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得不到,那么就不如毁掉它!”邬宫眼中冒出了一丝毒辣。

通过和阿朱的交谈,邬宫知道了,想要参加乡试并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的那样简单。

先不说,出生来历,必须进行详细的身份倒查。

一旦说不出来详细的信息,甚至是生辰八字错了一个字,都会被怀疑是假扮的。

另外,所有考生在进入贡院的时候,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

会有专门的人检查是否有易容的情况。

一旦要查到,无论有如何的解释,都会先打上十板子,然后过堂,判流放三百里,禁考三年。

虽然说,只是三年禁考,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查实,那这辈子也都不要再想参加科举了。

另外,一些州府还会测骨龄。

由当地负责刑侦的仵作进行牙齿检察,通过观察牙齿的磨损度,辨别具体的年纪,是否符合户籍上所显示的信息。

这些仵作,一个个都是勘察尸体的老手,双眼毒辣的很。

甚至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死去多年的尸体身前,有着多大的年纪。

看活人就更不用说了。

而就算是过得了门口的三道关。

为了防止有作弊的现象。

现在都是一对一监考。

会有一个官兵拿着武器坐在你的对面陪你考试。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一些轻功高手使用轻功溜进考场帮助作弊。

这种事情不但是在大宋发生过,前朝也发生过。

相传在前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做临门雪上月的人,他是一个轻功高手,真名叫做尹飞,能够在布满雪的门框上快速的行走,而不在雪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月亮一样悬浮在雪的上空,留下了光,但却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有一个考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又想要考取功名,便花了大价钱请他协助作弊。

要知道,科举考试一考就考两三天,晚上考生也不会离开贡院。

而是会住在里边,挑灯夜战。

于是,尹飞便趁着晚上的机会溜进了考场,从那个考生的手上抄走试卷的题目。

然后拿出去请人替考。

等到第二晚上的时候,再把写好的卷子递进来。

靠着这个方法。

那位考生连中三元,一路过关斩将。

让自以为知道他真实根底的人都大跌眼镜。

眼看着,他即将飞黄腾达。

可那一年也不知道怎么的,许久没有上朝的皇帝来兴致,想要进行殿试。

当着文武百官、大内高手那么多人的面,根本不可能进行作弊。

这一下便露了马脚,人们也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作弊的方法。

最后,考生被判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当地的学政和考官也都被免职流放。

尹飞在逃跑失败以后,被活捉砍了脑袋。

这件事情在当年风风火火的传了好久才平息。

而,也正是因为由于这件事情的败露和前车之鉴。

后来,不管哪朝哪代,都实施一对一的监考,彻底杜绝了武林中人帮忙作弊的可能。

因此,邬宫想要用夹带的方式把题目带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邬宫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但他又不是傻子,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给人砍。

不过,他费尽心思,惹了一身的麻烦弄来的试题,他又不愿意,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

“既然,树洞没有办法保留下来,那就把极乐之眼保留下来杀死,两浙西路的转运使!”

邬宫看着手上的长帖,在他的眼中,上面不再是一道道考试的题目。

而是一把把尖刀,足以摧毁整个两浙西路所有官场的尖刀。

杀人并不需要亲手去杀。

借刀杀人,同样可以杀人。

“宫,你在想什么?”阿朱的手掌一直都被邬宫给拽着,感受着邬宫的手掌越来越紧,脸颊泛红的问道。

邬宫放下了手中的长帖,用力一拉,想要把阿朱拉到自己的怀里,却没拉动。

他也不嫌尴尬,干脆钻到了阿朱的怀里,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准备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

也算是为这两浙西路的学子们出一口恶气,给他们谋一个并不是很曲折的前程。

也让人们知道,这大宋究竟已经腐朽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邬宫突然话锋一转:“我人微言轻,想要做成这件事情无比的困难。我需要一位拥有名望的人帮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阿朱沉默了一下。

“宫,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连关乎我身家性命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你的?”

