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江鶦吃了一惊,拿起那些白绢查看,涂着丹蔻的指甲露出。

江琮心念一动,“没事,我染指甲玩呢。”

话一出口就让江鶦白了一眼。“我一来你就走了,原来是染指甲来了?”

江琮收敛笑意,突然想到一个暗示她的法子,“对了,我刚收到密报,说有人借雪宴潜入王府盗取军机处正要发往前线的批函,人已捉到了,你猜是谁。”

江鶦淡淡说:“我怎么会知道?”

“羽林军司阶刘长缨,这人你有印象吗?”

江鶦想了想,“没有。”

“那我告诉你,你前阵子微服出宫,他是随行之一。太后出游这件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担心有好事之徒把他盗函的事和你连起来猜疑,现在是非常时刻,仗打得人心惶惶,”屋里暂时没有别人,江琮走到窗下,看一眼雪里安安静静的走道,“我会设法拖延,你也最好在各种声音传到父亲那里之前把该堵的嘴都堵上。”

江鶦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什么,可是看他神sè,分明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子,心下也狐疑起来,刘长缨偷盗密函?用意何在?“他有说是谁指使吗?”

江琮沉吟一想,答道:“我错手把他打死了。”

江鶦目光落到他手上,“凭他能把你伤成这样?”说着走过来,捉起江琮的手细细查看。

江琮猝不及防,本来下意识要挣脱,突然闻到江鶦身上传来的莲花冷香,沉淀的心神一下混浊起来,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用的什么武器,匕首?王府的管事何时变得这么松懈,竟让人随身携刀。”江鶦没看出什么端倪就松开来,“不是说要去打雪仗吗,这只手还想沾雪?”

江琮忽然笑一笑,抬起眼来,“你与这事无关,对吗?”

“什么?”江鶦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盗函之事,思忖一下,“当然无关,军机处的密函我要来做什么用。”

江琮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抱紧,他在相拥的沉默中几次想要开口向她讨要真相,只是话到嘴边又不忍驱散这一刻的旖旎,良久才说:“我以为你此番出去,就再不会回来了。”

声音轻轻吹落在耳根,有一点暖暖的痒,江鶦微笑着抬起头,“我是不喜欢宫里,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去清晏的花神湖畔,或是昭还寺后那片树林,驾一叶扁舟,起一座小屋,每天所想所见的都是人间最简单的事。可若真过上那样的ri子,我可能又会厌恶清贫、单调,和自己的无能,至少现在我决定着千万人的命运,而他们决定不了我的。”

“那千万人的命运中也包括我吗?”江琮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江鶦轻轻把他推开,凝视良久还是说了心里的话:“对,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决定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