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建昌城的袁弘心情大好,王濤國部被全歼,建昌城兵不血刃的攻占,大理的战事进展如此之快,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云南大理王府卧虎堂内,“啪”一声,一个九龙青花瓷茶杯被摔碎在地,大理國王段智祥怒喝道“王濤國,段優误我!五千铁甲象兵啊,就这么没了!”
段智祥一拍座椅:“朕决定了!此次当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相國高阿育道:“陛下万万不可涉险,我们还是暂且退走,派人找回段多思将军后,再迎战贼军吧?”
“陛下,臣以为当前局势当以和为上,迁都次之,背城一战为最下。”身着紫袍腰悬金带的高阿育振振有词地说出他多次使用过的结论:“只要满足漢人的条件,给他们足够的金銀財寶,每次都会让我们请和,这次也不例外。”
群臣中有一人鹤立鸡群,身长八尺,体貌丰伟,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威仪含而不露,正是從建昌府逃回的段多思,越班而出奏道:“陛下,臣以为高相國所言虚言之言,不可采信。高阿育屈膝求和,媚事敵國,实是我大理的卖国奸贼,请陛下下旨,处他以极弄,以正国法。”
高阿育权倾朝野,除了段多思敢于不买他面子,当面顶撞他以外,谁也没这个胆,就是段智祥也是不敢。
段多思多次不给他面子,高阿育丢面子丢得麻木了,倒也不怎么当回事,只是例行公事似的狠狠瞪了段多思两眼,不再言语了,坐在御座旁的锦墩上。
能够不战而退兵,段智祥做梦都想,听高阿育说得极有把握,忍不住心动,道:“高卿,你有多少把握?”
高阿育道:“臣断言,只要我大理的使者到了敵國大营,没有不成之理。这次,漢人打到家门口了,要的好处应该会多些,臣以为出二十五万两白银,二十五万匹绢帛,也就差不多了。”
二十五万两白银,二十五匹绢帛,这可是个大数目,自大理立國以來,就没有接受过这么苛刻的条件,段智祥又肉疼起来了,道:“能不能少点?”
段智祥犹豫了,正好下说词,段多思忙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敵國贪得无厌,不可轻信。臣断言,敵國这次是志在灭亡我大理,任何的和谈都无济于事,还请陛下三思。陛下若欲解此危難只需迁都昆明,即可。”
段智祥沉吟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阴森的说道:“即日起迁都昆明,大理以及鶴慶府,曲靖,楚雄,永宁等郡县的所有物资通通带走,包括马,牛,猪,物等,不可给敵軍留下一丝兵源及物资,但凡是不愿走的百姓或者带不走的东西一律就地处决焚毁。”
这个命令也就是说所有的民房,官府,宫庙包括皇宫也要焚毁,不过高阿育和段多思可不管这些,随即转身下令去了。
半天后,这座历史古都就这样陷在了熊熊火海中……
段智祥率军徐徐而退,杜杲等人无可奈何,只能从旁骚扰,不断削弱段智祥,却又不敢大规模突袭。段智祥势单力孤,军心涣散,士兵成群结队逃亡。总算段智祥对待部署不错,他的老班底二十万御林軍忠心耿耿齐心协力要杀出一条血路回昆明,所以军势并没有崩溃。但是等到段智祥抵达玉溪时,最初时候的四十万大军也已经只剩下了十五万了。
赏赐众臣激励士气之后,袁弘首先令瀘州派人攻占昭通,袁弘亲自率领2千兵马向鶴慶府进发,
相信以他的德望,那里的士族定会望风影从,齐来归附。如此以来,帝國军的后方稳固,有了可靠的根据地,则霸业可期。同时,袁弘命令各地方官吏巡察四方,巩固民心。
帝國十一年(西元1223年)8月,李好義将军率军攻占了昭通,把入滇的门户纳入掌中。但眼下,帝國军在建昌府仅八千兵马,昭通仅两千兵马,一旦有敌来攻,很难抵御,所以当务之急仍是扩充两地的兵马,而盧州、成都则大力发展内政,为前线提供粮草金钱。
果不其然,一直对帝國西川具有野心的吐蕃10月初即派兵八千直指松潘。为避免兵力分散,袁弘下令守军暂且避其兵锋,退守在第二道险关。而吐蕃军贪得无厌,刚刚占领了松潘,随即一鼓作气又冲向帝國軍第二险关。袁弘命令守军再次退军回到松州,只是在去松州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一座营寨,防御吐蕃军来攻,同时加快在松州招兵买马的进度,加上从前线退下的士兵也合计有一万八千余人了。只是装备奇缺,目前仅一万一千副弩兵装备。
对能否挡住吐蕃,袁弘心中也觉得不容乐观。
11月,袁弘亲自率领的一千精锐顺利进入鶴慶府,获得了当地士族的欢迎和支持。袁弘稍作停留,留下杜杲等人安抚当地士族和百姓,而后又带兵前往大理。帝國十二年(西元1224年)3月,在袁弘恩威并施下,大理城也终于归附帝國军。由此,帝國军终于平定了雲南西部,再无后顾之忧。为安抚当地百姓,袁弘任命了和大理关系亲近的原來南宋官員杜杲为都督,统辖鶴慶府、大理两地,积极发展内政,维持当地的秩序。
只是。如今吐蕃军围困松州城数月了。眼看再坚持些时日。这松州城被不住就拿下。如今要是回援。让这松州城的以脱身。前功尽弃不说。若是其与南征的兵马连兵一处。尾后追击。那吐蕃即要面对袁弘的大军。还要应对松州的反击。那可是腹背受敌了。
袁弘估计。吐蕃人是想着在春季先占领一个立足点。等帝國再从外面调兵,便恰逢雨季,雨季过后山区开始转冷,帝國要想把他们驱逐出去,又要等到第二年,有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在这片地区建设一座桥头堡,此后他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帝國只能穷于应付。
当然,如果帝國不堪骚扰,被迫退出大理。那更好,吐蕃人可以打着为大理复国的名义吞下大理这枚熟透的果实。
袁弘也正是想到这点,才想把他们堵到山里的,只要他们不出山,帝國熬过了雨季,袁弘相信以皇帝陛下地手脚,肯定会来支援我们,只是他没想到皇帝陛下的手脚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袁弘嘴角浮出一丝奸笑。答:“我也是担心吐蕃人弄出大乱子。才一路急赶,赶来救援的。我们刚占领大理未久。人心尚未归顺,这个时候容不得吐蕃来捣乱,必须坚决的把他们顶回去……你说,雪山什么时候最危险?”
