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追击

柴妈妈还是止不住的抹眼泪,心里又忐忑,不时看着如意的背影,终于开口:“……姑娘…老奴会不会,坏了姑娘的事?”

如意转身笑得情真意切:“妈妈这次做的很对,哥哥顺遂了,总要有人敢给他提个醒。”她亲自牵着崔妈肥实的手,回上善居去了。

不等柴妈妈动手,碧心就匆匆自屋里出来,穿的还算整齐,头发虽然有些乱,倒还是正常的。因着今日赵如谨回来得突然,昨日又听了两个小丫头那般话,今日她就没描眉画唇,一副铅华洗尽的模样,她跪在老面前,跪下的时候眉头还皱了皱:“老,婢请安来迟,望老恕罪……今日之事…实在是……”

“你勾搭爷们儿,白日**…还好意思出来,老,这样的狐媚……”柴妈妈忙斥责她,老却心中生疑,这薛氏是最恨狐媚,若这碧心真是那狐媚轻浮的,她能带着走进走出?况且…碧心现在低眉顺眼,脂粉不施的,也看不出轻佻来,她坐在椅上,制止了柴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赵如谨想一力抗下,碧心忙道:“禀老……今儿世爷回来,婢喜出望外,出来的时候走的急了,就撞在了柱上…世爷说婢走没对,婢说了撞到了柱,世爷说要给婢揉揉,他在书院武术的时候,也经常有碰撞,这久病成良医……婢不肯,却不过世爷,只得让世爷揉了揉,只是,世爷手重,婢撑不住,痛呼出声,崔妈妈听到……”说着就低下头去。

这番话合情合理,老柔了柔面容:“哪里有世爷给个婢揉腿的!若是撞得很了,请大夫来瞧瞧就是!这大白日的在屋里像什么话!”

碧心叩头:“都是婢的错!世爷说想睡睡,婢才把房门关了,不如丫头们进去吵着他,如今天热,世爷躺下了,婢去取扇来给世爷扇…才被世爷发现奴婢撞了腿……”她把绿衽说的,严丝合缝的对上了,赵如谨为何会衣衫不整,他们为何在屋里关门闭户。

柴妈妈不信:“老,这也巧了些。”老看赵如谨先前急得面红耳赤,本不欲折了他面,想着顺水推舟先放过这碧心,却不想柴妈妈如此不识趣,就有些生气,碧心也顾不得许多,卷起裤脚来,果然膝盖处一片红肿,显然是撞着了,原本想顺水推舟先放过碧心的老这会儿反而有几分信了碧心的话,道:“崔妈妈也是老糊涂了,爷们儿的名声差点就被她败坏了,意丫头惯着她院里的下人了些。”老一锤定音,皆大欢喜。

赵如谨心中五味陈杂,看了一眼碧心,又看了一眼老,眼光中,柴妈妈僵硬的老脸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他一闭眼,再睁开就叩头道:“都是孙儿做事不周,劳老操心了。”

“碧心这次没挨罚…姑娘,绿衽说,求姑娘帮着想个法,先离了世爷那儿,她说碧心不会放过她的…世爷如今又在府里……”金盏来回话,如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算计落空的失落感接踵而来,她突然明白薛氏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她了,要是她一而再再而的苦心筹谋想除掉某个人,而那人一再侥幸逃脱…她也是会抓狂的。

“不能现在,否则就露了形迹了。知画,你明天回家,看看绿袖好没有,好了就让绿袖回来,世爷身边如今只有两个大丫头,也寒酸了些。”她吩咐知画,摩挲着玉镯,这碧心也真是能干的,或许…只是赵如谨真心喜欢她?才这般护着她?

等金盏把碧心为何得意逃脱的缘由一一说了,如意微微张开了嘴…这碧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赵如谨是第二天就回书院了,这次他把为何回书院,以后休沐日或许都不能回来的事情一一说了,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可是知道,如意不曾见过赵如谨,能在赵如谨面前这么多话的…她看了一眼碧心,赵如谨道:“…老,宁顺性倔,您多担待着…”老笑道:“意丫头是我亲孙女,说什么担待不担待?谨儿,你去那军营里虽是好事儿,可是营中艰苦,你若受不住,托人来告诉府里一声……”赵如谨有些不好意思:“老!都是勋贵弟呢,谁不比我尊贵…人都受得住,偏我受不住?”

至始至终,除了在赵如谨院里的那匆匆一面,赵如谨再也没见过如意,只言片语都没有。

碧心送赵如谨到了垂花门,心中难受的很,昨夜赵如谨一人独眠,不让人伺候着,如今又要走了…赵如谨看着她画的景致的小脸,心中忍不住的失望,却还是舍不得责怪她,道:“我不在府里,你一个人仔细些,连角说,今天下午绿袖就回来了,她是家生,又是我屋里的老人了,凡事你多着点。”

碧心泪眼朦胧的点头,心里郁卒得想死,嘴里却道:“世爷这一去,要保重,给您做的衣衫都让万里带着了……”

在书院休整一天,榜上有名的弟们就一同浩浩荡荡开拔往西大营去,香山在西面,距西大营不远。但是等走到的时候,众人只觉得手软脚酸,没有一点力气:每人穿着铠甲,在阳光晴好的日里,还扛着武器走了一,小厮等都被遣回去了!这帮弟哪里受得住!

李元驹等他们到了,这般模样,就道:“看来各位贤弟都缺乏操练呀!第一天,咱们温柔些…先习射!”

弟们想着温柔些,松了一口气,等兵士只带着弓上来,发给他们人手一张的时候,他们还在纳闷,有个急性的,拿着弓就要开拉……额…半天一点都没拉动!!!

