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看到名单上的名字之后。

笑容僵在脸上。

他问道:“你从哪里拿来的名单?”

“白惜叶招供的。”

“白惜叶?”裴清宴对白惜叶有点印象,“她怎么会有这份名单?”

柳云舟看裴清宴的反应就知道,白惜叶给的这份名单是真的。

她手指摩挲着茶杯。

“当初紫骨混进柳府是有人指引,她不仅指引了紫骨,还与紫骨苟合,这个人正是白惜叶。

与紫骨苟合的女人,基本上会尸骨无存,但白惜叶是个例外,白惜叶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得到了紫骨的协助。

白惜叶入狱后,听枫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察觉到状况不对,让张清风紧急召唤了玄冰六肥羊,去了关押白惜叶的监狱之后,我们恰好碰到白惜叶鼓动的囚犯大越狱。”

柳云舟道:“很震惊吧?”

“白惜叶一向没什么脑子,贪财自私,她进了监狱没几天,却能策划了一场大越狱,带领胆子大的恶棍囚犯越狱的同时,还收服了七个恶棍。”

裴清宴:“发生了什么?”

柳云舟将白惜叶与老乞丐邂逅,获得老乞丐酬谢的事详细告诉裴清宴。

“事情就是这样。”

“白惜叶拥有口诀,

那口诀可以将恶棍改造成新的天骨七杀。我在拷问白惜叶的时候,白惜叶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还供出了这份名单。”

“清宴。”柳云舟摩挲茶杯的手收紧,“这名单上,有一个名字叫飞鸿。飞鸿之后,还有雪儿的补充。”

“在我看到名单的时候,立马想到了姜雪泥,想到姜雪泥之后,我又想起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我有理由怀疑,名单中的飞鸿,与姜雪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

柳云舟幽幽问道:“飞鸿是不是姜雪泥?姜雪泥是不是擎海国的卧底?是不是暗夜的杀手?”

裴清宴将名单叠好。

他拿了火折子,将名单焚烧掉。

那张陈年旧纸很快被火焰吞噬。

“为什么要烧掉?”柳云舟问,“那张名单上全是擎海国的卧底……”

“不需要了。”裴清宴说,“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已被诛杀。”

柳云舟:“包括飞鸿?”

裴清宴没有回应。

他盯着火舌吞噬的纸张。

待到那张纸全部化为齑粉,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跟上官泠约定好,将姜雪泥的一切封存。”

“罢了。”

“你既然已经调查到了这个份

上,我再瞒着你也没有意义了。”

裴清宴道:“你猜测得不错,名单里的飞鸿就是姜雪泥,姜雪泥的确不是炽云国的人,她是暗夜的绝顶杀手。”

“暗夜培养了许多杀手,这些杀手八岁到十五岁不等,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乔装打扮后,通过人牙子的买卖潜到世家和皇族之中。

姜雪泥化名为雪儿,分到了上官家,负责接近上官家的家主,套取情报,若有必要,杀人灭口。

因姜雪泥手脚利索,头脑灵活,被分到了上官泠的院子里当差,上官泠那时还年幼,喜欢逗姜雪泥这个冷面丫鬟。

姜雪泥在上官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宁,那时,暗夜首领不知所踪,一连多年,姜雪泥没有接收到指令,她的心逐渐被软化,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她与上官泠暗生情愫。”

柳云舟:“不对啊。”

“姜雪泥不是舞女吗?她不是……”

裴清宴:“你先听我说。”

“姜雪泥在上官泠身边待了许多年,年数太久,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某一天,姜雪泥见到了暗夜的标志。

她顺着暗夜的标志见到了新的暗夜首领,接到暗夜首领的指示,变更任务

,她就这么失踪了。

上官泠发现姜雪泥失踪后,如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寻找无果后,他夜夜宿醉,颓废潦倒。

后来,他得到了一条有关姜雪泥的线索,大名鼎鼎的绝世舞姬与他要寻找的姜雪泥面容非常相似。

他一掷千金只为见姜雪泥一面,对姜雪泥死缠烂打,留下了不少荒唐传言,

后来,姜雪泥承认了她就是雪儿,答应跟上官泠一起回去,条件是再跳一次流风回雪,邀请名单由姜雪泥来拟定。”

柳云舟嗓子发紧。

流风回雪,是杀人之舞。

裴清宴:“姜雪泥利用了上官泠,她所邀请的那些人,都是她的任务目标,那一天,姜雪泥用流风回雪杀掉了在场所有人。

她背叛了上官泠,同时她也供出了所有卧底的名单。

在做完那些之后,姜雪泥选择自裁。

上官泠在最后关头救下了姜雪泥,并将姜雪泥交给我,请求我给姜雪泥条活路。”

裴清宴道:“姜雪泥一心寻死,上官泠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改变了主意,改名姜雪泥,以隐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上官泠与她则不再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上官泠和姜雪泥的故事。”

柳云舟听完后,

愣了好一会儿,才叹道:

“原来,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上官泠对不起姜雪泥,也没有什么始乱终弃,只有双方立场不同而造成的迫不得已?”

裴清宴:“我之前说过的,他们之间有隐情。”

柳云舟:“他们两个,应该是彼此相爱吧?”

“嗯,很爱。”裴清宴道,“爱到痛彻心扉,可以为对方去死。”

“那为什么……”

“当年的事,上官泠没有全部讲给我听。”裴清宴说,

“不管如何,他们两个都无法再回到当初,姜雪泥杀掉的人里,有与上官泠同朝为官之人,也有上官泠的挚友,姜雪泥利用了上官泠,也等于上官泠间接将那些人害死,上官泠一度非常痛苦。

能够让姜雪泥以自由身活着,是上官泠的极限了。”

柳云舟饮了一杯茶。

“我不明白。”

“既然上官泠与姜雪泥再无交集,那上官泠为何会将姜雪泥带走?又为何要金屋藏娇?还有蓝酝菲,上官泠既然深爱姜雪泥,蓝酝菲算什么?”

“这些事,该去问当事人。”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