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回了屋,坐到那粉蓝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解开盘着松松垮垮云髻的青丝,那青丝如飞瀑一般泻下,拿起玉梳从头皮梳到发尾,一点一点地梳。520

“嘎”突然那房门被风吹开了,一股冷飕飕的寒风窜进,连忙起身,朝房门走去。

她走到房门处,正要关起那房门时,却见风雨中有个人影,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蹒跚而来,手中还举着青铜酒壶,时不时地仰头痛饮,不顾那风雨的冲刷。

眉头微微一蹙,索性将房门关上,伸手将门栓栓紧,却没有离开,而是背对着那房门,踌躇着。

果不其然,很快那房门被拍响了,“嘭嘭嘭”

她抿了抿唇,迈开了步子,朝梳妆台走去。

“蝉儿,你,怎么把门,锁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是东方瑾醉意朦胧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渴盼。

月蝉听闻声音,不自觉停住了脚步,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咬唇,索性走到了那梳妆台前,重新拿起那玉梳,胡乱地梳了两下,虽对着那铜镜,却也没半点心思。

屋外,东方瑾叫唤的声音不止,“蝉儿,快,开门,蝉,儿,是我,啊,”接着便是灌酒的咕咚咕咚声。

“啪”突然又是一个响动,似乎是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吓得月蝉心跳漏了一拍,赶忙起身去了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原来是那小窗子的支架被风雨打落了,她俯身拾起那架子,放到窗边,转身要回梳妆台,却又反身,迟疑了两秒,抬手推开了那窗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冷风夹着暴雨也窜进了屋内,将那拉开的软烟罗窗纱拂起。

她赶紧放下那窗子,扯了那软烟罗窗纱,慌忙转身,回了梳妆台,拿起那玉梳,再次梳起头,手微微有些颤抖,玉梳梳到一半停了,呆呆地看着那铜镜出神。

“嘿嘿,蝉,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说的话,太,太重了,啊,呵呵,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我,真的,好爱你,蝉,儿,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求,你快,开门,吧。”屋外东方瑾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搅得月蝉更加心神不宁了,竟有一种坐立难安、左右为难的不安与烦乱。

“呜呜……”一阵狂风吹过,发出呜咽的声音,房门被吹得似乎都会振动了,外头好像还有瓦当落地的破碎声。

风国的夏日,常有暴风雨的天气。

“蝉儿,你,快开,门啊,蝉儿,”屋外的东方瑾声音夹杂着风声。

月蝉眉头蹙紧,攥了攥手中的玉梳,将玉梳从头发半中梳到发尾,又连着梳了几下,深吸一气,再次起身,朝房门走去了。

她抓着那门栓,停顿了三秒,最后还是拉开了门栓,打开了房门,只见东方瑾浑身湿透站在那房门外,身子在风中摇晃,欲倒不倒。

他身上的艳红袍子与青丝被风吹雨打得凌乱不堪,冷俊的轮廓被冰冷的雨水模糊了,如雕琢过的五官却更加凸显了,狭眸蒙了一层浓郁的醉意,高挺的鼻下还滴着雨水,完美弧度的唇似涂了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