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说,想要同时算计齐王和太子,别的不说,这个人手段是有的,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很有手段,不然有这样的计谋,将这两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当然了,可能在所有人眼中廉王府都是顺带的,反正廉王府不管怎么看都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只不过却因为廉王府的特殊,可以让人多一个把柄而已。

顾铭景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前算计太子的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是二皇子,那是因为的二皇子是最能跟太子一决高下的人,加上二皇子本身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然能被很多有心人看好了。

可是这次,连二皇子都身在其中,那必然就不是二皇子了,因为不会有人那么傻的用淮阳河堤的事情来算计自己,也只能是被其他人算计其中了。

顾铭景和唐晋逸都明白,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了,许多事情从来都没有简单过。

而二皇子再也坐不住了,他很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必须要把这个人给查出来,不然后果会更加严重。

二皇子趁着脸起身,“七皇弟,弟夫,本王就先告辞了,此事不简单,你们也要多加留意。”

唐晋逸和顾铭景同时点头,“多谢二皇兄提点,我们会留意的,二皇兄也要小心,以免让有心人的奸计的得逞了。”

二皇子颔首,“本王知道了,那本王就先走了。”

二皇子说完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铭景突然叫住了他,“二皇兄!”

二皇子回头,顾铭景冲着他轻轻的笑了下,“二皇兄,你要记得这件事情牵扯进去的不是只有你,着急的人也不会只有你。”

此话像是点开二皇子心中的疑团一般,瞬间拨云见日让他瞬间明白了,二皇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等二皇子离开,顾铭景和唐晋逸就立即去了库房,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坐得住,别的不说,淮阳河堤那绝对是大事,如果他们收到的银子真的有问题的话,那绝对不能留。

唐晋逸对这件事情不了解,顾铭景一直在临京,多少是听过的,淮阳河是在三年前开始重修的,因为旱灾过后有人担心会有洪涝,的淮阳河堤之前已经许久没有再翻修过了,如天降暴雨,很有可能出事情,以为旱灾的教训,朝堂在旱灾过户就拨款修了河堤,五十万两白银从户部送到淮阳府的,太子亲自监工,历时一年才完全修好,也正是因为太子去的这一年才让的二皇子和其他皇子逐渐壮大,等太子回来的时候二皇子已经能够跟他分庭抗衡了,其他的皇子同样虎视眈眈。

如今淮阳河堤出了事,太子只怕是要被的气死了,就因为这河堤他已经失去了许多,如今再出事,责任还是他的,不怪他能怪谁?

三年前,那就是元武八年,元武八年的银子应该就出自临京,造银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力品,昌窑以及汇合,都是临京附近的地名,从哪里出来的银子底便会印上哪个名字,顾铭景记得他父亲跟他提过,因为要的急,这银子是从这三处各出了部分,然后一起入了户部最后送到了淮阳府,而他们现在只要看看这银子的底座到底是什么名字就行了。

顾铭景把情况跟唐晋逸说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手忙脚乱的翻起了银子。

而让顾铭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所有的银子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所有的银子都是如此。

在西临国,任何地方出来的银子都是要署名的,唯一不用的便是贡银,贡银不定出自什么地方,但是不管从哪里来,便都是不会有名字的,而他们如今收到的银子便是贡银了。

这些贡银来路应该是没问题了,这也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了。

太子府上只有贡银,那三年前修河堤的银子他到底有没有贪呢?又或者那些银子早就被用完了或者是换成了贡银?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顾铭景把唐晋逸推出去,然后关上库房的门,对唐晋逸说,“如今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也不清楚,暂且也只能先看着了。”

顾铭景说着就往前走,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哦,不行,如果确定了是洪涝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洪涝过后必有的瘟疫,淮阳府那么大,只怕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我们还是先做点准备吧!”

唐晋逸看他,“这瘟疫我们该如何准备?况且我们离的如此远,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你我的一举一动父皇都会留意,我们能如何呢?”