劉銘眼睛一亮,自语的回答:“我虽然从来没有来过雪山,但依常情推测,应该是春季最危险。因为冬季雪山,山上积雪冻的很结实,只要不出大地声响,引起雪山震动,就不会生雪崩。而春季就不一样了,春季积雪在融化,雪层很松动,随时可以生雪崩,或泥石流----我也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不敢进山地。”
袁弘决然的回答:“可我们必须进山,只有进山去看看,才能知道吐蕃人的具体打算。”
劉銘摇头:“从吐蕃人队伍只是三三两两来判断,吐蕃人也在担心雪崩,所以他们才把队伍分散。大人,现在不能进山,春季的雪山,你再小心也
没用,它生事故时,可不是个人运气就能避免的,这全凭天命。”
“那就赌一赌我们的运气”,袁弘脸上的表情很狰狞:“吐蕃人在等夏天,等到夏天雪山安全了,他们出山正好赶上大理的雨季,雨季我们的火枪反而不如弓箭,他们等地起,我们等不起,所以我们必须进山。”
劉銘沉默片刻,小心的求证说:“大人没有想到吐蕃来袭吗?……我原本以为大人算无遗策,既然早早开始征召新军,那么在新军训练完毕后,吐蕃人不会有动作,怎么吐蕃人现在突然动手了呢?大人真没有预料到攻下大理的连锁反应?”
袁弘叹了口气:“意外,纯属意外!接到章地信,我以为吐蕃的注意力在陕西,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却没有想到他居然针对我们开始行动了。
吐蕃有能人啊,他骚扰西川,本来应该留下一支预备队在西川方向,以应付我们帝國可能的报复,但他居然把军队全部调到南方了----依时间推测,这一个冬天,估计这支吐蕃军队都在行军。唯有这样,他们才来得及从西川走到云南。这说明吐蕃里有人预料到了朝廷的反应,知道朝廷会制止章的两面开战!厉害,这个人是谁?真想跟他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劉銘笑了:“大人是否觉得自己比较奸诈,没想到吐蕃也有一个奸诈的人,所以才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是吧?可惜我们地人上不了高原。”
劉銘说地这句话是关键,在當時简陋的设备下,普通人无法应付高原反应,一旦走上海拔四千米以上地地方,常常觉得空气中氧气不够,呼吸上不来。而吐蕃人却能适应高山环境。这就造成了漢人一面倒式的挨打局面。吐蕃人只要缺什么了,就下山来抢劫一把,而后退回高山,漢人只能望山兴叹。
然而,高山反应从来是一面双刃剑,中原人爬不上高山,从高原下来的吐蕃人也要适应低地环境骤然从高原上下来,他们也适应不了空气中的氧气浓度,而产生一种“醉氧”状态,为了摆脱醉氧状态,他们必须在低洼处休整一段时间,等适应了低地环境,才能恢复战斗力----这也就是帅范猜测他们必然躲在山中某处休整的原因。
“你跟附近的百姓关系如何?”袁弘平静的问。
“当然不错!”劉銘得意的回答:“我是啥人,连这点手段也做不到,那还敢冲大理伸手吗----你瞧,兰溪郡不是秘密告诉我吐蕃人的消息,才使我能在这里堵住吐蕃军,这说明至少在现在,大理人对我们的统治还没有抵触心理。”
大理新任的官员都还是袁弘培养出来的,袁弘薪水给的丰厚,又喜欢教导学生实用哲学,学生们少学了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学说,比其他地方的读书人显得质朴,所以,对中原文化心存敬仰的大理百姓目前还算恭顺。
“那就去附近多找些向导---家中养狗的那些向导,要连人带狗一块雇来,给双份钱”,袁弘挥手下令。
劉銘理解袁弘的意思,赶紧补充:“吐蕃高原有一种小牛犊般大小的大狗,这里人称之为金獒或雪獒,我们就雇那些有大獒的人做向导,我先行。”
袁弘一把按住劉銘的肩膀,说:“论对雪山的熟悉,我应该比你强;论运气,我也胜过你;论官品,我恰好可以命令你---我命令你跟在我后面,万一我遇险,你就牵着狗来搜救我。放心,我会小心的。”
劉銘翻了个白眼:“大人凭什么说你对雪山比我熟悉?你跟我一样,过去都没有来过雪山。大人身份尊崇,还是我去,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