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午膳,吃的别开生面,同时也是暗涌起伏。

若不是到最后战国见御天涵面露疲惫之色,恐怕是真的要跟他的大小美人们一起在这楚月宫中再逍遥快活一番才肯离去。

此时

合欢宫内

退去繁复华贵的锦衣外衫,御天涵身上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身外罩着一层淡青色的纱衣,斜斜的半靠在贵妃椅上养神;殿内的熏香已经点燃,淡淡的香气混合着从殿外飘进来的清新气味,倒是十分的催眠,让人一闭眼就想要熟睡。

战国也由小春伺候着脱掉了身上的衣衫,难得穿着一件轻薄舒适的纱裙,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白玉簪子轻轻地别着,莹白的耳垂上没有耳饰雕饰,却只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从鬓间垂下,柔美的荡漾在脸色,将那张过分英气脸颊修饰的多了几分动人和清美。

王喜和小春相互伺候好主子们,然后由颇有心灵相通的对看了一眼,接着在抿唇一笑之后,就带领着殿内的宫女太监们悄悄退下。

大敞的殿门外,一片秋阳极好;已经渐渐退去了正午的燥热,空气中也跟着多了一份舒凉。

长裙曳地,似芙蓉花瓣一样层层绽放;那本就高挑的身姿此时更加娉婷动人,这拥有天下的女人,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才会卸下脸上身为君主的冷漠,多了几分温情和溺爱。

御天涵的鼻息间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馨香,就知道是那人在靠近他;眉心轻轻地拧了一下,不耐的睁开眼皮,却在突然看见眼前的娇容时,怔住了!

见过了她无赖耍横的时候,也见多了她调笑无耻的时候,刚才,他更是见识了她身为君主那居高临下的傲然;眼下,她却又摇身一变,成了这后宫之中最美丽的一朵牡丹花,美的国色天香,让他一瞬间竟也忘记了呼吸

对上御天涵睁大的眼瞳,战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很平常啊,是不是胸口拉低了点的缘故?想到这里,她就更加使坏的将胸口本就拉低的领口再往下拉一拉,那白嫩的一片,中间诱人的沟壑,赫然带着致命的吸引,正在向御天涵发动者攻击。

御天涵似乎听到了自己喉间口水稍稍滚动的声音,潮红的面颊和开始渐渐发红的耳根,让他看上去既羞涩又是那样纯真可爱。

“涵儿可是迷上了寡人这样打扮?”战国掩袖轻轻一笑,遮住了半张娇憨的花容,却更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御天涵听见这带着偷掖的调笑,慌忙别过头,然后眼睛一闭,装作没听见。

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战国才不肯放过他;忙快走了几步上前,在靠近塌边的同时,蹲下身,凑近他的脸颊,细白的手指耍赖般的戳着他的脸:“寡人就是喜欢你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明明是喜欢极了寡人这副打扮却佯装着没看见。”说着,战国干脆伸出手臂勾住御天涵的脖颈,顺势坐在他怀中,靠在他的颈窝处,舒服的舒了口气。

御天涵知道战国一直都是放肆惯了的,只要她喜欢想做什么挣扎也是徒劳;干脆也任由她坐着,只是那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上打量着。

“涵儿,你觉得若卿哥哥这个人怎么样?”战国撩起他胸前的一束黑发,轻轻绵绵的绕在指尖上无聊的玩弄着,眼皮一掀,自下往上的打量着御天涵。

御天涵脸色一怔,垂眸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在看见她眼中的火花时又慌忙躲开,道:“他,自然是好的!”

“怎么个好法?”战国轻笑着问。

御天涵不明白她问这些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总是觉得自从楚月宫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受了她的影响,完全不像他以前的模样。

“陛下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还是想要从天涵这里问到些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天涵恐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厚望;宋公子与天涵只有一面之缘,虽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人心隔肚皮,自然是及不上陛下自小就认识宋公子来的透彻

!”

