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乘胜

长夜漫漫,碧心只觉得孤枕难眠,在**辗转难免,第二日就是休沐日,她巴巴的在垂花门守了一日,见赵如谨真是铁了心的不回来,就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过崇熙堂和薛氏屋的夹道的时候,听着薛氏院的后罩房窗前有人在说话。

“你说的是真的?”碧心听出是赵如妙的丫头小燕的声音。

“是真的,否则大姑娘怎么会赏那么好的点翠簪给她?哼,碧心怂恿、老,让大姑娘没脸面,可知是个刁钻的……”这个声音很陌生,碧心心中嘣嘣直跳,有什么东西跃然欲出。

“可是…她长得真不好看。”小燕道。

“你懂什么?你难道没看到,世爷不回来,就整日擦脂抹粉,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去垂花门那儿对着来往的小厮抛媚眼…比楼里的粉头还不如…老知道了,还能喜欢她,与其放个模样好,性轻浮的,不如放一个长得安心的,也不怕狐媚了世爷,也不怕…”说完笑的咯咯咯的,碧心只觉得五雷轰顶,恨不得撕了那丫头的嘴。

“我就说,谁又不是不知道二姑娘的性,若是跟着做了陪嫁,怕不被磋磨死。原来柴妈妈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肯这般帮衬着,有什么比世爷的屋里人更体面的?”小燕恍然大悟,一同恍然大悟的,还有站在窗外的碧心。

李元驹邀了蒋宁和赵如谨一道回去,还“无意中”说了一句:“这可是好事儿,很该回去和家里人好生说道说道。”赵如谨一想到如此,也就半推半就跟着人一道下山进城了。

“世爷回来了!”门口的小丫头一副喜大普奔的模样,老更是颤巍巍的跟中了风一样亲自由柴妈妈扶着出了屋门:“……你这孩,好容易休息一两日,也不肯回来……你可知我们这做长辈的挂念?”

赵如谨不好意思:“都是孙儿想得不周。”

“罢了罢了,你去瞧瞧意丫头,我误会了她,让她受了委屈…你代我陪个不是。”老道,与其让赵如意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赵如谨,让他们祖孙生分了,不如老先掀开这事儿,赵如谨一听,心中火急火燎的,老却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不停,一会儿让柴妈妈去吩咐厨房做世爷爱吃的饭菜,一会儿又让解棋去找薛氏:“……这眼看着要进伏了,该找人来给哥儿做两身单衣。”直把崇熙堂的人指挥得人仰马翻,众人虽忙,但是心中高兴。

好容易得脱身,赵如谨马不停蹄的就去上善居,却连院门都进不去,玉环守在门口,干巴巴道:“姑娘说‘这一日大似一日了,毕竟男女有别,世爷无事就不用来上善居了…’”赵如谨听得心中一紧,强行要进去,玉环只是不让,赵如谨抬起脚就想踹出去,可是想到如意,讪讪的放下道:“听说,大姑娘受了委屈,如今可好?”

“世爷…婢说个托大的话,姑娘会受委屈,您该去问问碧心姑娘才是。”玉环绷着小脸儿,说着这话,赵如谨心中疑惑,碧心素来好的,难道如意受委屈和她有关系不成?他见玉环实在意志坚决,只得提步回去。

刚回自己院,碧心就荡着笑迎上来:“世爷,您可回来了,真是……想死婢了。”她低声的说着,赵如谨听着心气一浮,可是心里藏着心事,就有些闷闷,碧心跟在身后,心中忐忑。

“府里近来可好?”赵如谨问她,她窃喜,看来大姑娘被罚跪的事儿他还不知道,既不能得罪,也不能让赵如谨和老生分了,她低着头抹了一把泪:“世爷,大姑娘…大姑娘可遭大罪了!”

“怎么回事,你快说!”赵如谨只觉得气血上涌,如意怎么就这么倔强,都不肯见他一面!

“……世爷说不回来…柴妈妈就说,说是因为大姑娘和您吵了架…老就让大姑娘写封书信给您好生说道说道,说亲兄妹哪里有隔夜仇?柴妈妈说…柴妈妈说大姑娘怕是不肯呢…老也生气,又担心您…就让大姑娘跪在崇熙堂里…婢去求了一遭…说大姑娘和您是兄妹情深,您临行前都还念叨着大姑娘生了病,让婢多去瞧瞧……”碧心掐头去尾把话说了,赵如谨确实是念叨着让多去瞧瞧如意,可是是对连角说的,让连角对万里说…被碧心听了去而已。

“这个老刁奴,忒可恶!”赵如谨气的恨恨捶桌,柴妈妈看着倒好,却不想是个心内藏奸的。

为了让赵如谨更加信服,碧心接着道:“……柴妈妈也是,目光短浅,只看着亲孙女被二姑娘抬举了,就自作主张以为和二姑娘还跟原来一样,不喜欢大姑娘……”她这是把薛氏和赵如妙摘出来,同时也“揣测”柴妈妈这般做的原因,让赵如谨更是信以为真:“家和万事兴,难怪宁顺受委屈,合着都是这些刁奴在从中作梗,好从中牟利!可恶!”

