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如意反而松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弟妹的饭菜还真不是白吃的!”

小王氏叹气:“她也是急了。”

金氏擦着眼角:“二爷眼看着也快二十了,咱们成婚也有两年了……虽说聚少离多,可是……”

如意听到这儿,安慰道:“别担心,叔祖母和婶娘都不曾说过这事儿。”

金氏道:“可是两个大哥如今房里都有人了……我也不是小气,若是被个丫头跑到前头去了……我是没脸见人的了!”

金氏素来好强,否则也不会和小罗氏的关系成了如今这般。

“这个……急不得的。”如意只能干巴巴的道,西府的子嗣,一直有问题,如意想了许久。比如究竟是谁对苗氏下手的,小罗氏的宫寒又是从何得来?

“可是如今。”金氏欲言又止,小王氏惆怅:“我过几日也要回开封了,老太太又如今这样……”

金氏是没了依仗了,更需要一个孩子。

“这个,我也不懂,实在帮不了……”如意还没说完,金氏就急切的打断了她:“嫂子,我的亲嫂子,我娘找人算过了,明晚是最好的日子,只要明晚……就能怀上。”

如意错愕,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不对!

“弟妹的意思是,明晚我在这边照顾老太太?”

金氏不好意思:“大夫说,老太太跟前离不得人,怕咳嗽有痰堵住了……嫂子,你明天再辛苦一天,今儿我来帮你守着……”

说完又许诺:“只要过了明晚,我再帮嫂子守几晚上。”

不过是换班罢了,如意松了一口气,嗔怪:“多大点事儿。我守着就是了。”

金氏和小王氏都松了一口气,小王氏一个劲儿的赞:“好孩子,好孩子……”

如意想着,若是西府老太太是幕后黑手的话,那既得利益者的小王氏在这里面又扮演一个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呢?

“至于今晚,反正我也过来了,就守着就是了。”没必要如此小家子气。

金氏忙道:“不用,今晚我来。”

“还是我来……”妯娌两个争执不休,小王氏拦住如意:“今儿就息儿守着,原本我也能帮着守着的。只是怕瞧着说息儿吃不得苦,对不住老太太。”

因为西府老太太的亲闺女郑氏在这儿呢。

既然母女两个坚持,如意只好道:“那我就小家子气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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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驹不高兴了:“晚上不拘谁守着就是了,都要你们守着,还要丫头做什么!”

“也就这几天,等大夫说情况稳定了也就罢了。”不过换个地儿睡罢了。

郑元驹咬牙:“明晚我接你去,看谁敢拦你!”

如意白了他一眼:“秀恩爱,死得快。咱们这会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还是消停些的好。”

郑元驹一把把她抱住了:“好。咱们在自个儿家里有恩爱……”说着就动手动脚起来。

如意不肯就范:“今儿日子该轮到柯姨娘了!”

规矩了几天,郑元驹以为如意已经消气了,听了这话脸色一黑:“我不要劳什子姨娘的,你就是爷的姨娘……”

“别呀。我是人真的,日子排出来就得执行。”如意转身,郑元驹气的很:“从头到尾我压根儿就没碰过姨娘!”

“可是贺兰要了水!”如意也生气了,想想很恶心。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一想到……

如意知道,她这样不行。

郑元驹踹翻了椅子:“我杀了她!贱婢!竟然敢算计爷爷!”

“世子爷。大晚上的你闹哪样?自己的姨娘睡了也就睡了,何必来瞒着我?轮得着我拈酸吃醋?你不早就判了我的死罪,我是那水性杨花的**妇,心心念念的是太子爷么!”

如意也是气得狠了,郑元驹接连踹了几脚,几张绣墩儿都咕噜噜滚到角落:“我混账,不对,是太子混蛋,故意让人寄了那东西来!”

“哼!”如意懒得理他,他却转身,如意以为他是去临江苑了,刚起身要把凳子摆好,免得丫头们见了多心,他就折了回来,不知哪儿寻的一把戒尺。

他把劫持塞进如意手里:“你打吧,打到消气为止。反正我没碰过姨娘。”

赌气的模样跟孩子一样,如意噗嗤笑了:“好了,别闹了,不爱去就不去。”

他见如意多云转晴,才一把抱着如意:“我不爱找那些下作东西,你瞧,贺兰未雪两个都心术不正。”

还很委屈似的。

如意懒懒的嗯了一声,由着他的手在身上“寻亲访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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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如意吃了午饭就去了西府,金氏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那个高人说要香薰沐浴的。”

如意笑着让她走,金氏在她耳边道:“大夫今天说了,就这几天,过去就好了。姑妈明儿就走。”

郑氏明天回燕京?如意以为她要多呆几天呢。

“好了,你去就是了,嘱你心想事成!”金氏红了脸,回去了,还不忘警告黄芪白术几个:“谁敢给嫂子没脸,我就让谁没饭吃!”

