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呢?”陆承风问。

“客人早就走了,我也早该打烊了。”

“喏,这是柳姑娘的账单,说是陆大人您来付,请付一下吧。”女掌柜甩给陆承风一张单子。

陆承风看着账单上的十两银子,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她吃了什么点心需要十两银子?”

“柳姑娘要的点心如下。”女掌柜又甩来一个本子,“全都记录好了,小店可是忙了好几个时辰才做完呢。”

“陆大人,别磨蹭了,快点付钱,我要关店回家吃饭了。”

陆承风肉疼。

十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记在摄政王的账上。”他道。

女掌柜冷笑一声:“柳姑娘就预料到了你不肯付钱,她说,你要是不肯付,就看看背面。”

“就是账单的背面。”

陆承风将纸张反过来。

背面上,是柳云舟的留言。

上面写着:陆承风,果然是你啊,口口声声要感谢我,结果十两银子都不肯付。

乖乖付了这十两银子,今日之事,一笔勾销,这是你们该请我吃的,你要是不肯付,那就从你工钱里扣。

陆承风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他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乖乖掏钱。

女掌柜掂了掂,十两,正好。

客官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陆承风:……

他一冲动为陆星河买了十几套昂贵衣裳,又被迫付了十两银子。

一天的花销差不多赶上他一年的工钱。

肉疼!

他转头看了看陆星河。

陆星河现在一穷二白,只剩下一身清澈的愚蠢,让他还钱是不可能的了。

没办法,陆承风只能乖乖吞下苦果。

第二天。

陆承风带着陆星河去栖园,要当面道谢。

柳云舟不在栖园。

他又带着陆星河去了乾坤医馆。

乾坤医馆。

凉亭。

柳云舟正给裴清宴按摩头部。

“舒服吗?”她问。

“还行。”

“什么叫还行?如果评价分为五星,你这顶多给了我三星,不行,我要五星好评。”

裴清宴笑:“我给你六星好评。”

“还多了一颗?”

“多的那颗是我的心。”

柳云舟:……

“你好好一个绝世仙人,不要动不动说这些油腻腻的话!”

“你讨厌吗?”

“不算讨厌,你自带的仙气自动去油,但我觉得很尴尬。”

裴清宴低声笑。

按摩完毕,柳云舟拿了梳子来给他梳头。

才梳了几下,手上就多了不少头发。

“你最近掉头发掉的厉害。”柳云舟道,“回头我给你

开个方子,滋养生发。”

“放心,我秃不了。”裴清宴道。

柳云舟:“我当然知道你秃不了,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裴清宴拍了拍她的手。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柳云舟叹道,“你年纪轻轻,头发白了这么多也就算了,头发也掉得厉害,摄政王不好当。”

“等景瑜再大一些就好了。”裴清宴说。

柳云舟:“可算了吧,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裴清宴顿了一下。

他握住柳云舟的手,眉眼好看且认真。

“溶溶,我给我们的孩子取好名字了。”

柳云舟:“啊?”

裴清宴将眼睛闭上,神情悠悠,“昨天夜里,我梦到她了,是个女儿,特别可爱,特别漂亮,跟我长得一样。”

柳云舟:“为什么不能跟我长得一样?”

裴清宴:“女儿长相随父亲,儿子长相随母亲的多,我们多生几个,终归有像你的。”

“没个正经。”柳云舟脸颊微红。

她哼哼了两声,梳头的手也重了一些。

“在想什么?”裴清宴见她迟迟没回应,问。

“想一些有的没的。”

“不能对我说?”

“说出来就不灵了。”说着,柳云舟笑了起来,“你

这个人真过分,明明能听到我在想什么,还问!”

“那不一样。”裴清宴也跟着笑起来。

绿杨掩映。

芳草萋萋。

朱红色的高台之上,柳云舟巧笑嫣兮,裴清宴笑容恬淡。

岁月静好,绝世无双。

“他们是不是很般配?”陆承风问。

陆星河点点头:“果然,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王爷。”

“走了。”陆承风道。

陆星河有些踟蹰。

他不敢去面对裴清宴。

陆承风一巴掌拍在陆星河的头上,“又不是第一次见王爷,怕什么?”

“柳姑娘在身边,王爷不会发火的。”

陆星河最终还是跟着陆承风来到了裴清宴和柳云舟跟前。

柳云舟正好给裴清宴按摩完毕。

陆星河跪下来,冲着柳云舟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柳姑娘,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向您道歉,同时,向您道谢。”

柳云舟看都没看陆星河一眼。

“昨天的十两银子你付了吗?”她问陆承风。

陆承风额角抽抽:“付了。”

“那就好,陆星河,陆承风的十两银子是为你付的,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清。”柳云舟道,

“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你们王爷也不会再用,从今以后,我们就桥

归桥,路归路,互为陌生人,懂了吗?”

陆承风还想替陆星河求情。

陆星河拽住陆承风的袖子,微微摇头:“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没有资格再留在王爷身边。”

“我做的错事,我会弥补。”陆星河轻松了许多,“会用一辈子来补偿。”

柳云舟很嫌弃地摆了摆手,“你愿意怎么做是你的事,没必要跟我汇报,走吧,你耽误我们聊天了。”

陆星河行了大礼,往外走。

柳云舟瞧着陆星河的身影,对裴清宴说:

“对了清宴,苍云街凌烟巷住着一位绣娘,听说她曾是某个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因为心底过于善良被那小姐毁了容扔到了土窑,受了不少折磨。”

陆星河的背影一僵。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来。

柳云舟像是没看到陆星河的动作,继续对裴清宴说:

“她恢复清白身之后,为了生计做了绣娘,那针线功夫是极好的,她最懂嫁衣花样,我们的嫁衣就交给她来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