住,一时间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一些什么,不由将目光在诗敏身上扫来扫去,还是点了点头笑说“你一生没有吃过苦,确实该找几件换洗的衣服;再有,你这一身高棉人的衣服也不宜习武,也该换一换了。”

“对、对、对,就是嘛,总算你想到了。”诗敏急声附和钟声的话。只是她不急着附和还好,她这样一说,钟声就看出问题来了,不由再仔细打量她。诗敏给钟声看得不好意思,轻

“呸”一声笑叱“看什么嘛,女人的事哪能象你们男人!我要进城去准备一下,再跟着你餐风露宿都没有关系。”

钟声经诗敏这样一说,已隐约明白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我们就退回爪哇,准备好再来。”

“再回爪哇?”诗敏又不愿意了,一双美目在钟声面上扫来扫去,想要确定钟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爪哇国王不会找我们,他也决不会想到我们会再回去。那座城市不小,中土的人更多,我们可以混过去。”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再见到国王。以你飞天遁地的本事,我还怕谁,是不是?”

钟声看她张狂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提起诗敏丢到背上,招回那袋宝石,射向半空,再转向南去。

钟声和诗敏在爪哇国都住了一夜,置办一些衣服和露宿用的简单用具,以及野餐用的调料等,包了一大包,又沿路返回,落身在那一片沙滩上。钟声还为诗敏铸了一把剑,自己在一个爪哇武士手里买了一把小刀,十分锋利。诗敏还是很不满意,甚至生起气来,因为钟声又看见哪些胡姬,正站在贩卖人口的台子上,穿着露出肚脐和香肩的衣裙跳舞,一时不忍买了两个十分美艳的胡姬,虽然当时就让马来坡帮忙送回中土去了,诗敏还是极为不满。

钟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自顾拿上诗敏的剑去砍树枝,却给诗敏叫住了。

“你就这样不管我了?”诗敏泪垂双颊地问。

“这里没有危险,你把东西清理一下,我去砍一些树枝来扎帐篷,我们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没有危险,你看哪些土人不是又出现了,你就肯定他们没有恶意吗?”

钟声知道她哪里不对,也不多说,笑了笑,回身牵着诗敏的手,不管哪些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土人,再次升空落进树林里去。等他们回来,那个老土人已经府伏在地等候了。钟声与诗敏对视一眼,放下东西,这才上前与老土人交谈,当然还是手式,钟声可不懂土人的话。两人比划了盏茶时间,老土人这才恭敬地走了。

“他好象是说我们拿了他的东西?”诗敏也看懂了一些,等老土人走了就问钟声。

“不错。他叫我们把东西收好,不要让人看见,不然魔鬼会找上我们,并叫我们快走,不用管他们的事了。”钟声面上满是疑问地说。

“这样说来其中更有问题了?”

“应该是这样。今晚我们去探一探,看一看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先别管他,先扎好我们的帐篷,再教你练一些武功,以好自保防身。”

诗敏没有意见,两人就合力支起一座三角帐篷,再将地毯铺上,把东西放进去,一切就算妥当,也象是一个家了。钟声为了教诗敏武功,也不准备食物,就以带来的糕点,拌着椰汁,作为两人的晚餐。

饭后,钟声开始教诗敏穴位之学,又遇到同样的问题,诗敏就是再聪明,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记着许多东西,而且还不能忘记一点儿。因此,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真还认真极了,时间也忘记了,原说去拜访土人的事也忘记了。

他们忘记了,有人没有忘记他们,当他们正用心教和学时,有人就来拜访他们,而且直闯到沙滩上来,钟声才发现来人。

钟声闪身挡在帐篷门口,正看见森林边缘走出来一个大汉,头上是条纹花头巾,身上是无袖条纹汗衫,下面是及膝大裤口裤子,赤着一双大脚;面上虬须绕颊,再加一张突出的大嘴,恰似一只大猩猩。

大汉看见钟声,立刻暴吼“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拐走我天煞神的女人。”当然,他所说的不是汉话,而是爪哇话,钟声只是看出了他的意思。