战国看他一脸防备的模样,而语气中更是带着难得的戒心;扑哧一声捂嘴轻笑,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勾了勾御天涵的下巴,看着他因为她的动作而略带羞涩的模样,心里的欢喜更是像晴天的鞭炮,炸的满天都是花。

“涵儿,在这后宫之舟,寡人是与你最亲近的,你与寡人说话不必这样防备着;寡人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同时也是恋慕你的女人,对我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将寡人当成外人!”说完,战国就扬起下巴,凑唇在他的脸颊处轻轻地落下一个细碎的吻,然后一手抚摸着他发红的耳廓,一边亲昵的说道:“其实,寡人先才问你的那些问题,只是想要知道为何天涵对若卿哥哥存在敌视情绪!”

御天涵听见这话,就跟踩着尾巴的野猫一样,顿时就炸毛了:“谁说我对宋若卿有敌视情绪了?无凭无据纵然你是帝王也不能随便乱说!”

战国被他仓皇的模样逗笑,整个人舒舒服服的赖在他的怀里,手指隔着衣服抚摸着他结实细腻的胸肌,道:“涵儿,纵然寡人与若卿哥哥是青梅竹马,但在寡人的心中,涵儿却是独一无二!”

这声独一无二像是山谷总的回声,一遍接着一遍的回荡在御天涵的耳边;他不由得慢慢回头,看向那疏懒的窝在他怀里的女人;这时候他才发现,跟他这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比起来,她纵然个头算是女子中的高挑者,但是窝在他怀中之后,却显得那般娇小玲珑。

眉眼间,没有了那股盛气凌人,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君威难测;整个人就像一只晒太阳的大肥猫,哼哼唧唧的眯着眼睛,掩藏着心底的智慧,披散着撩人的长发,露出细白的肌肤,娇吟吟的将他看做可以托付的依靠一般依赖者。

原来,她也有如此女人的一面,也有这样柔和的一面,除去那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和后天养成的流氓心性,她也会像一个期盼爱情的少女一样,寻求着心爱之人的呵护和怜惜。

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轻轻的蜷了蜷,然后不知在什么时候,搂上了她的腰;语气,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能得到我的心;你明明就已富有天下,拥有至高至上的权利声望;只要你愿意什么都会是你的,为什么却像个孩子一般的,苦苦索求着最难拥有的!”御天涵在问战国的时候,同时也在问着自己;是啊,为什么他们都要如此执着,执着着那个几乎不可能成为自己所有物的东西

战国瞟眼看他,只觉得他眼神空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坚定地眸光在他的脸上闪烁了许久,最后,在轻叹一声气的时候再次靠在他怀中,这一次,她没有再乱动他,只是乖乖的躺着;手指,却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道:

“因为这里,只想要你!”

那时候,秋霜花暖,天空万里无云,就像蔚蓝的海面,层层**、席卷而来。

御天涵的嘴角,带着难以觉察的笑痕,眼神也是在一瞬间,就有了往日来从未有过的光彩;拥抱着怀中之人的力量,越来越重;原来,在冥冥之中,她已然悄然住进心里,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发了芽,生了根,在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排斥在外的时候,她已经以退为进发动了攻击,让他一步一步的陷入她为他铸造的城。

“陛下!”

“说吧!”

“……我们,可以试一试!”

窝着的小人灿烂一笑,那一瞬间,她不再是一国之君,只是个求爱所得的女人:“寡人一直都在努力地尝试!”

御天涵轻笑,低头之际她正好又抬起头;两个人的眼底,皆倒映着对方淡笑的影子;他凑着浅淡的嘴唇在她的额心中,而她,一改往日的流氓无赖,在一阵羞涩之中闭上了眼睛,那细碎的一个轻啄,就像雨滴融进了地面,解放了那干涸的土壤,从此生花结果,一派盎然之色。

……

与此同时

楚月宫中

宋若卿独自站立在空荡的殿门口,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回廊和石板路,眼眸微眨,敛住眼底的一片伤感之色。

青唯从后面走上前,轻轻地拽住他的袖子,带着担忧:“公子,进屋吧!陛下已经走了!”

