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年龄仿佛,意气相投,这几日来同吃同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积累了深厚情谊。

谢天刀将银票挂在衣服显眼之处,也不带单刀,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转悠起来。眼瞅着一圈人围着几个杂耍的卖艺人,略一犹豫也挤了进去。这卖艺是个侏儒,人小腿短,走起路来,就像是一个皮球滚来滚去。一大汉敲了几声响锣,叫道:“各位好汉请了,咱兄弟初来乍道,在此耍两下把式。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罢,那侏儒一跳,轮番跳将起来。先是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而后又凌空翻了两个跟头,翻到四个跟头时,谢天刀心底暗暗吃惊:“这等轻功,怕不是卖艺的能会得了的。”

忽的腰间微微一痒,突然反手伸出,扣住了那人的手腕脉门。那人麻了半边身子,被谢天刀轻轻一拉,身不由主的跟他走入了一条小巷。谢天刀问道:“你是谁的手下?”那人早已痛得满头大汗,给谢天刀手上微一用劲,更是难当,忙道:“好汉快放手,别捏断了我骨头。”谢天刀笑道:“你不说,我连你头颈骨也扭断了。”左手伸出,在他颈里一摸。那人忙道:“我说,我说。小人叫做王二毛子,是二虎沟朱寨主的手下。”谢天刀道:“你想在我背上画个圈,是不是?”王二毛子道:“是朱寨主吩咐小人画的,下……下次再也不敢了。”谢天刀道:“干么要画个圈?”王二毛子道:“朱寨主说,这是我们恶虎沟的货色,先做上记号,叫别家不可动手。”

谢天刀又好笑,又好气,问道:“朱寨主呢?他在哪里?”王二毛子东张西望的不敢说。谢天刀指力稍重,王二毛子腕骨登时格格作响,生怕给捏断了,忙道:“朱寨主叫小人……叫小人今晚到城外三光寺去会齐。”谢天刀道:“好,你带路。”王二毛子不敢不依,领着他来到三光寺。这时天色尚早,庙中无人。谢天刀见那庙甚为破败,也不见庙祝和尚,前前后后查了一遍,将王二毛子点了哑穴,掷在神龛之中。等了一会,听得庙外传来说话之声。

谢天刀闪身躲在佛像之后,只听得数十人走进庙来,在大殿中间团团坐下。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严老四、严老五,你哥儿俩带领四名弟兄四下望风,屋上也派两人。”那两人应声出去,不久便听得屋上有脚步之声。谢天刀暗笑:“饶你仔细,我却已先在这里恭候了。”

过得一阵,庙外又陆续进来多人,大家闹哄哄的称兄道弟,客气了一阵。谢天刀听众人称呼,原来是安徽九大山寨的寨主在此聚会,倒也不敢大意,当下屏息静听。只听那声音尖细的人说道:“这笔货色已探得明白,确是非同小可。押运的都是两个雏儿,名不见经传,还有两个女流,押这趟镖当真狂妄自大之至。”群盗都轰笑起来。

另一人道:“怎么取镖,不劳大伙儿费心,还不是手到货来,开张发财?但怎么分红,大伙儿可先得商量好,别要坏了道上的义气。”那朱寨主道:“小弟邀请各位兄长到这里聚会,就是为此。”

一个声音粗豪的人说道:“这笔货是我们第一个看上的。我说嘛,货色十股均分。九虎沟占两份,我们杀豹岗占两份,其余的一家一份。”谢天刀心想:“好哇,你们已把别人的财宝,当作了自己囊中之物。聚在这里,原来是为分赃。”另一人道:“你杀豹岗凭甚么分两份?我说是八家平分。”群盗登时喧声大作,纷争不已。谢天刀暗暗喜欢:“向来只有分赃不匀,这才打架。你们赃物还没到手,却已先分不匀了,不妨就在这里拚个你死我活。”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次咱们合伙做买卖,可不能伤了绿林中的义气。大伙儿总要公公道道。九虎沟有几千兄弟,杀豹岗和乱石寨都只有三百来人,难道拿同样的份儿?我说嘛,这桩买卖,当然请朱寨主领头,他老人家多得十万两银子的珠宝。杀豹岗最先看上这票货色,他杀豹岗多得一万两。余下的平分九份,恶虎沟拿两份,余下七寨各拿一份。”

