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蝉半刻不语,那粗噶的老者手中的剑逼紧,“问你话,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月蝉伸手小心翼翼地移开那剑,左手艰难地支地,缓缓站起身,捂着右手臂上如喷泉般的伤口,颤颤巍巍站定,看向二位老者,“如今东方一族一统天下,而各国余党不死,打着复f国的旗号,四处迷惑天下百姓,举事叛c乱。”东方一族确是那明族之后,她猜的没错。

那狂妄老者不语,盯着月蝉沉思,他的目光掠过月蝉左眼下的那颗血泪时,停住了。

“你胡说,若真有这事,为何瑾儿没有同我们说。”那粗噶的老者显然不信月蝉的话,他口中的瑾儿是东方瑾。

随着手臂上血液的流失,月蝉的面色渐渐苍白,樱唇泛灰,“晚辈无力左右二位前辈,二位前辈信不信,只要走出这槐树林,便知道。”声音无力了,整只右手臂早已被鲜血湿透,伤口却依旧淌着温热的鲜血,这通道的空气也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

之前关于这槐树林的所有诡异传闻只不过是东方氏、蛮氏、余氏为了隐瞒这段历史而制造的,而他们却又将整个风宫最恐怖的地方设为那西南角的蛮国时期的冷宫,就算有人怀疑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一个也只会怀疑那冷宫,而不会怀疑到这个槐树林。

事实上,不可否认,她也曾经怀疑过那冷宫。

“哗哗”突然头顶传来走动的声音,两位老者相视一眼,那狂妄的老者一把夺过粗噶老者的长剑,重新抵住月蝉的颈部,“你是月族的巫儿?”那声音、那剑比那冰冻刺骨的地板砖还冷上三分。

月蝉听闻他的问话,瞪圆了凤眼,数秒过后,只是紧咬着唇,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今日是逃不出这里了:他们对月族、对完颜一族早已恨之入骨了,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

“什么,你竟是那月族的巫儿!”那粗噶的老者万分讶异,讶异的同时是无法遮掩的仇视与愤恨,末了却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盯向她腹部的隆起,忽然那双有力的手朝月蝉腹部劈去。

月蝉心知他要做什么,不顾颈上抵着的长剑,扭头便跑,然而她还未跑出一步,背后右肩胛骨猛地一痛,那长剑没入,她整个身子一倾,直直往前扑,下一刻却扑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心中似乎有紧绷着的东西顷刻间崩塌了,很快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恢复知觉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确定一下孩子是否安然,然而上半边身子的右侧似乎被千万刀刺穿了一样,右手根本就动不了。

她闭着凤眸蹙了蹙眉,紧接着便有粗糙的手掌附上,轻轻地抚平那褶皱,那粗糙的手很温暖,一点一点地抚着她的玉面,抚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仿佛在抚摸着一件心爱的东西。

她知道那是谁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樱唇,依恋地蹭了蹭那只温暖的手,“蝉儿,”轻柔的呼唤。

她幽幽张开眸子,正对上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深眸,此刻却只见里头有着焦急、自责与担忧,还有些许的惊喜,“你终于醒了。”那粗糙的手摩挲着她如玉般的玉面,她朝他微微一笑,眼角却有眼泪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