钟声大怒,面上一冷,也不和他答话,阴阳九贴施出,先把大汉吸过来,

“哔哔叭叭”就是一顿狠揍,再抛出去,直落进树林里,传来一阵枝叶大响。只此一下子,大汉不昏死过去,恐怕也要躺上三天,真够他受的了。

“怎么了,他说什么?”诗敏见钟声脸上余怒未息,不由好奇地问。

钟声已经很了解诗敏的性格,自己缓了一口气说“他说你是他的女人。”

“该死,你应该杀了他!”诗敏听说,也立刻娇叱起来。

“算了,他罪不至死,就这样已经够他躺上几天的了。”

“咦,不对!”诗敏听了钟声的话,失声惊叫起来。

“你是说他与土人——”

“正是,他必定与土人在一起——哎呀,需要宝石的一定是他。”

“很有可能。那就不仅只有他,一定还有别人。”

“是这样我们还是走吧!”

“不。我既然答应了土人,就应该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不能让哪些魔鬼扰乱他们的生活。不过,我们也不用急在一时,等两天再说。”

“我认为还是立即行动的好。”诗敏见钟声立意不走,她也不再提走的事,反而设法减少钟声和自己的危险。

钟声听诗敏这样说,也觉得有理,立即拿起诗敏的剑,背上诗敏,飞身冲进夜空去了。

土人所居之处距离海滩仅只十多里,钟声升空,略微寻找,已看见几点火光,估计必是土人的居处,便向火光扑去。火光是一片空地上的火堆,百十个男女正围着火堆跳舞,分食火堆上烤熟的食物,其中就有那个老土人。老土人身边坐着两个爪哇人,都是中年汉子,正一手吃肉,一手搂着一个土人女子,正在女子身上****,直至**。火堆边上的男女好象没有看见两个爪哇男人的动作,自顾狼吞虎嗯地吃东西;那些孩子也没有一个人乱跑,全都缩在母亲怀里,或者躲在亲人的身后,一看就是吓坏了。

诗敏看见火堆边上的情景,在钟声耳边轻

“呸”一声说“杀了两个不是人的东西。”

钟声听说,不由有些迟疑,以和缓的语气说“两个家伙确实不是东西,但那些土人人多势众,为什么不反抗呢,我看我们还是看一看再说?”

“你别傻了,他们要是有本事反抗,怕不早宰了两个不是人的东西。”

“为了这一点事杀了他们总是不好吧!”

“是呀,我们钟神仙不是还买了两个胡姬吗!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当然不能杀他们了,还该学他们,收下两个土人美女。”

钟声听诗敏这样说,再不敢说什么了,长剑丢出去,如神龙一般咬向两人的头颅。两个正在胡作非为的爪哇男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天上会飞来横祸,会有一把剑取他们的人头,根本没有容他们感觉一点痛苦,他们的头已经飞了,鲜血狂喷,如下暴雨。火堆边上的土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了,便乱成一团,鸡飞狗走地到处乱蹿。钟声看见下面的反应,再不想多看一眼,即刻转身向海滩上去了。

两人走进帐篷,钟声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诗敏也不敢多说话,靠在钟声怀里,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以温柔的动作,抚爱钟声,尽力让他心情平静一些。

等了一会儿,诗敏看钟声的表情已经好多了,这才柔声说“他们是恶人,该死。你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不要把他们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钟声注视诗敏片刻,深叹一口气说“我是不是没有用,杀两个人也这样子?”

“声郎,我虽然看见过杀人,我也没有亲自动过手。对于那两个东西,我心里只是不把他们当人,所以看见你杀了他们,我心里并不感觉难过。”

“我、我也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

诗敏听钟声这样说,真有些不相信,想问,又聪明地闭上嘴,转过话题问钟声一些武学的事,以好转移钟声的注意力。

第二天中午,钟声正在沙滩上教诗敏如意随心三十六步,那个老土人又出现了。老土人没有走近钟声和诗敏,只在沙滩边缘府伏磕头,留下一小包东西,转身走进树林里去了。钟声走过去拿起小包,发现里面是二三十颗宝石,顿时明白老人为什么急急忙忙地走了。钟声没有把这事告诉诗敏,心里拿定主意,等诗敏的武功修习得差不多了,能够自保了,就再去那个坝子看能不能击毙那个金色的怪物。