群盗一来不敢跟九虎沟相争,二来也觉此言有理,便都赞同了。

朱寨主道:“既是如此,明儿就动手。咱们在张庄开扒,大伙儿率领兄弟去张庄吧!”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出庙。谢天刀见他们倒分得公道,自己定下的计策似乎不管事,不免多了层忧心。寻思:我想得到的事,这些老奸巨滑的强盗当然早想到了。

当下也不理会那王二毛子,径自回店,把探听到的消息对李瑶瑶等三人说了,问道:“盗贼势大,打不完,杀不尽,那怎么办?”欧阳春儿道:“事到临头之时,咱们先沉住气,待得认出了盗魁,你一下子把他抓住,小喽罗们就不敢动了。”谢天刀大喜,笑道:“擒贼先擒王,这主意最好。”

李瑶瑶道:“这帮人倒也是有能耐的,这四箱子里确是西夏的珠宝,这些人还没打开过就已经知道里面的东西了。”欧阳春儿笑道:“二妹,你不常在江湖上走,这可就不知道了吧?”李瑶瑶凑过来道:“这个也有诀窍的吗?教教我。”欧阳春儿道:“我也是听我爹爹说的……”一提起自己爹爹,心下微感沮丧,续道:“这带红货的东西,不但车辙的深浅有异样,就是在路上扬起的飞尘也很特别。”李瑶瑶哦了一声,道:“这么一说,干这行的也不简单的呢。”

次日上路,一路上群盗哨探来去不绝,明目张胆,全不把谢天刀等放在眼里。李瑶瑶道:“三哥,瞧这神气,过不了今天啦。”谢天刀道:“走着瞧。”悄悄与李德明说了几句话,让他只管在马车里,不必出来。李德明自知自己不懂武功,低声道:“要是人多,不要硬拼,这批贡品给他们便是。”

行到申牌时分,将到河南,眼前黑压压一大片树林,忽听得头顶呜呜声响,几只响箭射过,锣声响处,林中钻出数百名大汉,一个个都是白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执兵刃,默不作声的拦在当路。

又听得唿哨连连,蹄声杂沓,林中斜刺里冲出数十骑马来,挡在车队之后,拦住了退路,也都是肃静无哗。谢天刀昨天在三光庙中没见到群盗面目,这时仔细打量,只见前面八人一字排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越众而出,手中不拿兵刃,只摇着一柄折扇,细声细气的道:

“各位请了!”谢天刀一听声音,就知他是九虎沟的朱寨主,心想:“好家伙,已经两拨人了,看这朱寨主脚步凝重,这人果然武功不弱。”

李瑶瑶凑到谢天刀耳边道:“好呀,狗咬狗,一嘴毛。”谢天刀道:“等着,最后在收渔翁之利。”李瑶瑶笑道:“这回这群强盗可遇着煞星了。”

朱寨主朱子通道:“不知道是白布帮哪一位当家的到了?”话声才落,才起先那些白布大汉的走出一位铁塔似的黑衣汉子,笑道:“朱寨主,小弟薛成有礼了。”朱子通脸上肌肉一抽,随即笑道:“原是是三当家的。”顿了一顿道:“你们白布帮向来是在河南开山立柜,来这安徽道上发财可不大地道。”薛城道:“这坏道上规矩的事,我白布帮是绝对不做的了。”

朱子通一听这话,顿时打心窝里笑了出来,这白布帮的三个当家的是结义的三兄弟,横行河南绿林道,朱子通甚是忌惮,说道:“这便好了,薛兄弟既然来了安徽,愚兄做了东道,稍后便请薛兄弟进寨吃酒……”薛城一摆手道:“还是不叨扰了。小弟次来也是奉了大哥之命,处理一桩买卖。”朱子通道:“哦,要是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薛城一指马车上的箱子道:“便是这趟镖了。”

听了这话,朱子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变色道:“三当家的这是消遣在下来着?”薛城道:“朱寨主息怒。”临行前,大哥将小弟带到身前道:“老三,在安徽有一趟咱的镖你得去保着。”朱子通道:“这便是你们要保的镖吗?愚兄可早就打听好了,这四箱子财宝,是从南方来的,与你们白布帮从没什么关联?”薛城道:“不错,是没什么关联,不过这镖一旦进了河南,不就与我们有关联了?呵呵!”

