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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祺格——

江若鱼快醒醒!!

阮知无失踪了!!

我哥报警了!!

人呢??严柏,江若鱼在不在你家?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没人理我?

太阳晒屁股了,我去找你们!!

五分钟后给我开门!

早上九点,邢祺格在群里轰炸似的宣布惊天大八卦,外面黑云压城,大雨瓢泼,我正搂着江若鱼睡懒觉,抓起手机一阵发懵,这姓阮的真是个神人,昨晚刚被养父捅了一刀,今天就从医院失踪,最烦的是邢祺格,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哐哐砸门,先砸江若鱼家的,陈心梅阿姨应该已经上班去了,又来砸我家的,我爸妈也上班去了。

邢祺格——

没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

数到三,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我看了她发的消息,哭笑不得,只能叹口气,一鼓作气地爬起来给她开门,江若鱼因他爸的事昨晚失眠,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这不也被吵醒了,顶着一头呆毛从房间里出来,走路晃晃悠悠的,眼睛也没睁开,简直像个丧尸。

“祺祺,你来啦。”他揉揉眼睛,憨笑道:“我先去洗个脸。”

“去吧去吧。”邢祺格一边面带慈爱微笑地挥挥手,一边挑起眉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江若鱼。

我抬手挡住她的视线:“你看什么呢?色眯眯的。”

邢祺格冷不丁抬伞戳了我一下,窃笑道:“你们俩就住对门他都不回家睡?这么舍不得?”

我也压低声音:“不是,昨晚特殊情况……一言难尽。”

“狗屁,”她翻个白眼,戏谑地调侃:“昨晚你家蚊子挺多的吧?”

“……啊?”

她矮身钻了过去,眉飞色舞地将早点放桌上,招呼江若鱼一起吃,我慢一步去洗漱,出来时他们已经聊到“怀疑阮知无是男狐狸精变的”了,江若鱼神采奕奕听得来劲,左手持勺喝皮蛋瘦肉粥,右手持筷吃蟹粉小笼包,汁水从下巴流了下来,我抽了纸巾给他擦,这才看见他颈侧和锁骨上的吻痕,登时反应过来,我家的蚊子确实多。

“其慕哥哥已经去报警了吗?”

“是啊,阮知无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但是昨天我们在那儿的时候医生明明说至少要观察四五天,无论如何不应该让他出院的,而且他根本不能下床,不可能是他自己去办的手续,所以我哥要求查监控。”

我说:“会不会是他家人来接他的?”

邢祺格:“原先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医院说这是病人的私事,不便告知,而且阮知无也联系不上,要是家里人,干嘛这么藏着掖着,诶呀,你们说…该不会是……”

“什么……”江若鱼紧张地捏住勺子,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啊?”

“拐卖!”邢祺格打个响指,眯眼阴谋道:“应该是他养父找他想灭口,一看他活不长了,就把他拐走,把他的心肝脾肺肾割了卖钱,还有什么眼角膜眼珠子,手指头脚指头。”

我瞧这臭丫头天马行空的,越说越离谱,还煞有介事地做着鬼脸,江若鱼胆子小,让她这么一忽悠,脸色都变了,遂敲敲筷子出言打断:“差不多得了。”

邢祺格噗嗤一笑,油腻的手指伸过桌子挠了挠江若鱼的下巴:“你还真信?”

江若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缩回脑袋撇撇嘴,又跟着我们傻笑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把你吓坏了严柏又该叽叽歪歪了。”

江若鱼到底是高中刚毕业,没离开家独自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既憧憬又陌生,也难怪他爱听邢祺格胡说八道。

外面雨下个没完,疾风把树枝吹得东倒西歪,瑞州靠海,新闻说有台风要来了,不知道阮知无究竟去了哪里,我虽然与他素无交情,却也知道他是个命运坎坷的可怜人,不止他可怜,连其慕大哥也可怜,后来断断续续找了他一年多也没什么消息,仿佛阮知无真的是一个山精树怪,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