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楼的人声早已鼎沸,而那屋子里的火势小了,也许是烧到无物可烧便渐渐消停了。520

“不好,帝姬还在里头,”人群中终于有人发现了关键问题,众人恍然回神,很快人群再次慌乱了起来,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坐立难安。

一直在暗处观看的月蝉轻移莲步朝那驿楼走去,待她走近时,依旧未有人发觉,软底绣花鞋踩到一个碎屑发出“咯吱”声,人们才回神,转头一看,发现是她,不由地露出讶异之色,因此便大大松了一口气。

人群中的女人男人不禁合手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月蝉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今夜就算她真的被那大火吞噬了,恐怕没有人会为她而难过痛哭,他们难过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命运。

帝姬死于此,只怕他们也活不成。

那婆子首当其冲跑了过来,伸手要去摸月蝉,月蝉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婆子讪讪地收回手,面上的喜色难掩,“吓死老奴了。”

冷冷一笑,发出嗤鼻之声,仰头望向在十几分钟之前她还呆过,此时已化为灰烬的房间,秀眉轻颦。

这火起得万分蹊跷,她出去之时,大伙都已熄灯入睡,而她也没有点灯便出去了,如此看来,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她环视了人群,秀眉不禁蹙紧,试图从人群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个放火的人到底是谁,是那虚以委蛇的老婆子,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驿丞,或是驿丞身后两眼闪躲、绞着衣袖的驿丞妻子,还是她身侧那目光游离、看似贼眉鼠眼的仆人。

然而再看,那些人都无一例外地对她没有死于大火,不会连累到自己而欢喜不已,真还是假无法分辨,也许那人就在里面,也许都不是。

而她此时来经由此地的目的便是去风国,这驿楼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她来的这夜起,不能不说那人明显是想烧死她,烧死她的目的便是阻止她去风国。

如果真是这样,而放火的人又在这人群之中的话,就意味着这火是这里的其中一人放的,也就是说这里有风国的奸细;假如不是,那么方才一定有风国的人潜入。

突然,她脑中有一丝线索闪过:在寒潭闲坐之时,那来回两次似有似无的芳草、还带着些许甜的气息,若是没推断错的话,那是安息香,带着些许巧克力味的香草气息。

然而这院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安息香树,如此说来,这香气极有可能是那放火之人身上传来的。

她再次环视了人群,揉着右眉角,微眯着透着清冷、锐利的凤眼,“把火灭了,留两人守夜,其他人去休息。”只怕那人早已离去。

那驿丞重新给月蝉腾出了房间,按照吩咐留下两人守夜,其他人便重新去休息了。

黑暗中,躺在床c上,想到那股似有似无的安息香,不由地再次勾起嘴角:明天,答案就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