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不服气,探头去看。

一整张试卷写的满满当当,字迹清爽,见解独到不独到沈砚舟不知道,但是光是试卷整洁分他就能给甲等。

他的脸顿时又青又紫,撇撇嘴,闷不吭声的将试卷递到了韩太傅的手里。

“哟,小霸王不高兴了?”

魏六凌的身影挤进来,恭敬地给谢清书和韩太傅问好,一双吊眼瞧着沈砚舟闷闷不乐的样子,手指拉了眼皮,做了个鬼脸。

沈砚舟迅速跳了起来,没好气道:“你,你高兴什么!你身为皇长孙不也没考的过那个叶秉文!略略略,厚脸皮!”

“你!我就差一点而已!叶秉文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谁愿意跟他比!你这个小霸王,天天就知道打架,考个乙还好意思说我!”

魏六凌瞧着沈砚舟脸上好好地,心里就不痛快,抬起头看着谢清书清冷却让人安心的侧脸,他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火,瞪着沈砚舟,开始撸袖子。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我是看你伤还没好才不跟你计较!你再过来我可就打你了!”

沈砚舟觑了一眼谢清书,在这个地方他不敢造次,脚步向后退,看着魏六凌得意洋洋的样子又实在来气,“嗷”一嗓子,扑了过去。

他不打架,压死这个讨人厌的六凌公子总可以吧!

“沈砚舟,你不想活了!”

魏六凌哪里是会被他压着的主,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沈砚舟双脚落地马上就跑,魏六凌捡起地上的棍子撵过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韩太傅眼皮直跳,被两个孩子当成木头桩子围着跑。

谢清书好笑的看着他们互动,也没有阻止。

沈砚舟难得遇见能玩在一起的人,这个人虽然是性情古怪的六凌公子,但没有足够了解之前,她也不打算干涉他们的交集。

“太子殿下平常不来这里吗?”

从她进来太学开始,太子一直停留在操练场,半步不进授课的地方。

韩太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摸了摸胡子,沉声道:“太子几日前才来太学报道,之前太子年岁未到先皇后不舍没有送他过来,半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太子更是颓废整日缩在东宫,几日前不知发生何事,太子忽然过来,想要念书。”

“好似,就在六凌公子伤重的次日,他提过你,他能重整旗鼓,是否和你有关?”

韩太傅仔细瞧着她,眸光渐深。

谢清书面露诧异,“在那之前,殿下不曾进过太学?”

韩太傅说的应当是赏花宴那日,太子设计想要进侯府试图得到她的同情,从而亲近侯府得侯府庇佑,她戳穿了太子的打算,让他自强......在那之后,太子便来了太学。

显然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殿下一直是先皇后的掌上明珠,太学这等地方辛苦,先皇后想要多磨蹭两年也很正常。”

韩太傅一脸见怪不怪,“倒是六凌公子,见到太子宛如见到厉鬼,知晓他的身份跪在地上跪了一天,还一直喃喃说难怪自己会挨打。”

“瞧这事闹的,皇长孙不认识皇叔,以六凌公子的性子,恐怕做了不该做的事,否则三殿下岂能将他打成那副样子。”

韩太傅虽然不晓得其中内情,但通过一些传言还是能猜到一些。皇家之事谢清书不参与,敷衍的笑笑,身侧停下一道身影,韩太傅赶着给大家授课,提溜着沈砚舟和魏六凌一起去了位置上。

“韩太傅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孩子。”

魏南煦温和的声音落下,谢清书轻声道:“只有几分小聪明的话,太傅不会一直喜欢。”

“说到底,还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能考进去。”

“倒是王爷,为何负责太学?陛下分明让您掌管军务,边境冲突不断,大伯一直守在那,王爷未能前往支援?”

谢时安已经奔赴边境,谢清书难免会担忧。

魏南煦轻轻摇了摇头,“军务名义上在我手里,支援之事却交给了户部尚书,父皇有意将我边缘化,我也只能听命。”

谢清书心头一哽,皱眉道:“王爷的身份和军务权利是靠多年军功换的,如今边境依旧不稳,陛下岂能……”

帝王之心,猜忌为主。

谢清书顿住,不想再继续。

魏南煦含着笑看她,眼里溢出愉悦,“清书,你是在担心我?”

他们虽从小一起长大,但谢清书目光很少落在他身上,再加上他在边境呆了三年,回来后她已经嫁人,关系算不上格外熟悉。

“父皇并非特意疏远我,只是半年前的事终究在父皇心里留下阴影,他想留我在身边。”

魏南煦简单的开口,语气平静。

谢清书呼吸急促,抿了抿唇。

半年前皇后母家为一己私利对陛下进行一场刺杀,魏南煦和沈时晏救了陛下的命,魏南煦毕竟武功高些,陛下竟然想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保护自己的安全!

“师傅前日来信,边境大捷,时安立了一等功成了先锋,他们都平安,你不必忧心。”

魏南煦柔声开口,说了谢时安和大伯的现状,谢清书紧绷的心弦松了松,认真的道谢。

“夫人,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

采薇抬头看着太阳,已然正午,离府太久恐怕老夫人会不满意,再者也会给温芷兰找到针对夫人的理由。

谢清书应了一声,朝魏南煦行礼,目光落在好奇上课的沈砚舟身上,顿了顿。

“韩太傅不喜授课中断,等授课结束我会亲自送他们回去。”

魏南煦温和开口,神情带着淡淡的宠溺。

谢清书本想唤赵景逸,没想到他正和太子在一起,给马喂草。

“有劳王爷。”

谢清书带着采薇上了马车,半个时辰后,从马车下来,迎面看见跪在地上的王二婶。

“姐姐回来了。”

看见她的脸,温芷兰表情有瞬间的扭曲,露出森寒的笑迎了上来,忽然大声道:“姐姐,这刁奴多年中饱私囊,偷了侯府不少东西,你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