诗敏修习武功的进度很快,半个月就学会了如意随心三十六步、十二翻、十二梯;天地七绝前六绝和驭剑术,可惜的是她无力理解灵心一点,修习如来飞渡更加无能为力。钟声为了她能够自保,又将三十六根石笋中,凡是自己已经悟解的教她,结果诗敏只对大小环套环感兴趣,而且很快就学会了。钟声虽然觉得她一个女人使用此技有些不妥,她又学不会其它绝学,只有算了,一切由她去。

钟声自己教学相长,又悟解了三十六根石笋中的不少绝学,对以往悟解的绝学更加深入了解,进竟也不小。

这天钟声见盛夏将至,再住在海边上有些不便,而这几天海风渐疾,再过几天也许会更大,即使想住下去已经不可能了。

钟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诗敏,她立刻叫了起来“糟了!你飞行怕不怕风?”

钟声看她一惊一炸的样子,也不由想知道她这样问是为什么“风,我正可以凭风借力,驭风而行,应该不怕。”

诗敏没有表示,盯着钟声问“如果是惊天动地、摧屋卷树的大风呢?”

“有这么大的风吗?”钟声已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好笑地说。

“当然有了,你只说能不能在这样的大风里飞行就行了。”

“也许不行,也许可以,我没有试过。”

“是这样我们就不用在这里住了。”

“我正说去看一看那个怪物。”

“还去,那个老人不是给你一袋宝石了吗?这说明他们以前就是受那三个东西威胁,现在没有事了,我们已不用再去冒险了。”

“我还想斗一斗那条巨蟒,既为这个岛上的人除去一害,也可以考验一下我自己的能力。”

“那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我看还是算了。要找机会考验你的修为,以后多的是机会,不怕没有机会让你施展。”

“学武本来就是历险;不学武,为了生存,也要历险,所以无所谓危不危险。”钟声不以为意地说。

“好吧,要去也可以,但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大意了。”

钟声也不多说,收拾好杂物,背上诗敏,直接飞向那个坝子。

坝子上那种动物还是象以往一样散布在坝子上,静静地啃食青草,若不是那些给压倒的深草形成的小沟,引人去想一想是怎么回事,坝子上就完全是一付世外桃园景象:安宁、静谧、和平,没有争斗,没有危险;有了哪些小沟,坝子上的一切就是另一幅景象:安静、诡异、危险。钟声原打算向上游去找,临时又改变了主意,降落坝子边缘的山头上,曾经为诗敏疗过伤的地方。

诗敏为人聪明,只一想就猜透了钟声的心思,又不好说坚持要跟钟声去,面上就不由浮现三分心里的想法。钟声对诗敏已很了解,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已猜到她的想法了。

“我认为你留在这里好一些。”

“我想和你一起下去引逗它,等它现身了,你再让我回来。我不是冒险,是估计它不会理你一个人。”

“你这不是理由。”

诗敏自然清楚自己的话是废话,心念一转,直接娇笑着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钟声想一想,也不想把诗敏一个人放在这里,时间长了,在这种山野之地,很可能会出问题,点了点头说“东西放下,我们空手下去。”

诗敏放好那一袋宝石,这才跃上钟声背上。

两人落在那个河滩上,诗敏环视一下说“你负责守望,我再捡一些宝石,以后好用,就是用来买胡姬,你也可以多买几个。”

钟声听了这话,再不敢说一个不字,苦笑着说“我还是跟着你吧,到时候也好快一些。”

“随便你。”诗敏大感满意,甜笑着轻嗔钟声一眼。

钟声给诗敏一张一弛地玩弄,心里真有些哭笑不得,再不敢多说,只有认认真真地跟着诗敏找宝石。因为上一次已经把上面的捡得差不多了,这次就必须用剑翻开石头,才能有所收获。这样就不可避免地搞出不小的声音,使钟声更难听到水里的动静,让钟声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不敢分散精力去管诗敏,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河里的变化。如此一来,钟声的苦心真没有白费,很快就发现河水上涨,即使十分有限,他已想到是怎么回事了。钟声不及向诗敏招呼,抓起诗敏就跃起来,再以如来飞渡定住身体。