“我知道的,其实她,早就忘了的!”说到这里,宋若卿怆然若失的笑了一下:“她虽然记得我们幼时的相遇相知,但早就忘记了那份属于我们俩的感情;只有我,只有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她的胡闹不过是打发无聊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抓住,她就不见了

!”

青唯听着公子伤痛的声音,想到那个与陛下站在一起的御公子,气愤道:“从大周来的蛮子居然还敢冀望与我朝凤君的位置?公子,你就放心吧,我看陛下只是一时被他迷惑,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厌弃他的!”

“会这样吗?”宋若卿微微转眸看向青唯:“难道你没看见陛下的眼神吗?如果不是喜欢到了极致,断然不会有那样的神色!”

听见公子这样说,青唯也没了主意:“那……那该怎么办?”

宋若卿听着青唯的话,将他的六神无主也看在了眼底,想了半晌,终于答道:“拿我的信笺,找人送出宫去!”

青唯看着公子决然的神色,惊讶道:“难道公子要……?”

“我想争取努力一把,如果最终我还是无法得到,我就会认命,再也不会强求!”

“但是,这样做会……”

“我知道会怎样,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了她那么久,不给我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我是无法阻止自己的这颗心的;所以青唯……哪怕我当上罪大恶极的人,我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看着公子如此痛苦的神色,青唯唯有一声叹息,转身朝着寝殿走过去。

同年秋末冬初

一直与西凉交好的大周突然在边境处杀害千人西凉商贩,时下半月之后,又有一批大周官兵假扮成流寇模样,闯进西凉边境的附近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此大恶之举,一经通报,顿时传入京都。

西凉女帝战国高座龙椅之上,身下文武百官皆是叩首请旨:望女帝下旨南征,为西凉边境百姓报仇雪恨。

噩耗传开,一时间西凉上下讨伐声起,喊杀喊打声音如洪水猛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

合欢宫内

御天涵在看到手中的信笺之后,立刻从软椅上跳下来,骇然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再一次将信笺中的内容翻读一遍

“公子,信中所提是何事?”王喜端着茶盏,走上前好奇地问。

御天涵慌忙收紧手边的信笺,眼神闪烁不定,连脸色也变的白了几分:“陛下下朝了吗?”

“听说是下了,现在正在御书房中和诸位大臣商议朝政!”

御天涵听见这话,慌忙披上长麾,朝着殿门口就飞奔出去。

王喜看公子那着急火燎的模样,忙放下手边的杯盏,指挥着人赶快跟上。

御书房内

老丞相宋非带着几位辅政大臣齐齐跪在龙案下,不停地劝谏道:“陛下,如今大周仗着乔羽的威名再三犯我国境,我朝百姓怨声载道,为平复天下百姓的怨气和决心,陛下应下旨南征,讨伐这欺我国土的乱贼!”

战国脸色发寒,双手紧握成拳的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并不做言语,只是听着那帮跪着的臣子大发言论。

“陛下!乔羽虽然能征善战,但终归只是一介妇人,我朝兵多将广,能人辈出,难道还会怕一个女人吗?”内阁辅政大臣赵寅愤慨道。

“是啊陛下!我们西凉和大周打起来,未必会输给他!更何况听大周内的探子汇报,如今大周也是内忧外患,烦不胜烦,此时若是南征,我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定会大败大周,凯旋而归!”

又一臣子欢喜说道,那眉梢眼角边尽是写着要将大周处之而后快的决心。

站在战国身后的小春看着这眼皮子底下的大臣一唱一和逼着陛下出兵,而陛下却是冷着张脸,静观他们耍嘴皮子,忧心忡忡的他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在战国耳边悄声说道:“陛下,要不奴才让这帮老不休们先下去,您休息休息可好?”