“世爷仔细手疼!”碧心心头的拦住他捶桌的手,含情脉脉道:“世爷…婢真是盼您回来,望眼欲穿,婢昨儿去垂花门,恍惚就看见世爷一般,舍不得挪开步…柴妈妈的孙女杨柳…就说…说婢是在和外头小厮抛媚眼儿……”碧心半真半假的委屈得直哭:“垂花门是什么地儿,哪里有小厮能过来?婢不过心里牵挂世爷,就是露了行迹…也是婢…一片情义的缘故…世爷…您不在府里,婢实在是…实在是……”她蹲下把头枕在赵如谨膝头,两手搁在他膝盖上,“意外”的一挥手,就碰到了他两腿间,她羞得忙拿开,却被赵如谨一把按住:“好碧心,爷知道你受委屈了,爷…爷定然给你把场找回来…”按着素手或轻或重的隔着衫揉捏,喘息越来越重,他伸手一把横抱起碧心,就往床边走去。

“姑娘,您这般做,世爷该多伤心呀?”崔妈妈念叨着如意的“狠心”,如意扔掉羊毫笔,道:“有碧心在,他‘伤心’不了多久。”

“那碧心看着就不是好的,整日里妖妖俏俏,做张做智的,也不知怎的就入了、老的眼,姑娘该劝着世爷,让他远着那狐媚才是呢。”崔妈妈虽良善,看人的眼光却还是有的,如意搂着她胖胖的肩头:“好了,妈妈…你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世爷,你亲自给他送了糕点去可好,世爷可爱吃你做的甜食。”

崔妈妈见如意如此说,以为如意是原谅了赵如谨,喜得忙转身道:“那老奴这就去,就说是姑娘吩咐的。”如意促狭一笑:“快去,快去,去晚了,可就到饭点了!”

崔妈妈没有发现,从头到尾,如意都不曾喊过赵如谨一声“哥哥”。

玉环在旁看着,叹道:“姑娘,你这么做,可是让崔妈妈为难了。”

“现在为难总比以后为难的好。你放心,崔妈妈这些分寸还有。”如意换了羊毫,觉得还是粗了,又换了一支鼠须。

“可是…老不会又发作了崔妈妈吧?世爷性可不好……”对于那一脚,虽然玉环是有心做戏,可还是心有余悸。

“老嘛,借着这机会,让她瞧瞧,谁是人,谁是鬼…崔妈妈以后要跟着我走的,世爷埋怨不埋怨她,无所谓,没有正经爷们儿和姑娘身边的妈妈过不去的。”这也是所为“规矩”的好处,伺候过长辈的仆从比别的人有面。

“咱们去崇熙堂吧,也该给老请安了。”如意看着日头西斜,换了件橙黄的薄衫,显得明亮不少。

崔妈妈兴致勃勃的用食盒放了白玉糕、桂花糕去赵如谨院,只见里面鸦雀无声,两个丫头无精打采的守在门口,见了她忙见礼,却把她迎到一边:“世爷正忙呢,崔妈妈……您把东西放下,等他……”还没说完,屋里一阵或高或低的**声传来,崔妈妈闹了个老脸通红,气的心尖发颤,她一时手里不稳,就把食盒掉在了地上,捧在青石板台阶上,一阵“碰”的闷响,惊醒了**交颈的鸳鸯,赵如谨也顾不得许多,怕是如意寻来,忙起身匆匆套上外衫就出去,碧心正入巷,在**只觉得空虚难耐,自己揉搓了那处几下,心里愤愤,是谁这么没有眼色?这时候放人进来?看来还是对院里的丫头们好了,绿衽的下场也没震慑住她们!

“崔妈妈?”赵如谨衣衫不整的看着院里的两鬓斑白的老妇人。

“世爷。”崔妈妈拿着袖口擦着眼角,匆匆见礼:“世爷…大姑娘吩咐,让送了你爱的糕点来,是老奴亲手做的…如今…怕是世爷不爱吃了…”赵如谨看着摔在地上的食盒,盖掉到一边,里面的糕散开来成零星的块和粉了。赵如谨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尴尬的很,道:“这院里丫头们都被我惯坏了,真是没规矩,崔妈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世爷!”崔妈妈声音有些尖利:“大姑娘命苦,只看着世爷您…您……”崔妈妈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失望,这大家公白日**……这般荒唐!”

“妈妈说什么呢,我这不过是略躺了躺。”赵如谨下不来台,只好矢口否认。

“老奴…老奴实在没脸见先…护不住大姑娘,如今…世爷又这般……”崔妈妈想到崔元娘,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只觉得心痛难忍:“老奴劝大姑娘,让世爷远着那碧心,大姑娘说世爷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那狐媚…就算大姑娘受了多少委屈,有那狐媚,您也不会担心‘久’……老奴只以为是大姑娘伤心伤的很了……老奴愚昧…还望着你们兄妹和好如初…老奴愚昧…还坏了世爷的享乐…”崔妈妈跪在地上,边哭边怨自己,世爷心里是一点都没有大姑娘的,她心心念念世爷,这得让大姑娘多难过?

赵如谨听着这话说不出反驳的来,只觉得有个念头自心头划过,却来不及抓住。

“这是怎么了!”影壁前,老扶着如意的手,呵斥道,崔妈妈忙起身,跪到老面前:“老…大爷回来,不思保养,就和那碧心在屋里鬼混……这传出去……”说着看了一眼如意,如意嘴角的笑意僵住,赵如谨羞愧的低下头去,跪在老面前:“……孙儿,孙儿只是略躺了躺……”

“老,孙女先回避了。”如意福身,老才想到如意姑娘家,忙道:“老柴,把老崔扶起来,让她跟着大姑娘先回去。”

“怎么回事?!”崔妈妈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待如意和崔妈妈走了后,老才沉着脸问,问的,却是自东厢出来的绿衽,绿衽跪在地上,脂粉未施:“禀老,世爷回来就和碧心关在屋里,不许婢们进去…后来崔妈妈奉大姑娘之命,送了糕点过来…听到屋里声响…崔妈妈就……”她埋着头,老是过来人,当场气的怒目圆斥:“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抓出来。”

柴妈妈早就见不惯妖里妖气的碧心,处处在赵如妙面前卖好儿,把杨柳衬得一无是处。听了这话忙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要去把碧心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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