“没有来呀?”诗敏低头巡视片刻说。

“等一下,我发现河水上涨了。”

钟声的话说过不久,河里就一声水响,一道金光如电一般冲上岸,驭空飞向坝子深处。看那样子确实是一头巨蟒,长度足有十丈,粗如水桶,行动如风,一眨眼就追上了狂奔的动物。那蟒真是快修成正果了!当它冲近兽群时,不用嘴,反将巨大的身体弹起,如抛绳圈,一下子就网着五头动物,其中两头身强力壮的跃起来,越过蟒身,跳脱了恶运;一头动物给击伤了,不能动了;一头给蟒尾击中,哀叫一声就不动了;剩下一头给蟒尾缠上,也是逃不脱了。那蟒一击抓着三头动物,也不再去追其它动物,回过头来,巨口一张,如捡炒豆,一口一头,三两下就把三头动物全吞进肚子里了。不过,那三头动物似乎不好消化,让它不能不在草地上盘动,以帮助它完全消化那三头动物。

“诗敏,现在正是机会,这时候去斗它要容易得多。我送你上山去,小心提防,不准人畜接近你,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真有危险,你就长啸为号,我会赶回来。”

“我认为你真没有必要去与它相斗。”诗敏大为不愿意地说。

“我即使不杀它,也想斗一斗它。”

诗敏听钟声这样说,已明白他是不斗一斗巨蟒不甘心,只好无奈地说“好吧,小心一点,不要称强。”

钟声灵心一点施出,将诗敏送上山头,交待一句

“小心。”,又返身冲进坝子去了。

那条巨蟒还在游动消食,没有注意钟声,等钟声手中长剑点上它的身体,溅起一团火花,它才发现钟声。那条蟒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或是不相信有生物会攻击它,回头注视着钟声,没有反应,或是想搞清楚一个人怎么会站在天上,悬在空中。

钟声一击不中,也没有动,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心里真的震惊了,真不明白这头蟒是怎么回事,全身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那头蟒已不给钟声搞清楚的时间了,

“吱”的一声跃起来,闪电一般袭向钟声。钟声心念一动,没有升高,反而落地,眨眼消失在巨蟒的视线以外了。他转到巨蟒背后,贴上巨蟒的身体,想看一看巨蟒身上的鳞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手里的剑伤不了它,反而溅起火花。他手中虽然只是一把凡铁剑,但在他手中使出来,无异于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伤不了巨蟒,怎么不让钟声惊叹不也呢!更让钟声吃惊的是这头巨蟒十分灵活,感觉也非一般的动物可比,可以说比人的感觉还灵。它没有看见钟声,已经体会到钟声的位置,头尾齐收,卷向中央的钟声。钟声大为吃惊,围绕巨蟒身体一转,又躲到另外一边,再斜飞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团火花飞溅,巨蟒落地,又弹起来,借力攻向钟声。这一起一落,时间极短,待钟声看明白,那条蟒已经追袭而至了。钟声不想身陷险地,灵心一点施出,先摆脱巨蟒,再另外设法。即使是这样,巨蟒的表现又让钟声吃了一惊!巨蟒没有落地,身上的鳞片伸张,如同羽翼,驭空直追钟声。

“该死,难道你也会飞?”

