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虽然铜像的底座螺丝是真的锈死了,以我的力气,也是在反复对着底座敲打多次之后才勉强把螺丝拧开。

“全部退后!”

铁板“咣当”一声拍在地上,露出了后面的空洞。

空洞里凝聚着非常浓郁的红色雾气,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给挡住了。

在我想要上前进一步探索的时候,一点寒光在那紅雾中闪烁了一下,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强烈到让人牙齿打颤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我急忙大喊了一声,身子向后窜出了足足两米远。一个在我下令后犹豫了一下楞在原地的工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裤裆就湿了一片。

“小陈——”

“别过来!”

我挥手示意王校长不要过来。

不简单,这里面的玩意儿果然不简单!

所谓的紅雾,是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煞气。而那隐藏在煞气之中的东西,更是凶厉到无以复加。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深吸了一口气,我嘴里念着净心神咒,迈着碎步,一点点接近了铜像底座,红雾之中,寒光再次闪过,其中所蕴含的杀意比之之前强了一倍不止,我的牙齿都有一种想要开始打颤的感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出口,体内天官灵气迅速流转,一层淡淡的金光从我的体表浮现了出来,顶着那滔天的杀意,我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铜像底座旁,头上汗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右手缓缓的探进塑像之中,指尖刚刚触到那些猩红色的雾气,那雾气就像是毒蛇一样,汇聚成几股,朝着我的胳膊卷了上来,手臂上的金光在这些煞雾面前比纸糊的还要不如,碎成了点点金芒。

不过那些煞雾缠上我的手臂后,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相反的,它们只是和我稍稍接触了一下,就从我皮肤上剥离了开来,同时留下一股微弱的暖流进入我的身体,就好像是对于吓到我这件事给出的补偿。

对此我并没有反抗,昨天晚上就已经试过了,这种热流进入我身体之后,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害,相反的,我的身体素质还会因此而出现提升。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起!

充满了铜像内部的煞雾突然井喷一样涌了出来,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然后,一支煞雾凝成的利箭,朝我眉心直射而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住箭身,才发现身体全都被煞雾束缚根本动弹不得!

利箭没有半点偏差的射中了我的眉心,我的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昏暗,意识瞬间溃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神智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什么南湖,什么塑像,全都不见了。眼前所见,是一条荒僻的山路。

“不会让你杀他的!你别想得逞!”

一声喊叫声从身后传来,我转头看去,却见身后的山路上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整齐的盔甲,手上握着一把长矛做士兵打扮。而在他对面,则是一个手中握着草叉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在少年的身后,跪坐着一个同样穿着盔甲,只是盔甲上多了一些动物皮革,颇有点高鼻深目的男人。那男人的作弊齐肘而断,后背上插了五六支羽箭,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捻儿,放下武器……我们投降。”

断臂男人的口中含含糊糊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血液顺着他的唇角,在地上滴滴答答的点出了一片殷红。

“不,他会杀了我们的!”

名唤捻儿的少年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坚定。他的胳膊在颤抖,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应该也很清楚,就以他和他手上的那把草叉根本就不可能对抗面前的那个士兵。

“放下……放下武器……我们输了……投降……”

断臂的男人扑倒在地上,用仅存的一只手抓住了少年捻儿的小腿,捻儿低头看了看那男人,双臂一垂,草叉“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手握长矛的士兵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我。在我肌肉紧绷准备迎接他的攻击时,士兵用一种异常低沉的声音向我问道:“杀?还是不杀?”

“你……问我?”

我现在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你一张嘴就是问我杀还是不杀?那我该怎么回答?

“杀?还是不杀?”

士兵再次发问,语调没有半点改变。

“为什么要杀?”

“他们是敌人。”

在士兵说这话的时候,少年和那个断臂的男人也都看向了我。那断臂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去,少年的眼中却还存留着几分希冀,似乎是希望我能救他们一命。

“那就杀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士兵说了,那两个是敌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凶残,如果我是那士兵,我会杀了他们的。毕竟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

士兵没有笑,他的脸上满都是憎恨与杀意,长矛捅出,直接捅穿了少年的脖子,鲜血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疯狂的流淌,少年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在士兵把长矛抽出之后,他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缓缓的跪倒在地,最后,伏在了他扔掉的草叉之上。

而少年身后那断臂男人在见到这一幕之后,抓起扔在地上的单刀就要冲向那长矛士兵,结果被那长矛士兵一矛挑开了肚皮,扯着他的肠子左右乱甩。

断臂男人临死前的惨叫,扎的我脑仁都疼。

“杀,你说的对!他该杀!敌人都该杀!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手握长矛的士兵转回头来看着我一阵狂放的大笑,双眼之中红光大涨,紧接着,整个身子化作了一团紅雾飘散开来,而周围的空间也随着他的消失开始扭曲、旋转。

在一阵几乎让人呕吐出来的旋转之后,荒僻的山路和那两人的尸体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宅院的厅堂。

在厅堂正中的木椅上,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脚下则踩着一个八九岁男孩的脖子。

男人身材枯瘦,身上的衣服和乞丐相仿,从布片中露出的躯体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他的脸上,更是有着四道好像什么野兽抓挠出来的伤痕,其中一道从左眼上划过,而他左眼的眼皮始终闭合着,显然是已经吓掉了。

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疯狂,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些白色的泡沫。让人颇有点想敬而远之。

那对少年少女同样有些高鼻深目,长得还算好看。此时少女身上仅剩下勉强遮住重要部位的亵衣,在男人怀里玩命的挣扎着,而地上那八九岁的那孩儿因为双手双脚被捆绑而无法反抗,一张小脸因为窒息而涨得发红。

“你看到了没有?这女人的皮肤多嫩啊?摸起来溜光水滑的,别提多舒服了。”

男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少女的颈窝,原本还在挣扎的少女瞬间僵住,只剩下微微的颤抖。

而地上那男孩儿的嘴里则是在发着意味不明的音节,似乎是在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