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尔喀队长轻轻摇着头,回答:“大人,我冒充廓尔商人倒不成问题,因为我本就是廓尔喀人。但作为商人,怎能没有货物呢?我可不能两手空空过去。”
袁弘咧着嘴,轻轻说:“货物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是廓尔喀人,你说与我身边的卫士认识,想必吐蕃人不会怀疑,因为他们一定知道我身边有廓尔喀人。而你们廓尔喀人以前跟吐蕃人有过商业交往,所以他们见了你不会有抵触心理。嗯,既然你跟我的卫士熟悉,就有可能搞到一些别人搞不到的货物,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廓尔喀队长轻声说:“大人,我们打猎的时候,所下的诱饵无非有两种,一种是野兽最喜欢吃地,另一种是野兽最害怕的。”
袁弘惊讶的反问:“怎么?野兽最害怕的东西也能作为诱饵?”
队长回答:“当然,比如我们要猎杀羚羊的话,就需要让羚羊向我们希望的路径前进。大人也知道,羚羊是一种非常倔强的生物,在走投无路地情况下。它宁肯跳崖而死,也绝不就擒。所以我们在岔路边上滴上几滴山狼地尿,这样。羚羊就会寻找那条没有山狼气味的道路,即使是爬上山崖也在所不惜。”
“很有启!”袁弘若有所思的说:“吐蕃人喜欢什么?金银珠宝?美女?野兽?不,这些他们都不需要,他们是为土地而来的。
用土地诱惑他们吗?恐怕诱惑不动,他们知道在山区待到夏天,等自己恢复战斗力后,雨季快到了,我们就将陷入困境。所以等待符合他们的利益。这是他们此行的基本方针。要想让他们放弃这个方阵。冒着巨大的风险进入山区……我该用什么样的诱惑?
他们的原则是什么----只有等待雨季才可以出山。我该怎样创造条件?让他们觉得继续等下去划不来----不如你告诉他们,我正在山口修建城堡与关隘。他们会不会担心我们把关隘修好,阻止了他们地出山,为此要冒险提前出兵。”
廓尔喀队长答:“会的,大人这个理由很充分。高山峡谷之间不能进行剧烈的奔跑,一座小城堡只要选择好地势,会让十万大军无可奈何。
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正在修建关隘,那个地方距离我们的宿营地刚好一天----就选择劉銘大人那个阻击阵地,刚好吐蕃人也知道哪地方。
主人,太妙了,这个理由,由不得他们不动身,我这就挑几个人,现在就打着火把走,就说我在路上曾经遇到过五名吐蕃斥候,这样,我地话会更可信。”
袁弘摇头:“还是天亮走,天亮我们一起走,我要在那片雪崩区建设一个安全港,你把我建造地地点记住,如果吐蕃人让你带路,你就要用的上那个安全港。”
队长笑了:“大人,你不知道天地之威有多恐怖,雪崩生地时候,甚至能推平一个山头。与其让你来选择建设安全港的地点,还不如我自己选择……大人,我们廓尔喀人生活在高山上,对这片地区更熟悉,你放心,我一定安全返回。”
袁弘想了片刻,拍了拍队长的肩头,压低了嗓门说:“我虽然不知道怎么选择安全点,但我知道怎么引雪崩,我明天一早就去那片区域埋设地雷,等吐蕃大军一进入,我就引爆震天雷,引雪崩。
给你个建议,据说雪崩波及到的地方,岩石都是一道一道的,被划出深深的痕迹,你可以选择那些不被光滑的岩壁,它们即使被雪崩波及到,冲击力也不会有多大……好吧,一路走好,我等着你回来。”
等廓尔喀队长消失在山脚转弯处。袁弘叫过其余的人吩咐:“引雪崩----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我要不了那么
多人,其余地人回去,我只留下十名护卫。回去的人把这里的消息转告劉大人,就说雪崩过后我立刻返回。”
廓尔喀士兵不多话,他们听到命令立即执行,展现出世界第一佣兵地良好素质。等一番布置完后,天已亮了。袁弘在那片老虎嘴只留下了五个士兵埋设炸药。自己带着十名廓尔喀兵继续前进。
不说走过老虎嘴的惊心动魄,且说才拐过老虎嘴,山势进入了另一个转折,山道开始一直向下,直通到两山中夹的一个山沟,此时,山谷顶部是冰河,山上的雪水融化后,带着大块小块的冰滚入河中。使得沟底出现一条半冰半水的小溪。由于小溪带有太多的冰凌,在阳光下,整条溪水白亮亮地。刺地人直淌眼泪。
袁弘眯起眼睛打量一下山坡,山坡上,不时有巨大的冰柱坠落,那些坠落的冰柱砸在冰面上,出低沉的响声,进而引了更大规模的坠落……
除了那隆隆的坠地声,整个山谷还不时的出形如鬼叫的吱吱声,这就是冰层断裂的声音。它带着令人牙酸地尖叫。仿佛一头正在醒来的怪兽,时不时的出沉重地呻吟。
“这里就是白马冰大阪嘛?它应该称为几号冰川。我怎么忘了?”袁弘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袁弘看了看那堵住山涧入口的大营皱了皱眉头,这大营看规模就知道人数不多,应该是吐蕃军为了守住山涧而建的,吐蕃军主力大营应该在山涧里。不好办啊,这样自己可不好进去。看了山涧边上的灌云岭和千鸟岭,巍峨高耸,可是地形比较复杂曲折,如果想要引起雪崩的话会很不容易。无回岭却是被这两岭遮掩住,根本看不到。
廓爾喀隊長领兵在吐蕃军三座大营的四周,转了两圈,查看清楚地形和敌人的兵力部署,派人禀报袁弘。袁弘带着劉錫统率前锋兵马,先到前線,兵临桑菊的大营前,令副將王善率领三个隊的长甲兵,攻击敌营,三次号声响过,王善在营外逡巡不能攻入,劉錫再率领三个隊的长甲兵,扑向敌营,大刀砍断兵车,推倒盾牌,后面短甲兵紧跟其后,一个冲锋,攻破大营,大杀敌兵,桑菊阵中战死,剩余兵将逃向尚间崖的中营。