钟声不相信都不行,那条巨蟒真的没有落地,只是尾部不时地在地上一点,又借力升起,再以鳞片为翼,不停地攻向钟声。钟声的灵心一点已是得心应手,速度加快,同时升高,总算摆脱了巨蟒的攻击。那条巨蟒看追不上钟声,终于落下地去,砸得地面山摇地动,

“轰”然之声震荡山野。

钟声没有立刻下去与巨蟒继续相斗,站在高处,府视巨蟒,想看清楚它还有多少本事。巨蟒也没有走,反而盘卷起来,昂起头仰望钟声,如果钟声想攻击它,无论从什么方向进击,都逃不出它的视野。而且,它所盘的阵式与别的蛇类不同,不是平的,而是如螺旋一样,竖立叠起,很可能一但需要就可以弹起来,对付钟声从空中的攻击。钟声看见巨蟒的动作,真是不能不心服,再加上它一身刀枪不入,真还把它没有办法。钟声观察了许久,没有想到好的办法,终于作出明智的决定:退出战斗。

钟声落在山头上,见诗敏没有事,反而一看见钟声就扑进怀里,搂着钟声问“它真的刀枪不入?”

“不仅刀枪不入,还会凌空攻击,所盘阵式更是无懈可击。”

“我看见了。它就没有攻击的弱点,比如一般蛇类的死穴?”

“有,肯定是有,但是有那种刀剑难伤的鳞甲,我想一般刀剑也破不了。”钟声以肯定的语气说。

诗敏听说,想了想说“是这样我们就别惹它了,反正它也与我们没有冲突。”

“也只好算了!”钟声不由苦笑着说。

诗敏怕钟声心里难过,再不多问,收拾好东西自己背上,等着钟声下决心离开这里。

钟声抬头望了望天,时辰才只响午,他就转身面向诗敏问“我们是向北还是向西?”

诗敏听钟声这样说,放下心来,脸上洋溢着甜笑说“我现在已经有一身武功,可比以前好之百倍。以前,我就想有一天一个人浪迹天涯,做一个你们中土传说中的侠女,现在有你陪我,你想我作何选择?”

钟声当然明白诗敏的意思,微笑着说“不向国王、王后说一声总不大好吧?”

“你别想让我回去,我是不想回去了。父王、母后那里不用管他们,他们应该相信你,我跟你在一起更让他们放心。我如果不是公主,而是王子,父王也许会找我,现在至多是母后不放心,心里记挂着我。”

“好吧。临行时,我已经向若雅说过了,想来她会好好劝母后。”

“好呀,原来你吓唬我!”诗敏立刻在钟声身上乱掏**,要钟声好看。

“钟声闪身让开,笑说:”我们该走了,再不走今晚又不知道在哪里落脚了,说不定一个不好,又有土人抓你。

“好吧,先饶你。对了,你可清楚北上一路可有什么邦国,可别走错路了?”

“我只听赵南胜说过北上有不少岛屿,直到中土南汉,没有别的国家,不怕走错路,也不怕没有地方落脚。”

“这样最好。我就怕你带着我累了,没有地方歇脚,落到海里去就糟了。”

“哈哈,不至于嘛!我自从经过你们高棉那条龙的功力洗炼以后,我好象觉得我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一时半会儿已不觉得累了。”

“还说!说起来我就恨死罗家一家三口人了,再碰上他们,我必定让他们不好过。”

“好啦。我们走。”钟声笑劝一句,抓起诗敏,丢到背上就走。

从此向北,一路上确实有不少岛屿、陆地,有些岛屿还不小,从这一头看不见那一头,根本就不怕没有休息的地方。钟声大为放心,也不觉得累,便不休息,继续向前飞行。

快到黄昏时,他们飞到一片没有岛屿的海面,为了尽快赶到陆地或岛屿,钟声开始全力施展灵心一点。就这时,东边刮来一股气流,将钟声吹得无法再向北飞,必须降低速度,才能把握方向。诗敏已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想告诉钟声,又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以手在钟声面前比划,示意钟声顺风飞行,不要与风相抗,并且向西可以停身高棉或是南汉。钟声看明白了诗敏的意思,觉得还是趁现在风力不是很大时,冲出风力中心为好。

钟声没有经历过这种风,诗敏又没有办法给他说明,继续向前的结果,他非但没有感觉到风力减弱,那风反而愈来愈强,让钟声再也没有办法把握方向。钟声感觉不妙,进一步发现头上的风在向脚下吹,脚下的风又在向上扬,使他根本没有办法掌握风向,没有办法借用风力,更没有办法决定方向,只有让风挟带着向前了。钟声在无法掌控自己的情况下,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是上是下,或者说该上该下,一时也难决定,最后还是决定乘风上扬,这样至少可以免了下坠之危。钟声的主意是不错,当他想落地时,他就难以自主了,身不由主地给风挟带着,向那不知名的地方飞去。这样一来,钟声在接近陆地时又给风挟带着转向北,转了一个大圈,又转向东,再一次进入大海。

