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沉默了半刻,东方瑾轻轻一笑,完美的唇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忘了告诉你,朕已经邀请了花国太子,也就是你的姐夫跟你姐姐来风宫,过两日,他们便会到,爱妃到时可要尽地主之谊,替朕好生招待他们呀。520”

一阵带着荷香的湖风拂来,搅碎了湖面的平静,似乎也拂去了空气的凝滞,微风吹动着月蝉身上的轻盈羽纱被撩起,似烟似雾缠绕着她,垂下的青丝轻拂着左眼下的那抹朱红若隐若现,也遮掩了面上的凝滞,心下莫名的悲凉与苦涩。

她忙扭头,迈开了凌乱的步子,朝那通往陆地的廊桥走去。

猛的,湖风狂起,身上的天青色羽纱衣、如瀑的青丝在湖风吹拂下漫天飞舞,好似也要将娇弱的她吹起,乘风而去了。

亭子里的东方瑾如漆狭眸微蹙,凝望着风中月蝉远去的背影,如雕刻般的五官更加冷俊,棱角愈发分明,身上的艳红袍子在风中肆虐地狂舞,似浸了红血般妖艳嗜血。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他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她;他以为她会跟别的女人一样,只要他给她抛下一点点的好,她便会乖乖上钩;他以为这些日子,她对他已经有所心动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她,高估了自己,她对他的心依旧如冰天雪地里冷硬地让人生疼的石头。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有这样的挫败,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服,他越是不会轻易放手:这个女人,月寒翎那老狐狸抓不住,他就一定要拿下。

月蝉一轻一重地踩回了寝宫,入画早已守在院外,见月蝉魂不守舍地走来,身后也不见东方瑾的身影,便赶紧迎了过去,“主子,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月蝉简单地应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入画心惊,“主子,是不是跟皇上又闹上了。”

月蝉没有回答,只是摇头,伸手扶着入画,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入画身上,控制不住心下冒上的一股股酸楚,纤瘦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入画赶忙扶了她进了屋,又赶快给她斟了杯茶,递给月蝉。

月蝉眼也不抬,随手接过那茶杯,没有喝,紧握着那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晃得那茶杯的水面出现圈圈波纹。

花雨泽,花雨泽,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为何没有人告诉她,为何当初樱花只字不提,真正的月妾与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为何听到他的名字便会如此心伤神碎。

见此,入画满面愁容,又不好再问,只好静静地看着她,在一旁作陪:她知道,只要月蝉不想说的,她问再多次,月蝉也不会说,月蝉想说了,自然会跟她说。

两人静静地坐了半响,月蝉渐渐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她微颤地举起手中的茶杯,饮了两口已经凉的茶水。

那凉茶水灌入,穿过喉,进到腹中,凉心透了下去,将被发凉的身子包裹在体内的热意彻底浇灭了,心下的那丝慌乱,似乎也被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