战国紧绷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动容,闭了一会儿眼睛后,终于再次睁开:“诸位爱卿,寡人知道诸位爱卿的护国之心甚是动容;只是大周与我西凉已是百年交好,这突然之间来犯境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为了避免将来的事情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寡人觉得应该先派使者先去大周查明真相,然后再讨论是否出兵之事

!”

宋非和赵寅听见这话,就明白陛下是不想出兵;眼下又跟着急起来:“陛下!那乔羽用兵如神,如果我们在此时犹豫,让她钻了空子,到时候再想南征,可是会试了先机啊!”

“爱卿先才不是还讲那乔羽不过是一介女流,不会是我西凉男儿的对手吗?更何况,如果南征,寡人必定会身先士卒,到时候寡人与乔羽对阵,难道爱卿们觉得寡人这堂堂天子会输给她一个女将吗?”这不轻不淡的一句话,着实带着点狠厉,顿时就压的这帮叫器的臣子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小春在后面看着陛下高大的身影,差一点伶仃膜拜!

战国看那帮臣子虽然不做言语了,可还是跪在地上不起,就知道这帮老家伙们又在倚老卖老,想用这法子来逼她;硬忍着心口的那幌子鸟气,她又耐心道:“大周犯境之事寡人总是觉得其中有些巧合,为防止将来发生不可挽救的局面,爱卿们应予寡人同进同退,查明事情真相后再发兵也不迟,不是吗?”

那帮老臣们听战国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也知道此时若是不给天子面子,将来会有各种各样的岔子找着收拾他们;所以在权衡之下,终于齐齐答道:“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楚月宫中

宋若卿一身浅蓝色的长锦短袄,静静地躺在贵妃椅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轻松惬意的挽在发顶,一顶玉冠,将其扣住!

青唯从老远的地方跑来,气喘吁吁的摒退了伺候在殿内的奴才们之后,这才来到他身边,小声道:“公子,听说前朝都闹翻了!”

宋若卿眼皮一动,道:“陛下的态度呢?”

“按兵不发!似乎说是此次犯境有问题,想要派使者前去大周问明真相,再南征不迟!”

假寐的宋若卿终于睁开眼瞳,看了一眼青唯后,扶着一边的椅把坐起身:“我一直都知道,陛下绝非凡人;她的眼睛里,绝对是揉不进沙子的!”

“那公子的计划……”

宋若卿伸手打住,道:“你真以为我希望西凉和大周打起来吗?我只要她的心,只要她属于我,其他的什么我一概不稀罕

!”

青唯看着如此多情的公子,呢喃着喊道:“公子……!”

“只要那个御天涵无法与小国成婚,我就有机会!大周和西凉关系交恶,他身为大周人,恐怕在这后宫也是如坐针毡;陛下不发兵,一来是觉得事情蹊跷;这第二嘛,八成就是为了保护他!要知道自古以来,两国交战,国内其他百姓子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他的女人,还是一朝天子!”

青唯赞叹的听着公子的分析,满眼的佩服之情;突然,想到了刚不久得到的一个消息,满心雀跃的凑到宋若卿耳边,道:“公子,奴才先才听合欢宫里伺候的一个宫女说溜了嘴,讲好像御公子与大周的第一战将乔羽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此话当真?”宋若卿顿时惊喜道。

青唯有些犹豫,脑袋一歪,道:“那个宫女一直都是合欢宫那边的人,若不是说溜了嘴也不会让奴才听了来;奴才也不敢确信,本想着再多问问那位宫女,可是那小蹄子却着急跑了,怕是惹事!”

宋若卿满脸惊喜,脸带笑颜:“好!好好!快派人回一趟府里,将这个消息告诉爷爷,然后再让人去查查这件事,看看是不是真的确有此事!”

青唯听着差遣,忙转身离开。

看着青唯消失在拱门处的背影,宋若卿再一次又躺回到贵妃椅上,抬手拿下玉冠,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布一样徜徉下来,垂落在腰间,滑动在脸颊处;人面桃花,却是如此的精致绝美!

“小国!其实下地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你,九重天宫也宛若地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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