在此同时,他们头上是瀑雨,浇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脚下则是飞扬的树木,如同给一双巨手抓起来,撒向风中,扬得漫天都是。

钟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风,心里真有些怕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不得命了。

风小了。雨也停了。茫茫大海,一望无际,看不见任何岛屿,看不见任何船只。天亮了,这是对钟声和诗敏最大的恩赐,他们又可以清楚地看见脚下的一切了。

钟声已经感觉有些累了,如果再没有陆地落脚,调息一下,他就只能耗尽全力,直至力尽落海。钟声发现情况危急,不敢再让风挟着自己向东去,使出最后的力量,与风力相抗,向东北方去,希望再看见陆地,降下去休息一下。昨晚一夜之间,他虽然看不清楚地上的情况,总看清楚北方是陆地,而不是海洋,因此他向北转就能够找到陆地,应该没有问题。也许昨夜经过的地方是南汉,现在转向北就应该是吴越了。

钟声心里正想好事,眼里就出现一些小点,不用看清楚已知道是小岛。钟声心中大为放心,立即决定去岛上歇脚,以免真的给累得飞不起来了,坠下地去,那可不是好玩儿的事。正巧,这时候风力也小多了,已经不能再束缚钟声的行动,钟声就来一个大转身,斜插向一座小岛。

这座岛也确实小,面积不足百丈,上面什么也没有,全是长期受巨浪冲击而成的、黑幽幽的礁石。

钟声在一块大一些的礁石上落脚,回身查看诗敏,她身上虽然是一身落汤鸡,脸上表情还没有大碍,钟声也放心多了。

“你、你快调息一下,剩下的一切事由我自己来做。”诗敏已经看出钟声确实累得不行了,不等钟声说话,她已把话说出来了。

“但是这座小岛——”

“除非你教我的武功没有用,否则你就不用为我耽心,一切我都会自己做。”

钟声已确实累了,再不好好调息必定要出问题,他就不再多说,就地坐下,以仅余的一点真力开始调息。

诗敏见钟声很快进入空灵之境,芳心大放,也不再为他耽心了。她放下身上的东西,从中取出一身干衣服换上,又想起钟声,回身看时,钟声已经全身水汽蒸腾,大概已经用不着换衣服了。

“真是活该!早听我的话,也许还有降下来的时候,这一乘风遨游,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回去时又要劳神费力,还不知道几时能够回去呢。不过,也不用耽心,我这个乖乖还算有些本事,不用耽心回不了中土。唉,我尽想些什么,真是没有用!我还是先看一看这个小岛,再找一些吃的,等他醒来已有东西可以吃了。我已饿得真是够受!以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这样饿过,这一阵我诗敏公主真的体会到饿是怎么回事了。”

诗敏公主站在钟声面前胡思乱想,将小岛巡视一遍,确信岛上没有人居住,没有人畜,也没有吃的东西,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么办呢?岛上没有吃的,想吃只有到海里去找。可惜,我诗敏公主可不会我的小乖乖那一手,又怎么弄吃的呢?”

诗敏公主愁皱了眉头,也没有想到怎么弄吃的。最使诗敏公主难受的还是钟声这一坐下不只一两天,一坐就是十多天,想靠他弄吃的根本不可能。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诗敏总算以石缝里的小东西对付过去,甚至不喝水也没有多大问题。住的地方就惨了!白天,太阳光就象烈火,将岩石烧热,人站上面就象一只烤鸡,午后就天上地下火苗齐舞,全向她诗敏公主身上招呼,迫得她再也不敢在钟声身边不动地方,只能躲进岩石的阴影里,再用帐篷遮阳,她才没有给烈日烤成肉干;晚上,太阳是没有了,海浪、狂风又来了,她就没有了躲的地方,只能默默地、可怜地躲在岩腔里,睁着眼睛混过一夜。她想叫醒钟声,又发现他好象在破除武学中的某个关口,绝不能叫醒他,以免害了她的终身依靠和保命护身符。

