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水来了,主持接过,端到皇上面前:“皇上。”

“取血。”

皇上一声冷令,凌澈先起来咬破手指,滴入了一滴鲜血在碗中。

“抱孩子来。”

有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给孩子取血,孩子指尖刺痛,嚎啕大哭起来。

和尚们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叮咚”一声脆响,血融入了水中,所有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聚集在了水碗之中。

两滴血,一滴浓厚,一滴稍微清澈些,在碗中渐渐相遇,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相溶。

凌澈震惊了,完全不敢置信,严重是惊悚,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和双桃是在去年冬天,怀胎十月,孩子最多三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尽不知自己,不知不觉中,招了。

“凌,哥哥,你,居然……”眼泪,断线珍珠似的自枫红鸾双颊落下,在下巴处汇聚,落成了一串。

凌澈惊觉失言,可是为时已晚。

“红鸾,我,我……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皇上,皇上,我喝多了,我真的喝多了,皇上!”

自乱阵脚,不打自招,枫红鸾心里当真痛快,看着皇上越渐黑沉的脸色,枫红鸾就知道,凌澈必定活罪难逃了。

“大胆凌澈!”皇上一声冷喝,眼底震怒,带着一抹叫人的瑟瑟发抖的威慑力。

晋王紧上前劝:“皇兄息怒,今日皇兄胸气郁结,切不能让此等背信弃义之人,气坏了身子。”

皇上沉沉一口呼吸,看着凌澈,一字一句,冰冷,不容抗拒道:“凌澈,朕真是对你,失望透顶,凌将军之后,尽是如此不堪之徒。先帝将枫府嫡女赐婚给你,你不知珍惜,在外面珠胎暗结,诞下婴孩,背信弃义,藐视先帝,该当何罪。”

“皇上!”凌澈身子瑟瑟发抖,宛若那秋风中的落叶,或许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出戏码,正为他设下,势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樱桃,你再原原本本说来,他是如何在你妹妹面前,诋毁这段先帝所赐的良缘。”

谁都知皇上孝顺,先帝病重,皇帝夜不能寐,日不能食,衣不解带的在床边伺候,先帝弥留之际,皇上三步一拜,五步一叩首,从金銮殿到太和殿,跪的膝盖磨破,额头溢血,一步一求,愿过寿给先帝,只望先帝能够活下来。

先帝终是驾崩,皇上哭的肝肠寸断,七尺男儿,涕泪直落,那情景,人人见之,潸然泪下,皇上孝悌,举国皆知,但凡是有人半分侮辱先帝声誉的,轻则杖责,重则凌迟,皇上绝不姑息。

如今樱桃口中,说凌澈对双桃私下不满先帝婚约,此举,便是犯了黄航大忌。

戏已至此,“樱桃”也索性彻底放开了胆子演:“民女虽未曾亲耳听闻,但是妹妹苦等这负心汉之时,偶说过一次,说负心汉临行之前,答应来迎接她,说负心汉说过,糟糠之妻不可弃,妹妹是她第一个女人,他必定不会忘恩负义。我妹妹知晓他已有婚配,愁死辗转,他又安慰,说不过是先帝定下的婚约,不得不违心去履行,其实他是万分的不愿意,可又身不由己,他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我妹妹,还有一个京城女子,叫做何吉祥,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摆脱枫红鸾,必定迎娶我妹妹和那个女子过门,不分大小,享齐人之乐。”

凌澈真要疯了,从来,他从来没对双桃说过这些话,从来没有过。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他。

“皇上,有些设计朝堂政治,民女不好多言,但是今日既然民女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是身处太观寺,我若是死,各位师傅菩萨心肠,定然会帮我养育外甥成人。民女直言,这个凌澈,狼心狗肺,还和我妹妹说,枫将军和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愿娶枫小姐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利用枫小姐平步青云,官路亨通,等到他能够独当一面之时,再将枫府铲平。”

“放肆!”

皇上盛怒,厉喝一声,凌澈又怒又怕又惑,此女子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他内心最为真实写照,可是,除了吉祥和母亲,他从未道与人听,到底,到底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凌澈快要崩溃了。

“皇上饶命。”樱桃畏惧,跪匐在地上,“民女只是实话实说。”

“大胆凌澈,朕虽隐有看出你狼子野心,和大将军暗中来往,但是不曾料到,你居心如此,来人!”

“是,皇上!”几个便衣禁卫,冲门而入。

“将这大胆凌澈打入天牢,等朕查实,听候发落。”

“遵命,皇上!”刚气十足的几声应后,只见凌澈如同一个破布袋子一样被拖了出去。

而枫红鸾,却像傻了似的,顿坐在地上,目光无神,痴呆,似悠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心里,一切通透,这是她亲手安排的,送凌澈走向那条荆棘之道,受尽皮开肉绽之苦。

“枫小姐,民女对不起你,可是妹妹之仇,民女不可不报啊!”樱桃对着枫红鸾磕头求饶。

枫红鸾痴痴的移过去目光,无比的“凄楚”:“你敢指天发誓,所言非虚?”

【最后一章,明天见,凌澈倒倒霉了,女主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来,该折磨的都折磨了,女主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