几个丫头都道不敢,甘草尤其说得响亮。

今日舒心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金氏的警告起了效果,到了酉时,伺候着老太太用了饭,甘草也来问:“奶奶的饭是摆进来,还是出去吃?”

如意想了想:“不用了,我和二太太有事儿说呢,劳烦你们且瞧着。”

甘草等人忙应下了。

如意去了苗氏的院子:“对西府的东西,我也是怕了,来蹭顿饭。”

“你也来得巧,昨儿二奶奶送来的野鸡还有半只,我让人吵了,咱们一道吃。”她说得直白,苗氏听得分明。爽快应了。

苗氏说完就叹道:“也是二奶奶想得到,大奶奶当家那会儿,咱们院里哪里能有好东西。”

金氏虽然不待见庶出的,可是管家上倒是一碗水端平的,让人说不出不是来。

“你待会儿要过去守着?”苗氏问。

“是呢,说要守一夜。”如意也觉得很奇葩,正经的主子奶奶给老太太守夜?那丫头们拿来做什么?

“论理我也该去的,我去陪你?”贵盈门倒是没什么,总不能把如意暗害在里头。

“不怕。我带了徐先生过来。”郑元驹找了许久,找到一个女镖头。会武术,但是却不肯来。如今正找了邹无涯去厮磨呢。

“反正当心些。”苗氏随口嘱咐。

如意谢过了。

一时饭毕,如意带着众人回了贵盈门,郑善佑恰好来瞧老太太,见了她胡子都气歪了:“你倒是会享受,不在老太太跟前守着!”

如意见了礼:“媳妇去了二婶那儿用饭了。”

郑善佑不好责怪弟媳妇,哼了一声,问甘草老太太如何了,甘草一一说了。郑善佑命令如意:“百善孝为先,你且在这儿守好了!”

如意低头应了。

郑氏等人也来瞧过,都道如意辛苦些,仔细瞧着。

郑氏拉着她的手:“你们几个妯娌都是好的。你今晚累些。老太太过了这几日危险期就好了。”

“这些都是宁顺的本分。”如意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郑氏叹气:“终究是一家子,你别记恨你公公,他没坏心的。”

郑善佑还托郑氏在京里寻找良家女子给郑元驹聘为良妾。被郑氏给骂了回去,让他多哄着郑元驹:“荥阳侯府的兴旺就应在他身上了,难道还能指望骅儿?”

郑元骅是什么货色。郑善佑绰绰约约也感觉得到,可是架不住罗氏的慈母心肠,心疼儿子的前程,让他总觉得对两兄弟有所亏欠。

郑善佑这才歇了折腾的心思。

如意忙表白心意:“公公是再好不过的,也就言语上直白了些,可是真插手管束我们,却是一次都没有的。”

见如意明白,郑氏感叹她通透心宽,拍拍她的手,陪着西府老太太坐了一阵就回去了。

花间娘也来寻了一回,说是郑元驹让如意回去,如意给否了:“好生和世子爷说说,也就今晚上罢了。”

花间娘这才回去复命。

如意被安置在碧纱橱里,甘草和白术两个当值,睡在西府老太太床前的地铺里。

天色擦黑,众人散去,如意去瞧了一回西府老太太,让徐镜屏给看了看脉象,说脉象还算平稳,这才放了心,吩咐甘草白术:“有事情叫我。”

西府老太太口歪眼斜的死死瞪着如意,如意不自在的擦着嘴角:“叔祖母你好生歇息。”

玉环金盏就伺候着她去了碧纱橱。

一时熄了灯,四周都静静的,只有门廊上的灯笼光透过窗花纸洒进来,如意谁在碧纱橱的**,辗转反侧。

“奶奶睡不着么?”玉环问道。

“嗯,这眼皮直跳。”如意捂着眼睛,稍微用力一压,都觉得不舒服。

“你们闻到没,一股子香味。”金盏突然问。

徐镜屏突然一个暴起:“不好,是迷香。快,给奶奶含着。”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药丸子,如意忙一口含住了,药丸子在唇齿间没化开,而是不住的散发出一阵熏鼻子的味道,如同切洋葱,直让人想掉眼泪。如意强忍着恶心。

“嘘!”她轻声嘘道,三两下起身穿好衣服,玉环等三人都把她护在身后,她则端坐在**,因着徐镜屏给的药丸子,如意神智越发清明,徐镜屏道:“咱们叫人吧?”如意脑子里却急速转开了:能进贵盈门的,怕是府里的“内贼”,若是有人进来的消息传了出去……西府固然受人诟病,可是如意也可以直接抹脖子了!

这时候,传来门轴咕噜的声音。

有人在开门!

四个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