如此一来,诗敏公主就有些受不了啦,如花的粉面上失去了往日的红润,一头秀发也如同枯干的枝叶,再没有昔日的骄艳和水灵了。好在她的一元气功已经攻破了玄关,修为不弱,残酷的环境还没有使她的娇躯变形,还保持着青春的活力和健康,特别是身材,随着她身体的消瘦,肌肉消失了许多,却更加结实,更加给人以力量的感觉了。现在,诗敏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肌肉,剩下的是修长的**,园润的臀部,仅有一握的纤腰和高耸的一对淑乳;即使是以往略微丰满的脖子,也显得更加修长完美了;面上失去的仅是娇艳和水灵,赐给她的则是坚强,轮廓分明,端正俏丽。特别是她的脸形本来就娇巧,不长不阔,再长一条挺直的鼻子和媚人的俏嘴,更让人觉得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女人了。

诗敏公主正在一汪清水中欣赏自己的美丽,觉得眼睛大了一些,少了一些媚态,多了几分冷芒,水中适时出现一张坚硬的汉子面孔,胡须犹如钢针,目光则温和地浮现三分微笑。

“咦,你——”

诗敏一下子认出水中多出的一张面孔是谁,却又有些不相信,惊叫一声,返身就扑进身后的人的怀里,抱着那个人,生怕这个人又离开她了。

“我的乖郎,你总算醒了!”

“总算醒了,难道我们在岛上住了好长时间了?”

“见你的鬼了!我早就说过不要用你的尺度来衡量我,你却不给我记在心上,现在又来说话气我。我要不是这一段时间修成了一元气功,怕不给你的粗心早害死了,我到死还找不到人给我说一个清楚呢。”

“不会不会,你比以前结实多了。”钟声一听诗敏的话就知道她有些生气,急忙笑着说。

“结实多了,不漂亮了?”诗敏一下子就抓着钟声的话尾问,一句话问出口,她面上已有些变色了。

“当然比以前漂亮多了。你见过哪些又肥又白的女人可是漂亮的?说真话,我们来这个岛上,真是来对了!我有收获算不上什么,你的收获才真叫大,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由一个公主变成一个真正的美丽侠女了。当然,你的肤色是深了一些,但看上去更加健康,更让人愿意接近。”

诗敏听出钟声的话不是说谎,芳心大放,更加激动起来,叫声

“声郎”,又把钟声抱着,又亲又吻起来。

两人亲热一阵,诗敏的肚子不争气,

“咕噜”乱叫,又把钟声叫得只有放手了。

钟声帮诗敏理好衣服,苦笑着说“诗敏,真是苦了你!我们走吧,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吃几顿好的东西,给你好好补一补。”

“不,先找一点东西来吃,养一养气血,我确实饿得不行了。你坐了半个月,醒来就飞行也不好,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吃一些东西,再说走的话。”

“这样也好。你等一等,最好调息一下,我去海里看一看,看有什么好的东西吃。”

“可要快一点,吃饱了我们好走,不要一去又是几天。”

钟声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很快就将一头又大又长的黑东西推到岸边,招呼诗敏过去。诗敏认出那是一头鲸,不由不解地说“你做什么,想吃它的肉可大了一些?”

“我是叫你喝它的奶。很不错!香甜可口,味道好极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快一点,我制住了它的睡穴,不能时间太长,时间长了恐怕会害了它一条命。”

诗敏听说,不由迟疑起来,盯着钟声问“真要喝吗?”

“当然,它的奶可是好东西。”

诗敏不想喝鲸奶,又不想扫钟声的兴头,也不再多说,按照钟声的要求,运一口一元气功对准鲸奶猛吸。那鲸乳里立刻喷出一股白水,准确无误地射进诗敏嘴里,入口香甜、温热,十分可口。钟声等诗敏吃过,又喝了一些,这才把那条大鲸推进深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