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阿君说是想去尝尝风味楼的菜,阮纾意本想要一间厢房,可是厢房的人已经满了。

无奈之下,只能在大堂找了一个清净的位置坐下。

“阿君护卫,跟在长公主身边很久了吗?”

她伸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阿君接过来“嗯……有几年了,但是长公主也不常带着我,还算闲散,平日也只是打杂而已。”

他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显然没有要继续的样子。

阮纾意却看见他拿着茶杯的手上没有丝毫的老茧,若是真的在公主府打杂,何至于这双手保养得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不过想来也是,公主府上还有不少的仆人,当值不累的话,也算是个好差事。”

阮纾意也不打算追究去问,谁都有秘密,也不是谁都愿意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阿君却表现得对她格外地感兴趣。

“不过我也是最近听说了不少有关宋编修的事情……”

阮故意抬眉看去,示意他接着说。

“宋编修近来听说格外的得宠,裴学士对他格外的赞赏,太后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若是以后飞黄腾达了,阮娘子必然也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我初见阮娘子就觉得格外面善,所以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是宋编修最近私下贿赂官员,不少人都收到了银两。”

“听闻就是长公主府上,他也派人准备了礼品,上下打点了关系,只是未免太过招摇了。”

阿君说得已经算是直白了,拿着筷子尝了几口。

阮纾意想起了燕承胤说的话,心里的确是开始怀疑了,不会有人能够平白无故的就对你好。

尤其是一个还不能算是太熟的人。

“阿君护卫,似乎格外的关心民妇的事情?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是长公主让你说的?”

阿君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但是很快的低头浅笑了一声。

“阮娘子不必这么提防我,我也只是觉得阮娘与我去世的阿姐格外的相像,所以觉得面善,不想要看见你被人陷害。”

“我也只是一个护卫,能够帮助你的地方很少,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阮娘子误会了,那以后我也会注意的。”

阿君说得有些委婉,目光也格外的诚恳,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的虚假。

倒是弄得阮纾意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阿君护卫,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想多了。”

她忍不住地扶额,自己真的是被燕承胤的那些话给说得魔怔了。

阿君就是一个护卫,只是因为他在长公主府做事,自己就要这般地提防他,得亏着人家还过来给她送地契。

阿君爽朗的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阮娘子警惕一些也是应该的,你如今是阮府的主母,每日钩心斗角的事情这么多,身边不乏心有诡计之人。”

阮纾意见他没有放在心上,这件事情也就翻篇了。

阿君看起来还比她小一些,这样的少年郎,何至于有什么肮脏的计谋。

楼上厢房里的人走了出来,有说有笑的,一时格外的热闹。

宋渊礼今日宴请了不少翰林院的同僚,马上西域使臣进京,翰林院也要出人迎接。

但是人选并不多,所以宋渊礼就想要通过收买,让自己得到这个位置。

“这回就得看宋编修的了,这次怎么着也都该轮到你了。”

“是啊是啊,宋编修现在不仅是裴学士的得力帮手,还是太后眼前的大红人。”

“人选的事情你放心,这次我们都会选你的。”

几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吃得酒足饭饱的人从楼上走下来。

宋渊礼面色带笑,气色红润,显然是被这些同僚们吹嘘的话说得有些飘飘欲仙了。

却在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大堂里坐着的阮纾意。

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

之前是摄政王燕承胤,这次的又是哪家的公子?看着衣着打扮倒像是什么人家的小公子。

方才多喝了一点酒,现在的宋渊礼就是有些酒壮怂人胆。

把同僚们送走之后,宋渊礼又折了回来,直接就走到了阮纾意的身边。

“阮纾意,你今日怎么没有跟我说你要出府?”

阮纾意皱了皱眉,这人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他身上一身的酒气。

“何时我出府现在也要告诉你了?”

她根本就没有将宋渊礼放在心上,有些歉意地转头看了看阿君。

“阿君护卫,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阮纾意的退让在宋渊礼的眼里看来却像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一看这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穿着打扮的料子都不便宜。

宋渊礼猛地一拍桌子,顶着酒壮怂人胆,就开始胡言乱语。

“你是哪家的公子?这是我夫人,你年纪尚轻,却再外与有夫之妇勾搭,你爹娘知道吗?”

阿君还没有生气呢,阮纾意就忍不住地端起茶杯朝他泼过去。

“宋渊礼,我看你是昏了头了,阿君护卫,我们走。”

阮纾意一把拽过阿君的手腕,将人往外走,大堂里还有不少的人都在看热闹。

宋渊礼被盯着有些不自在,梗着脖子,硬喊了一句。

“阮纾意!你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你站住!”

阮纾意的脸色黑了一片,这宋渊礼实在是太过分了,最近朝堂得意,现在在她的面前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等到走了一段路,阮纾意才停下来。

“阿君护卫,没想到刚才让你碰见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阿君没说话,却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牵着的手。

阮纾意这才察觉,顿时觉得烫手,立马松开了手。

“方才太过紧急,你别放在心上。”

“刚才那位就是宋编修?阮娘子的夫君?”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他行事张扬过分,我也不会让他在阮府久留。”

阿君的目光有些微动,却紧紧地看着她。

“阮娘子是要休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