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裴清宴在发什么疯?

栖园。

柳云舟醉得厉害。

一向睡眠极轻的她窝在裴清宴怀里睡得昏昏沉沉。

“你怎么放任她喝那么多酒?”裴清宴问小龙。

小龙:“鹿肉挺好吃的,那酒也不错。”

“嗯?”

小龙心虚:“我劝了,她不听。”

“其实,偶尔放纵一下也不错。”感觉到裴清宴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小龙忙摆出大道理,

“小笼包整天都紧绷着神经,她一刻都放松不了,尤其是今天,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表现得如此平静,你不觉得这不对劲吗?

她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我很害怕她会一直平静下去。还有,小笼包其实很害怕,杀孙将军的时候,她的手在颤抖。

说到底,她只是个小姑娘,这么多事积压在她心上,她迟早会垮掉的,所以,她要喝酒的时候,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裴清宴细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柳云舟的脸颊:

“她喝醉之后说出自己秘密时,你怎么不制止她?”

小龙:“同样的道理,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借用醉酒说出来一些,反而会好一点。”

“大魔王,你与小笼包的关系非比寻常,理应知道小笼包一直在勉强自己。她知道柳家每个人的命运,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掉或者受伤,她一直想改变他们的命运,还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小龙深深地叹着气:

“她背负的这些,逐渐堆积成一座山,这座山牢牢地压在她身上,或许再加一根稻草就能将她压垮,所以,她需要找个途径发泄一下。

说实话,我觉得柳京墨比你更了解小笼包,柳京墨是个超级工作狂,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他却特意空出时间来与小笼包喝酒吃肉,无非是找个途径让小笼包宣泄压力和负面情绪。”

裴清宴心思沉沉。

他不否认,小龙说得对。

“罢了。”他将柳云舟放到床榻上。

屋内点了些安神香。

安神香的味道满溢,宿醉的柳云舟睡得更香甜了些。

裴清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坐在一旁,拉着柳云舟的手,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

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有喧闹声。

裴清宴蹙眉:“谁在吵?”

隐在暗处的卢舟答道:“是柳江蓠和柳京墨。”

“吵什么?”

卢舟:“好像是柳江蓠带着柳京墨训练,他们正绕着柳府跑圈,跑到栖园后,柳江蓠非要拉姑娘一起去跑圈。

听雪听枫两个丫头不让他进,他开始喊军令口号,嚷嚷着姑娘不服从命令,要加练二十圈什么的。”

裴清宴一脸黑线。

柳家这些人,没一个正常的。

想了想,裴清宴写了一些东西,盖上印章,“将这个给柳江蓠。”

卢舟领命而去。

门外很快消停下来。

“你写了啥?”小龙很好奇,“那俩货都醉得厉害,你怎么制住的?”

裴清宴并不理会。

“不说拉倒。”小龙哼唧。

夜色渐浓。

雨又淅淅沥沥,一直滴到天亮。

柳云舟醒来时,率先看到了裴清宴的脸。

睡着的裴清宴敛去了平日里的冷意,也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贵。

那张脸,从任何角度看去都完美无缺。

她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他的脸颊。

“醒了?”裴清宴眼睛没睁开,声音也懒洋洋的。

“嗯。”柳云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裴清宴却一把将她抓住:“头还疼么?”

“疼。”柳云舟晃了晃脑袋。

脑袋里如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般,呈辐射状疼痛。

不仅脑袋疼,眼眶也疼,脖子僵硬,浑身不舒服。

“奇怪,我头怎么这么疼?”柳云舟纳闷,“前天淋雨,昨天头疼也就罢了,今天怎么比昨天更疼?”

“昨天,从鹤龄堂离开后,你去了哪里?”裴清宴问。

柳云舟道:“我回来了……哦,不对。”

“我三哥给我递了暗号,我去了三哥的秘密小院,平日里忙到见不着人的三哥不知怎么摆了鹿肉锅,大哥还拿了酒,我们兄妹三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那酒味道极好,我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然后呢?”

“然后?”柳云舟想了想。

她只记得鹿肉味道很好,酒很好喝。

裴清宴声调幽幽:“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柳云舟说,“迷迷糊糊的。”

“一点都不记得了?”

柳云舟纳闷裴清宴的反应:“我只记得我喝了一些酒,那酒越喝越好喝,我就多贪了几杯,我不记得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怎么回到**的,出事了?”

“你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裴清宴脸色漆黑。

柳云舟越发觉得裴清宴的反应不对劲。

她着实不记得昨夜的事了。

看裴清宴这奇怪反应,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柳云舟懵片刻。

她立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裴清宴的衣裳。

她的衣衫不太整齐。

裴清宴的衣衫倒是挺整齐的。

柳云舟表情复杂:“难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趁着酒劲把你那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有没有太粗暴,你有没有受伤?你要是觉得委屈,要不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可以,实在不行,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裴清宴:……

“你昨天醉得一塌糊涂,不能把我怎么样。”他声音冷冷的。

“那就好。”柳云舟松了口气。

“嗯?”裴清宴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冷。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势充斥,连带着四周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柳云舟下意识地抖了抖。

“要不,你再咬回来?”她小心翼翼地问。

裴清宴脸色漆黑,身上的冰冷气息更重了。

他盯着柳云舟,神色森森。

柳云舟莫名后背发寒:“小龙,江湖救急,裴清宴在发什么疯?”

小龙打了个哈欠:“你真不记得了?”

“我要是记得,也不至于来问你。”柳云舟非常纠结,“我昨天真把裴清宴给这样那样了?”

小龙幸灾乐祸:“对,昨天夜里可精彩了,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船戏,看到精彩处我就鼓掌,这一晚上下来,我的小胖爪都拍肿了。”

柳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