“你们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拉手里的弓…很简单的,大家练着呀。”然后就坐在阴凉处的椅上,双目微眯,说不出的惬意来。

……

众弟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拉不动手里的弓,蒋宁把弓一扔:“你耍我们呢,这是人用的么!”

此话简直是群众的心声。

李元驹慢悠悠的起身,自他身边的赵如谨手里拿过弓来,站直,侧脸,伸手,握弦……“崩”弓绳被弹起的声音,众人默然,蒋宁也没了话说,赵如谨看得热血沸腾,要是有一天能和李元驹一样就好了!

李元驹把弓还给赵如谨,拍拍他的肩:“好好儿练,给家里人长脸。”这下,赵如谨受宠若惊,只觉得全身都是力气,屏气凝神,居然…还是不动!

他有些气馁,看着李元驹正含笑的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着李元驹刚才的样,站直,绷肩,握弦…发力!虽然只是一瞬,可是弓弦发出的那声颤抖,还是让赵如谨激动不已。

“你们看,这不就拉得动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着点,我先去巡营了。”说完带着一修就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个不服气的,拿眼刀扫了赵如谨一眼,性坐下来,聊天说话。

“姑娘,绿袖带着绿衽、碧心来给姑娘请安了。”信儿来回话,如意让她们进来。

人福身见礼,齐齐称着奴婢,碧心的颜色确实好,绿袖这个号称府里第一美丫鬟的都被比了下去,但是绿袖沉稳,看着让人放心。

“你们人可难得走一道。”如意让人坐了,绿袖只坐了半边椅,绿衽也是一样,只有碧心,看着恭谨,却整个儿的坐在了椅上。

“婢是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绿袖起身跪着,绿衽也跟着跪着道:“婢也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绿衽这么一说,碧心有些坐立难安,她就是怕两人背了她来如意这里小话儿,才死皮赖脸的跟着来……

如意给玉环、知画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人扶起一个来,如意道:“过去的事儿,就算了。只是如今绿袖回来了,世爷院里的事儿也该立起规矩来,虽说原来说绿袖回来做等丫头,可是我瞧着世爷院里也实在有些不成样…我去禀了,还是让绿袖做大丫头,绿衽和碧心做房里伺候的…你们看这般可好?”

碧心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应下,如意笑道:“那我这就去找,你们也跟着一道吧。”

薛氏正写帖请苏氏过府一叙,苏氏如今有些自顾不暇,万信明在楼里玩雏妓,玩死了…那画面美…钱大看了被吓得…再也硬不起来了…钱尚书可就这么一个孙,独苗苗,这下把安庆侯给恨上了,在朝堂之上多有责难,钱尚书夫人也去找苏氏哭了几遭了,只说万信明作孽,带累了他孙儿……

胭脂掀起帘,笑道:“大姑娘来的早。”

“劳烦姐姐了。”如意温和的回道,薛氏本不想理她,可是想到苏氏说的一贯的对策是“面上一团火,心里一把刀”。就笑道:“你怎么来了?”

“有些小事,女儿来问问,讨讨的主意。”如意道,薛氏道:“咱们母女一场,有话你就说就是了。”这话说的两人都一阵恶寒,如意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绿袖回来了…那哥哥院里就有个大丫头了,按着规矩,也多了些,我看是不是从新排排?总要有个主次,否则各行其是……”

“你说的很是,这碧心就做大丫头……”薛氏道,如意却道:“女儿正是来说这事儿的…碧心毕竟只是外头的,这一下越过家生的…我那上善居,若不是唱晚养着伤,也不会劳烦又重新赏了两个好姐姐来……”说到唱晚的伤,薛氏有些理亏,想着苏氏说不应该拿‘自己人’做筏,就道:“你说得很是,既然如此,还是绿袖做大丫头,绿衽和碧心做屋里伺候的…你那儿算上唱晚,丫头可就多了,这玉环……?”

赵如妙来说过,上次都怪玉环去请了赵绍荣来,否则赵如意这脸肯定就丢定了,老的一巴掌比什么不强?她也就记恨上了玉环。

“玉环怎么了?有所不知吧,这玉环琴棋书画都是好的,最能陪着我解闷了…我偶然听说…连父亲都是赞这丫头好的。”如意最后一句话让薛氏成功的噤声了,玉环在如意那儿,赵绍荣见着她的次数有限,若是要了过来,怕是…养虎为患了,可是既然起了这话头,薛氏不得不接着说:“唱晚眼看着就大好了…你屋里丫头可就多了,我这做的自然要一碗水端平不是…不若就把金盏挪到你妹妹屋里伺候着?”那以后打听赵如意屋里的事儿就更便宜了。

“这个…倒不是女儿吝啬,只是……我屋里,如今知画和玉环是贴身服侍的大丫头,唱晚、金盏是房里的丫头,还有小丫头四个…恰恰都是合适的…并未多……这选秀在即,若是删减了丫头,说出去不像……”如意歪着头细细算着,薛氏只觉得又有些情绪浮动:“你才说,外头的不好越过家生,这玉环怎么就做到贴身的了?况且按着规矩,你和妙儿身边大丫头一个也就够了!”

“有所不知……”如意显然是有备而来:“唱晚还未大好时,虽说玉环说出去是大丫头,干得可都是屋里丫头的活儿……这唱晚一好…就把人家给捋了…以后谁还尽心服侍主呢?”如意说的很恳切,薛氏竟然无言以对,如意又道:“知画明年就到了岁数,她娘也来求了几遭了…若不多教着几个丫头,到时候青黄不接,我又选秀,不论留用不留用…总不能呆在府里多久……”说起这些事儿,如意一点不脸红,薛氏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不害臊”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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