顾铭景冲着他笑了下,“如果我们做的这件事情也会让你父皇对我们动手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就真的当到头了,你放心,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也会有人想让他下台的。”

顾铭景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唐晋逸却没动,他在思考顾铭景的话,对于瘟疫,他们不会医术,加上瘟疫如今也没爆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而治疗瘟疫,必不可少的那就只有药材了。

唐晋逸瞬间就懂了,顾铭景说的是要准备药材,如果他们到时候给淮阳府送药材都会被他父皇处罚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不过收集药材,这也是个问题,现在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动作同样不能慢了,不然到时候药材涨价或者出现其他什么原因,那个时候再收购那就晚了。

唐晋逸的想通之后就立即去追顾铭景三两步将人追上了,然后抓住他的手,冲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阿景,我明白了。”

顾铭景会心一笑,他就知道唐晋逸会想明白的。

这家伙现在远不如在现代那么聪明,脑子也没那么灵活,估计是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行军打仗上去了。

不过倒也不是笨蛋,只要稍微的点拨一下也能明白,只不过他如今学的的帝王之术太少了,所以对于这朝廷的许多事情还不会变通。

慢慢来吧,顾铭景想,不会的他教他就是了,好歹他也是穿越过来的,总不能浪费了这次穿越不是?

两个人确定好了要囤药材,这王府才刚刚过上的富裕日子很快就没有了,不过两个人倒也没有心疼,毕竟这样做也是为了那些受灾的百姓。

当然了,至于之后是不是真的会有瘟疫,这个事情不好说,这药材也能放,大不了之后再处理了就是。

收集药材他们自然不能亲自出面,就连王府的人都不能出,更加不能让人知道这些药材是王府在收购,不然很容易引起人怀疑。

唐晋逸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我来安排吧,我能找到人办此事。”

顾铭景看他,“你难道这临京城还有其他可用的人不成?”

唐晋逸摇头,“没有,边关有。”

这么一说顾铭景顿时就明白了,在边关几年唐晋逸不可能一个心腹都没有,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谁又能想到会跟他们有关系呢?

这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顾铭景说,“既然如此,那就你去安排吧,我让小满去把所有的银子都换成银票,然后一起给你。”

“好,辛苦你了。”

唐晋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倒是语气还比较柔和,好歹让顾铭景在听的时候没有那么干。

不过还是有些想笑,顾铭景没忍住就直接笑了,还笑出了声,让唐晋逸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在顾铭景看来就更加好笑了。

唐晋逸却突然叫他,“阿景!”

顾铭景立即收起了笑容看他,“怎么了?”

“你在笑什么?”

顾铭景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又开始继续笑了起来,为了不让唐晋逸多想,他笑着笑着人就直接出门了,留下唐晋逸一个人更加摸不清了。

不过到最后唐晋逸也还是不知道顾铭景在笑什么,顾铭景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他。

而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元武帝当天就知道了淮阳河决堤的事情,暴雨、洪水、河水,顷刻之间,整个淮阳府就被泡在了水里,波及周边的乡镇村子,甚至邻近的州府。

幸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这个消息也不是淮阳府传到临京来的,而是邻近的州府发出来的消息,快马加鞭到了临京,然后这才传到元武帝的耳中。

早上早朝的时候还在说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却不想半日的光景,局面就成了这个样子。

也是,任由谁都不会想到,在风调雨顺的临京之外会有地方因为一条河,因为几日的暴雨,就被毁了全部。

朝中所有大臣都被召集进宫,就连唐晋逸也被一起叫了去。

从这个态度来看,元武帝是真的着急了。

百姓在水里泡着,而他又怎么能高枕无忧呢?

出门前顾铭景对唐晋逸认真的叮嘱了一番,没叫他开口的时候绝对不要开口,如果让他说什么,那就跟着二皇子走就是了,跟其他的皇子一比,如今他们跟二皇子多少也还能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都是被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