朱子通忍气道:“三当家的这么办事,怕是我这帮兄弟不答应?”安徽群盗早就本忿,纷纷叫嚷“什么东西,来安徽撒野?”“不讲武林规矩!”“费什么唇舌,咱刀尖上见本事!”薛城手中白布一举,白布帮群盗也叫嚷了起来,两帮人剑法拔弩张,眼看一场厮杀不能避免。

忽听一人叫道:“两位且慢动手!”众人齐回首望去,只见三骑快马,自西南东奔驰而来,当前一人三缕长须,是个身躯圆又胖的老者,跟在他身后的两骑远不及他的神骏,显然是他的随从。谢天刀暗叫一声,“不好,和事老来了。”欧阳春儿道:“二妹身上的三个纸片,这才是来齐了。”谢天刀掏出三张写着“虎”、“白”、“三”三个字的布片,忖思,这“白”字就应该是这白布帮留下的。

说话间,白三元已经离鞍下马,朱子通走到那老者身前道:“白兄,你来评评这理,他河南地面上的绿林,来我们安徽地面上做买卖,对是不对?”这老者白三元是滕州的大员外,家里家财万贯,既不做生意也不入官场,外人均不知道他的家财从哪里而来,只有绿林中的少数匪首才明白这白三元白面德高望重,甚是心狠手辣,干的也是没本钱的买卖。此人自恃武艺高,向来是独来独往,是了出了名的独行大盗。

朱子通一见此人来了,早就知道这财宝是少不了这人一份的了,不如把这人拉过来与自己一起对付白布帮。

白三元道:“薛三当家的,老朽有一言,不知说不说得。”薛城怪笑一声:“江湖上谁不晓的,黑沙掌白老爷子,您请说。”白三元道:“这货怎么说还是在安徽地面上的是不是?”薛城笑吟吟的点了点头。白三元续道:“当然了,白布帮养着这一帮弟兄们,也得要银子,自然不能白走一趟。老朽有一个计策不知道行不行?”朱子通道:“在绿林道,兄弟最佩服的就是白三哥,那定然是差不了的。”薛城却不做一声。

白三元道:“我看这么着,这里有四大铁箱子货,九虎沟人头多,就拿两箱子,白布帮的各位兄弟跑了一趟,拿一箱子。”李瑶瑶掐着手指头道:“这不才三箱子吗?还剩下下一箱子还给我们吗?”

欧阳春儿挠了她一下道:“看你长的这么聪明,怎么这回反糊涂了?剩下的一箱子当然是留给他自己了。”李瑶瑶道:“呀,这老儿才最贪心呢?”谢天刀道:“怎么?他自己只要一箱子也算贪心?”李瑶瑶道:“你们看啊,他和这九虎沟的人都是安徽的强盗,这九虎沟有百把人才要两箱子,这老儿三个人就要一箱子……”忽见白三元瞪视着自己,她不但不噤声,反而大声道:“这……这真是不公平啊!”她把平字故意说的很长,极尽挑衅。朱子通道:“不知死活的丫头,我过会儿收拾你们。”白三元道:“朱兄弟不可,这劫财不伤命的规矩不可不守。”朱子通忙道:“是,是……”李瑶瑶兀自道:“哼,你们做的出来,还怕本姑娘说吗?这可是我们的珠宝呢。”

白三元道:“这等富家小姐,天天只知道描眼花眉,朱寨主何必跟她费口舌?”又朝薛城道:“薛三当家对老朽的分配的意下如何?”薛城笑道:“九虎沟一箱子,白布帮两箱子,您白老爷子一箱子,很好很好。”白三元听他故意将白布帮的一箱子说成两箱子,怒火上冲,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朱寨主怎么说?”朱子通气道:“人家欺上门来,我们安徽绿林可咽不下这口气!”