邬宫直视着阿朱,目光无比的认真。极乐之眼闪过粉红色的涟漪。

阿朱轻轻的埋下了头和邬宫吻在了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主动,邬宫自然也不敢怠慢

良久。

邬宫睁开了眼睛,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用力晃着脑袋,才从重度缺氧的状态恢复过来。

再看阿朱,脸颊绯红,呼吸粗重,就像是一朵随风飘逸的茶花。

邬宫看着阿朱,嘿嘿笑着也不说话。

阿朱恼羞之下,立刻拽过了耳朵,把邬宫的脑袋给掰了过来,:“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真是.”

阿朱说到一半又不好意思说了。

邬宫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她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阿朱才继续说道:“江南官场,官官相护。

想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能够做到。”

“谁?”

“姑苏慕容氏的家主——慕容复,文武双全,潇洒闲雅,机警多智,一心想要为天下黎民百姓”

阿朱说到一半,赶紧去看邬宫的脸,内心有一些慌乱,生怕邬宫就胡思乱想。

这些话是她们燕子邬侍女都会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慕容复立人设、攒威望。

没想到,平常说的多了,现在一不留神竟然又说了出来。

邬宫仿佛早就料到了阿朱会提这个名字。

因为,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到了慕容复。

只是,他不好张嘴提,只能通过引导,让阿朱自己提出来。

现在听到如此之多称赞的词语,邬宫内心立刻又有一些不舒服了。

眼看着阿朱也有一些慌乱,邬宫心中一动,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冷漠。

挣扎着就要从她的怀里逃出去。

阿朱赶紧抱紧了邬宫,:“你听我解释。”

“慕容复,青年才俊。

我只不过是一个失忆了的小叫花子,又怎么能和堂堂的姑苏慕容氏当代家主相提并论?

但我不相信这个世上,只有他能够做成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就不劳你烦心了!”

“你不能这么讲!”阿朱有些慌乱的抱住了邬宫,抬头再一次吻上去,可却被邬宫给拦住了,目光深沉,四瞳对峙,过了许久,邬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朱,我能够彻底相信你吗?”

“可以的,可以的!”

“那我可以相信慕容复吗?”

“可以.”

“好我可以和你去见慕容复。

我也可以把这个出名的机会给慕容复。

但你可以保证,他不会和那些大宋的官员同流合污吗?”

“不会的他是燕国鲜卑氏的后人,自从燕国覆灭以来,他就一直妄图想要复辟燕国。

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培养死士和军队,同时在和吴国公进行接触,准备随时随地的推翻大宋,自立为王。

这一次我从满清地界运回来的东西,其实是一张大宋太上皇亲笔书写的手书,是给慕容复封异姓王的手书,允许他在两浙路复辟燕国,成为大宋的附属国,且百年不用纳税。

唯一的前提是,他必须把大宋太上皇从满清的手里救出来。

为了把这一道手书拿出来,燕子坞死了很多的密探,才把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上。

而我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的从北边带了回来。

这套手书虽然可以让他自封为王,可只要拿着这一道手书,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跻身于如今的大宋官场了。

我可以先把这张帖子给他,手书暂时先留着。

万一他要是首鼠两端,想要出卖你我,我就把这一道手书交出去,让他自掘坟墓。”

阿朱献宝似的掏出了黑匣子,指甲轻轻的在锁眼之中按了一下,黑匣子打开露出了其中一份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白绫。

邬宫一挑眉头,打开了白绫。

这才发现,这本来应该用于自尽的布条,此时此刻竟然写满了血字。

每一个字都写的铿锵有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以想象出,这位大宋太上皇已经绝望到,不择手段也要获得自由的地步了。

邬宫看了一会,把白绫重新叠好,放回了黑匣子里:“好,就这么办!还是你想的周到。”

阿朱眼看着邬宫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却翻了一个白眼,像是赌气一般把他从自己的怀里赶了出去:“刚刚还那么绝情,现在却又夸我想的周到。

果然,阿碧说的没错,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嘴,更不能相信男人的心!”

邬宫笑嘻嘻的又钻了回去,:“谁让你说了那么多称赞慕容复的话?是个男人听了都会不高兴的!”

阿朱狡黠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邬宫,:“我可没听说过没带冠,就敢称自己为男人的!”

“哼,你也就欺负欺负现在的我,但过几年,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