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沈青黛赤足轻轻踩过织金地毯,那地毯上的金线在她的脚下闪烁着微光,宛如一条金色的河流。

她腰间的禁步却未发出半点声响,原是方才在银楼买的九连环禁步,被她悄悄卸了铃舌。

她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跪坐在他的身侧,指尖轻轻抚过卷宗上“漕运使赵德全”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位赵大人倒是个妙人,河神税、龙王祭,亏他想得出这般说辞。”

“妙在何处?”

裴惊竹伸手握住她那不安分作乱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痕,那是白日里在绸缎庄被门客扯出的印子,此刻抹了药膏,更显得艳色夺目,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妙在他敢在瘦西湖画舫藏二十万石官盐。”

沈青黛轻轻抽出手,去解他的玉带,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俏皮,“更妙的是三皇子门客今日强买的那匹云锦……”

她突然凑近,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娇柔而又带着一丝神秘,“纹样是双面绣吧?正面龙潜于渊,背面……该不会是凤栖梧桐?”

窗外惊雷炸响,那巨响仿若天崩地裂,震得窗户都微微颤抖。

烛火在这惊雷的震动下剧烈晃动,光影摇曳,将屋内的一切都映照得如梦如幻。

裴惊竹猛地翻身,将人压在榻上,散开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旧疤,宛如一条蛰伏的蜈蚣,诉说着曾经的沧桑与伤痛。

沈青黛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他的肩头,忽然吃吃地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仿若银铃般在屋内回**:“郎君猜我今日在银楼遇见谁?”

不待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位摇骰子的娘子腕上有粒朱砂痣,与关回舟书房暗格里的画像……”

尾音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裴惊竹咬着她的锁骨,含糊不清地说道:“夫人果然擅闯书房。”

雨声渐急,如万马奔腾,又似千军擂鼓。

沈青黛望着帐顶摇晃的流苏,那流苏在风雨的映衬下,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在风中摇曳不定。

忽然,她想起半月前离京那夜,净明在官道旁的古槐下等她,佛珠缠着猩红的发带,宛如鲜血滴落在古木之上。

“你可知他心口那道疤怎么来的?”净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此刻,她伸出手,轻轻抚着那道凸起的疤痕,指尖沾上了他的汗渍,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是岁月的烙印。

裴惊竹捉住她的手,将其按在枕边,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明日去寒山别院,穿那件月白襦裙。”

沈青黛怔了怔,随即笑出了泪花,那泪花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晶莹的珍珠。

他竟还记得三年前在扬州诗会,她因庶女身份只能穿素色衣裙,却被嫡姐泼了墨汁的旧事。

如今要她堂堂正正穿月白衣裳去赏枫,倒像是一份迟来的补偿,温暖了她那颗曾经受伤的心。

“郎君。”

她突然攀上他的脖颈,动作亲昵而又带着几分依赖,“若我说当年是故意让嫡姐瞧见那首诗……”

感觉到他骤然紧绷的肌肉,她笑得像只餍足的猫,那笑容里透着狡黠与得意,“你会不会把我扔下船?”

裴惊竹掐着她腰肢的手更用力了,在她那如雪般的肌肤上留下绯色的指痕,仿佛是在她的身上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夫人不妨猜猜,那艘载着官盐的画舫何时会‘意外’走水?”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神秘,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更梆子敲响,那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黎明的号角。

沈青黛披着外衫,静静地坐在案前研墨,她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而又美好。

裴惊竹正在给暗卫写密信,狼毫笔尖忽地顿住——宣纸上晕开一滴红,原是沈青黛将朱砂混进了墨汁里。

“淘气。”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沾了朱砂在她眉心一点,那朱砂红痣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娇艳动人,“像新嫁娘的花钿。”

沈青黛对镜自照,看着自己眉心的朱砂痣,忽然将朱砂抹在唇上。

未干的血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她转身时广袖带翻了烛台,那烛火在风中摇曳,仿佛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夫君你看,像不像……”

裴惊竹眼疾手快,接住倾倒的烛台,火光映得他眉眼妖异,仿若来自异域的魔神。

“像那年你故意摔碎御赐琉璃盏,用瓷片划破嘴角。”

他轻轻拭去她唇上的朱砂,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怜惜,“但这次不必用苦肉计。”

晨光初透,那金色的光芒如丝缕般洒进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沈青黛枕着裴惊竹的胳膊假寐,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仿佛是在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境。

听见窗外信鸽扑棱的声音,她故意翻身将锦被全卷走,那锦被在她的拉扯下,如一朵盛开的繁花。

裴惊竹也不恼,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批阅公文,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

直到她装不下去,微微睁开了眼睛。

“今日还要去寒山别院吃醉蟹么?”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他心口的伤疤,那伤疤仿佛是他们之间故事的见证。

裴惊竹握住她的手指,将其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亲吻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夫人不想看场火烧连营?”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仿佛是在邀请她一同踏入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沈青黛猛地坐起,那松垮的中衣滑至肘间,露出她如雪般的肌肤。

“现在?”

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巳时三刻,潮水最低时。”

裴惊竹将人按回榻上,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量,“来得及绾个惊鹄髻。”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