白三元道:“如此说来,只有动武一途了。”这一干盗贼均是鲁莽的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一听说动武,反而大喜,均叫道:“比武夺宝!比武夺财!”白三元待叫嚷稍息,高声道:“比武也好办,不过大家绿林一道,倒是不须大动干戈。以老朽之见,不若朱寨主就与三当家的比一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性命。若是朱寨主胜了,那这两箱子珠宝就由三当家拿去,若是三当家的胜了,这两箱子珠宝也只好留在安徽。两位觉得如何?”薛城哼了一声道:“这倒也省事,要是大比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止。”朱子通脸色发青,说道:“那朱某就领教三当家的高招。”

谢天刀道:“好家伙,老奸巨猾。”李瑶瑶道:“这个朱大债主脸色怎么这么黑?”欧阳春儿道:“吃亏了,当然黑着脸了。”李瑶瑶道:“他吃亏了?他可鬼的很。”欧阳春儿道:“他鬼?他鬼不过那白三元。”李瑶瑶问道:“他鬼?”欧阳春儿朝谢天刀一努嘴,道:“三哥,你说说。”谢

天刀道:“这个分配,这个老狐狸白三元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你想一想,不管是白布帮两箱还是九虎沟两箱子,这白三元自己都得一箱子,还不用动手,你说聪明不聪明?”李瑶瑶笑道:“那三哥聪明还是这白老头才聪明?”谢天刀一笑,不置可否。

场中,薛城撒下一段白布,往回一抽,居然如棍子似的戳了出去。朱子通见他内力非凡,能直布成棍,铁扇子一横,加开棍子,刷得一声,扇子展开,还了一招。薛城的歩棍长过一丈,较有优势。两人再拆几招,薛城步步进逼,朱子通似乎已经完全落在下成,铁扇子朝下一扎,后背门户大露。薛城大喜,长棍当空下击。朱子通手腕陡然一番,四只扇骨,如利箭般激射出去,这四只扇骨又快又急,实是万难闪避。薛城的功夫也真了得,在这万难之地,布棍突然展开,如一堵墙般挡住三只扇骨,另一只扇骨也跌落在地。这朱子通的扇骨是纯钢打造,藏在扇面之中,在危急时刻用内力逼出,往往起到出奇制胜的功效,实是一记非常厉害的杀招。

薛城又惊又怒,白布一卷,横扫朱子通下盘。朱子通避无可避,闷哼两声,跌倒在地。薛城布棍高高举起,本待就地解决了这无耻之辈。腋下一麻,棍子居然击不下去,只听白三元道:“三当家的已经赢了。这便搬箱子吧。”薛城催劲冲了几次,整条手臂居然抬不起来,心知此人武功不再自己之下,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两名黑衣大汉走到马车前,伸手抬起一个铁箱子,谢天刀捂住一个大汉的手,笑道:“兄弟,这箱子好似是我们员外的。”那大汉一抽手,谢天刀一个趔趄,白三元登时大为放心,他做事深谋远虑,最是谨慎,十多年来孤身一人在绿林道创下了好大的万。他早就注意谢天刀立在马车旁,器宇不凡,似乎有点门道,这会儿看谢天刀下盘这般不稳,那就万事不足虑,心道:“我不露两手,这箱子财宝怕是拿不走。”

三两步走到那黑衣大汉面前,说道:“用你手里的刀砍我。”那汉子一愣,单刀随意劈了下去。白三元不闪不避,待到那单刀落到脑门几寸的当口,双掌一合,轻轻巧巧的将单刀夺了过来,群盗轰然叫好。白三元微微一笑,将单刀一举起,那刀刃居然已经上卷,白色的刀身也变得又黑又焦,群盗又是一声叫好。这一招“双峰聚会”是黑沙掌里的厉害招数。