周围厚厚积雪在狂风的推动下,慢慢开始吞噬着*的土地,袁弘独立冷风之中,心似狂野,眼睛里跳动着喜悦的光芒,手中这株紫灵金花在黑夜里竟然也能发出朦胧的红光,看得咱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真没想到云山之中竟能有如此异药,让他真是不虚此行。
而袁弘身后的土坑内,因为没了紫灵金花的存在,那绿得发亮的星空草迅速枯竭衰败,翠生生的叶子转眼之间就成了一片灰黄,一片片凋落下来。突然,那块挖出紫灵金花,黝黑松软的土壤似乎颤抖了一下,紧跟着那个巴掌大的残洞内,一块块土粒在慢慢下陷,如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扯着,在挖掘着。土粒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小洞渐渐变成了大洞,而这一切,对于站在坑外的袁弘来说,却是一无所知。
临近黄昏时分,零零星星的战斗彻底停歇,战场也被清理了一番。但也仅仅是收拢了俘虏、战马,为伤兵进行了简陋的包扎救治,并收殓了帝國军阵亡将士的尸身而已。
而进一步战场清理,只能留待明日了。
是夜,停歇了不到两个时辰的雨,又淅淅落落地下了起来,不过势头比起先前的那场豪雨却要减弱不少。
天空中雷鸣电闪,大雨如注,雨水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美丽的水花。
“一,二,三……”一声声吆喝声从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嘴里吼出来,这大个子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膀大腰圆,胸大肌鼓起,证明他不弱
的力量。他就是之前被帝國軍俘獲的西域人,火炮营的总管亦思马因。
亦思馬因知道袁弘在松潘被吐蕃军阻挡住了前进的步伐,急需他的火炮营赶到进行增援,才不顾部下的反对冒雨赶路。地面实在是泥泞不堪,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随着亦思馬因的吼声,那些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火炮前进的士卒也是大吼起来,借着吼声的助威,火炮才缓慢得象蛆虫一样前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亦思馬因抬头望过去,只见一队風骑兵急速驰来,骏马飞驰,泥水飞溅,这队骑兵不一会儿就来到跟前,骑士勒住马缰,随着一阵希律律的马嘶声响起,骑士们停了下来。
为首的军官上大声道:“亦思馬因听令:袁大人有令,要你在三天内赶到大营报道。”
亦思馬因马上反驳:“天啊,三天?三天要赶两百里的路,这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鸟儿,可以飞过去。”
军官手按在刀柄上,冷冷地道:“袁大人要我告诉你,已经开始漏沙了。袁大人要得一个确信,你能不能赶到?”
古代计时是在沙漏里装上沙子,根据漏掉的沙子多少测算时间。伯颜治军极严,每当他下达死命令时,就会在沙漏里装上计时用的沙子,要是部下不能在沙子漏完之前赶到的话,结果只会有一个,就是杀头。
袁弘治军极严,说要砍你的头你的人头肯定是保不住了,亦思馬因非常清楚这点。瞧军官的模样,摆明了是得到袁弘的命令,要是亦思馬因不能按时赶到的话,军官马上就会杀了他,取而代之率领火炮营赶去大营。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亦思馬因愤怒地吼起来:“什么狗屁命令,这么不近情理?袁弘,狗屎。”
军官刷地的一下抽出了單刀,指着亦思馬因,随来的骑兵也抽出了馬刀,只要亦思馬因说不能完成,马上就要血溅五步。亦思馬因一点也不害怕,吼起来:“你滚回去告诉袁弘,我会象草原上的鹰一样飞到大营。”
军官把單刀还入鞘中,向亦思馬因敬个礼,道:“总管大人,我会把你的话报告给袁大人。草原上的雄鹰长着硬郎的翅膀,是折不断的。大人,告辞。”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望着骑兵消失的背影,亦思馬因抹了一把雨水,愤怒地一脚踹在火炮上,骂道:“狗屁命令,狗屡袁弘。”
因为运输的问题,亦思馬因这次从山东只带了十门開花炮,安放在马车上,外面用油布紧紧包裹起来,谎称是自带的西域特产的粮蔬,用来调剂口味的,亦思馬因才不愿意让这玩意落在漢人手里。这次为了全歼吐蕃人,就将火炮搬了出来。
開花炮现在用的已经是开花弹,但十门炮去轰击十万人,也显得有些弱了,待火炮運到后袁弘便命令炮兵对准拓吐蕃人所有高级将领的大旗处猛轰。经过三四年的改良,開花炮射的频率已经不亚于后世的火炮弹飞向吐蕃人的大旗处。这番轰出的开花弹里还装着一种毒气,等炸开后,除了炸断敌人的大旗,将敌军和马匹炸得血肉横飞,四肢开裂,四散奔逃之外,还将炮弹开花处十丈内的敌军都闻到毒气昏厥倒地。
火炮手也开始装填弹药,松枝制成的火把,“呲……呲”的响着,让人感到一阵炽热。
此時吐蕃军步军也在向前推进,步军的速度远不及骑军,人数又多,成为了帝國军火炮的最佳靶子,整个战场好似一片人间地狱,无数吐蕃军躺倒在血泊当中,许多受伤的在翻滚哀嚎,他们中的許多数却也是汉人。
天上的彩虹也看不下去这人间惨剧,悄然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