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道上,一辆马车停在了水粉铺子门口。

阮若秋扶着丫鬟红杏的手下了马车,她衣着华丽,妆容赏心悦目,怎么看都跟以前的那个二小姐搭不上边了。

“夫人,小心脚下。”

阮若秋进了门,里面买东西的姑娘们都纷纷看过来,这让她不由得腰板都挺直了。

店小二殷勤地走过来“这位夫人,您需要看一些什么?我们店里新到了一些胭脂都卖得很好,要不小的拿给您看看?”

阮若秋矜贵地点了点头,小二就忙不迭跑去张罗了。

孟九宸已经几天都没有回来了,成日成日地往烟花柳巷之地去,孟丞相也说了机会,可是他压根就不听。

人一回来就醉得不像个样子,哪怕是同床共枕,孟九宸都没有碰过她。

她心里怎么能够不急,如果怀不上孟九宸的孩子,她怎么能够在府中立足。

好在听红杏说最近城中流行一种胭脂水粉,官家小姐们格外喜欢。

她也想着好久没有出来了,顺便透透气,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以她的姿色,还怕孟九宸不动心吗?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拿着东西过来了,还恭恭敬敬地端了一把椅子过来。

“这就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了吧?阮家的二小姐。”

“是啊,真漂亮啊,怪不得孟公子看上她了。”

“这身上的衣服真是与我们不同,看来丞相府对她是极好的。”

“那可不是嘛,她可是阮家的小姐,从小的吃穿用度跟我们就不一样,这才是富家千金。”

周围的小声议论全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阮若秋看着手中的胭脂,心里忍不住的嗤笑。

她本就是富贵命,哪里像这些穷酸的小姐们,一身香云纱都买不起。

被众人吹嘘的心思都有些飘忽起来,看了看眼前的水粉胭脂。

“这些我都要了,包起来吧。”

“诶!好嘞,夫人。”

这么大气的一挥手就买下了不少昂贵的胭脂水粉,又是引得周围的小姐们一阵的惊呼。

热闹的水粉店铺门口,阮若秋清楚地听见了一声娇笑声。

“孟公子,你给我买嘛,最近可盛行那水粉了。”

“好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买给你,进去了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真的吗?太好了,还是孟公子大方。”

这声音阮若秋再熟悉不过了,转头看见孟九宸搂着一个姑娘进门,脸色顿时就白了。

“九宸?九宸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谁?”

阮若秋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指着他怀里的姑娘就质问。

那姑娘似乎也被她的气势震得有些害怕了,往孟九宸的怀里躲了躲。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脸惊奇。

“这不是丞相府的孟公子吗?这怀里的姑娘谁啊?”

“不是说阮二小姐跟他才成婚没多久吗?”

“哎呀,你还看不出来啊,这是外面养了人啊。”

阮若秋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这么踩在脚底下。

一个烟花柳巷之地的姑娘都能够让他这么的上心。

孟九宸为什么偏偏就不能正眼看她!

“你不是说今日要去店铺里办事吗?为什么带着这个小贱人来这儿!”

阮若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成婚的那天她就成了全城的笑话。

现在还要被当众取笑,她气得浑身颤抖。

冲过去,一把将人从孟九宸的怀里拉出来,抬手就扇了那个姑娘一巴掌。

“啊!”一声惨叫,那姑娘捂着脸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地撞坏了门口的货架,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满眼愤恨地看着阮若秋,但是也不敢还手。

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她听方才的话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孟九宸也没有去搀扶那个姑娘,反倒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阮若秋。

“你这是要干什么?店里的事情结束了,出来透透气,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想做丞相府的少夫人,那就乖乖地做着,别来管我的事情,你还不配!”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阮若秋到底还是脸皮薄,被说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阮纾意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不少人都在围着,进去才发现是阮若秋跟孟九宸。

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她也把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孟九宸在外面偷吃,好巧不巧的却阮若秋撞见了。

“孟公子,真是巧,今日在阮家的商铺里碰见你了。”

这水粉铺子就是阮家的产业,今日也会是好久没来了,阮纾意过来查看上一季度的账本。

店掌柜听闻阮纾意来了,赶紧从后面走了出来。

“阮娘子,您来了。”

孟九宸看见她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神色。

“阮娘子,这是我们丞相府的家事,怎么这你也要插手管了吗?”

阮纾意轻笑一声“自然不会,但是孟公子总该是要还账的。”

“这门口的货架是上好的梨花木,上面的水粉胭脂价钱也都不便宜。”

“掌柜的,清点一下,这些摔坏的都要多少钱?”

跌坐在地上的姑娘一听要赔钱,立马就站了起来。

战战兢兢地躲在孟九宸的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掌柜的算盘一拨,一阵噼里啪啦响。

“软奈奈子,这里一共三百两银子。”

孟九宸脸色一沉“什么东西就要我三百两?!”

“梨花木现在可不好卖,况且还上了年头的,这腿都断了,就成了次品,卖不出好价了。”

“还有这些水粉,按照原价来赔偿,掌柜的自然不会算错。”

“丞相府的家事,民妇的确不好插手,但是坏了阮家商铺的东西,孟公子就得照价赔偿。”

孟九宸前段时间就因为不回家,在外面沾花惹草被孟鹤年罚了月俸。

现在身边哪里还有银子,还得要三百两。

“我身边没钱。”

阮纾意的脸上本来还有笑意的,但是一听他说没钱,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来。

“没钱?没钱,那民妇就只能够报官了。让当官的来做做主。”

她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不知阮娘子是要当官的做什么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