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不想太多,心情都会不错。玉书呢,又吵着要去放纸鸢吗?”

“是,皇——少爷似乎特别喜欢纸鸢,清晏城里可以找到的款式几乎都买下了。”

“哦?”说到纸鸢,江鶦眉间神sè微动,不在意地笑道,“那就如他所愿,去招些工匠来扎纸鸢,再办个比赛什么的,既是游山玩水,索xing与民同乐。”

江鶦置下重金筹办纸鸢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七天便云集了好事之人。会展当天昭还寺山脚下的草坡人头攒动,排队等着领纸鸢来放,半山腰,江鶦正带着玉书坐在马车里,玉书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兴奋又紧张地倚着江鶦,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东张西望。

“若是舅舅在这里就好了,他总是能一下子就让纸鸢上天。”

江鶦轻轻笑起,柔婉目光悠悠投向那些无忧无虑的人们,从他们手中飞起的纸鸢把天空染成无比绚丽的sè带,他们之中,有多少愿望能飞进老天的心里呢。

天气yin沉得很,江鶦靠在雕花小窗上,漫不经心望着楼下街道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外面一阵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住,江鶦一笑,回过头来,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个人儿,眉眼雅致,正是苏诘。进来就盈身一拜,声音甜婉。

“民女见过太后,愿太后万福。”边说边转头,看一眼厢房四角所站的侍卫。

江鶦扶起她,“故人不必多礼。”又说,“这屋里都是我的人,你大可放心。”

苏诘说:“ri前我已修书一封传予陆公子,他回函转告,说这个月月底,四公子会在江南红粉居恭候大驾。”

江鶦淡淡说:“知道了。”说这话时眼角微垂,接着扬起,勾出的弧度好似花蕊新芽,“但愿这趟走得值得。”

苏诘走后,江鶦又自斟自饮了一阵,忽然开口:“我与那女子方才说过的话,你们都听得很清楚吧?”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试着回答:“我等的任务只是保护太后和皇上,其他的事不曾在意。”

江鶦轻笑一声,“混账,你们明明就站在四周,怎么能不在意。你们知不知道本宫这次谁也不挑,却挑了你们几个随行?”

那人忙跪下俯首:“小人惶恐,不解其意,还请太后明示。”

江鶦招手让他起来,拿一只杯子摆在桌上,斟满美酒,“宫中禁军有十,目前左右神武、神策、神威已直属摄政王;左右龙武担任皇城外围治安,非到紧急关头不得擅离,只剩下你们御林军游离其外,左羽林负责后宫事宜,右羽林间或协助龙武,杂乱无序,本该是国家鹏翼,却沦为跑腿打杂之流,听起来轻松自在,可实际上危险不说,有了功勋却全是别人的,你们甘不甘心?”

那人心惊起来,江鶦说的虽是实情,可只怕用意没这么简单,“太后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