白三元胡子一颤,说道:“小子,就凭这一招拿你一箱子珠宝,怎么样?”谢天刀笑道:“你们那是一定串通好的,那把刀也是坏的。我也会。”朝欧阳春儿道:“五妹,你砍我一刀。”欧阳春儿答应一声,双手举刀,慢慢砍下来。谢天刀只伸出两指,夹住单刀,叫道:“抓住了。”李瑶瑶笑道:“我也来一次。”举起单刀,朝谢天刀砍下,谢天刀如前接住。白三元脸色发白,道:“那你那刀就砍我。”

谢天刀道:“那好吧。”拔出单刀,说道:“我看要砍了。”慢慢落下单刀,待到白三元双掌来夹,手腕一抖,轻轻在白三元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已经渗出鲜血。众人不知这偏刀看似简单实际包含极高明的功夫,见白三元居然当众出丑,登时一阵嘻笑。这么一来,白三元脸上怎么也挂不住,满脸杀气,左掌黑气乍现,拍谢天刀胸口。谢天刀脚底一动,早躲了开去,滴溜溜转到那两名搬箱子的黑衣大汉前,一手一个,拎了起来,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运劲一抛,这两位当真是高飞远走,口中哇哇大叫,抱住一棵大树的枝桠。

这一下子,白三元、朱子通、薛城都是大吃一惊:“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不知道,对方还有这样的大高手。”尤其是白三元从来没被人如此戏弄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叫道:“白布帮、九虎沟的弟兄们,先拿下这厮,珠宝过会儿再分不迟。”朱子通伤了双腿,站立不得,也叫道:“不错,兄弟们上啊!”群岛纷纷亮出兵刃,蜂拥着上来。

谢天刀将单刀插回腰间,展开轻功,四下游走,双手或点或拿,群盗或立或飞,兵刃落了一地。

忽的背后阴寒,抽刀环身转了一个圈子,叮叮一声响,六根扇骨被斩落在地上。朱子通虽然坐在地方,还是发出扇骨偷袭。谢天刀心头火气,刀尖挑起地上扇骨,反打朱子通胸前天突、中枢两穴。朱子通心胆俱裂,开扇挡住,正在庆幸,灵虚、鸠尾同时一痛,已经被令两枚扇骨打中。

谢天刀心中盘算,这干强盗近二百人,擒也擒不过来还是将这三个头目先制住,反掌一拍,与一人对了一掌,劲力与别人大不相同,心知必是白三元到了,心道:“来的好,我正要找你。”双掌一错,天雷掌一掌快似一掌的拍出,白三元吃他刚猛掌力所逼,不住倒退,再接一掌,喉头咕咚一声,身子软软垂了下去。谢天刀不愿伤他性命,抢到薛城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中布棍,回手时点了他穴道,适才这位三当家的狂傲不可一世,不成想在谢天刀手里只有束手就戮的份,禁不住脸如死灰。

谢天刀拖着薛城走到朱子通面前,白布一甩,缠住两人头颈,叫道:“停手!”这一声吼就如晴空一个霹雳,群盗贼被震的耳朵嗡嗡响,更有几个被震的摔倒在地。

谢天刀道:“你们两位当家的已经在在下的手上,你们要死要活?”群盗从没见过谢天刀这等出神入化的功夫,心知一败涂地,纷纷退开,让开一条路。李瑶瑶欢声道:“三哥,好俊功夫!”谢天刀道:“你们先走,我堕后。”欧阳春儿点了点头,打了马车与李瑶瑶并骑离去。

谢天刀又等了片刻,劲力一松,朱、薛二人如蒙大赦,同时坐倒在地上。谢天刀朝西下里一抱拳道:“兄弟此番得罪了,各位好汉包涵着!”群盗在这一战中,差点吓破了胆,没想到他居然示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听谢天刀道:“谢某也是武林一脉,此次坏了大伙的买卖,也是迫不得已,这里有几张银票,就算谢某请大伙喝茶。”说着将李瑶瑶给他的三千两银票掏出来,放在地上。群盗不意他竟然如此,心中均感钦佩,叫道:“谢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有的道:“买卖不成情意在,这算不了什么?”有的道:“大侠这等对我们,可算看的起我们绿林一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