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顿悟，凌北杉早就安排了赫连禹在门外偷听！
“夫君……”芙蓉起身跑向赫连禹。
“演戏，吃醋，赌约？”赫连禹神情阴鸷，抓着芙蓉双肩，“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夫君冷静，我们先回去。”芙蓉眼下最担心的不是赫连禹再度误会她，她害怕他与凌北杉再度动手。
身后传来利剑出鞘的声音，凌北杉已经率先宣战。
“赫连世子，上次比试未尽兴便被芙蓉打断，这一次，分个胜负可好？胜者，拥有芙蓉，败者，从芙蓉的生命中消失！”
“不行！”芙蓉回头怒斥，“我又不是战利品，不是物件！凌北杉，我是世子的侧夫人！”
话音刚落，凌北杉已经持剑而来。
赫连禹推开芙蓉，徒手接招。
萧笛高声道：“世子，接刀！”
两人破窗而出，直接从二楼雅间转战到楼下街市。
芙蓉站在二楼窗前，眼睁睁看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似是要决一生死，内心再度感叹，她终究是拧不过命运。
五福楼的招牌被凌北杉一剑斩成两半。
芙蓉心惊，猜到这一战之后庞凛一定会去侯府致歉，一定是鄢少仁负责款待，随后袁绛紫中毒身亡，命运操控之下，她陪葬，赫连禹中毒命不久矣，全都逃不过。
赫连禹并未受伤，但二人在五福楼前对战之事瞒不过，半天时间便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
晚膳时，鄢辰阳和长公主一再追问赫连禹二人对决原因。
赫连禹含糊其辞，只说是二人想要切磋，比个高下。
书房内，芙蓉终于等到了赫连禹。
赫连禹进门看到芙蓉，便转身要走。
芙蓉几步上前，关上房门，挡住他的去路。
“夫君，我的确同南霜打过那个赌，但我吃娢娢的醋，也确是真的。”
赫连禹无力道：“真真假假，我看不透你。”
“夫君不想知道，凌北杉口中的雪夜，我们到底有何纠葛吗？”
赫连禹还是坐到桌前，静静聆听。
赫连禹皱眉听完讲述，狐疑问道：“你竟一点也没认出他？直至他主动提醒才确定那人是他？”
“他是南霜的大哥，南霜和义父义母都待我极好，我自然认定他也是品性高洁的好人，从未怀疑过。而且虽是四年前的除夕夜，可于我来说，却已经是过去了七八年的光景，当时便看不清，现在又如何认得出？”
赫连禹半信半疑，“你对我，可还有隐瞒？”
芙蓉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犹豫，她有。曾经在渔村嫁做人妇，曾经在醉红楼的经历，她打定了主意，要隐瞒赫连禹一辈子。
赫连禹紧盯芙蓉，自然也看得出芙蓉的心虚，自嘲一笑，“罢了，以后再说吧。”
“夫君。”芙蓉见赫连禹起身要走，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若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以后，夫君想要的，我定能给得出。”
赫连禹一怔，若有所思，还是挣脱了芙蓉的手离去。
*
第二日，庞凛登门。
芙蓉得到消息，立马赶往荣华殿。
这一次赫连禹并未受伤，可他还是来了。
荣华殿内，侯府众人皆在场。
庞凛虽头发半白，年近半百，但因为习武出身，看上去健壮挺拔，是武将的身材，文官的精明面相。
有其师必有其徒。若凌北杉不是从小跟着这样的师父，一定会同凌将军和凌南霜一样，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
一番客套后，庞凛代替凌北杉向鄢辰阳和长公主告罪道歉。
随后又转向赫连禹：“世子，庞某教导不周，北杉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庞大人言重了，都是一家人，切磋而已。您实在不必为了这等小事登门致歉。”
“北杉不懂事，庞某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替他周全。话说回来，庞某此番前来，也是想要顺便拜访一下鄢大人。”
说着，庞凛的目光投向鄢少仁。
鄢少仁一惊，随即领悟，“庞大人莫不是想要问令郎的功课？”
芙蓉原本以为，赫连禹没受伤，那么鄢辰阳和长公主自然可以亲自款待庞凛，轮不到鄢少仁，可怎么也没想到，庞凛就是冲着鄢少仁而来的。
果然，她扭转不了命运的安排。
庞凛老来得子，小儿子十四岁，正是任职于国子监的鄢少仁的学生。
鄢辰阳做主，留庞凛在府中用午膳，午后再由鄢少仁单独与庞凛讨论庞公子的功课文章。
芙蓉身为侧夫人，又是庞凛徒弟的义妹，自然可以上桌，同冷素夕一边一个，坐在赫连禹左右。
她暗暗察言观色，竟然察觉到冷素夕对庞凛态度有些许怪异。
庞凛一次也没有与冷素夕对视。
冷素夕则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偷看庞凛，神色紧张。
回到芳菲苑，芙蓉叫来桑宛，“桑宛，你轻功如何？”
“侧夫人要奴婢做什么？”桑宛跃跃欲试，仿佛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想要你去屋顶偷听庞大人与大公子对话。”
桑宛不解：“不是讨论庞公子的功课文章吗？”
芙蓉摇头，“我怀疑，他们俩秘密交谈的内容见不得光。但具体是什么内容，不得而知。”
芙蓉早就怀疑是袁绛紫不经意偷听到了这二人的密谈，所以才被鄢少仁灭口。
重生四次，她或旁敲侧击、或直白地问过袁绛紫，每次中毒之前都做过的事是什么，是否得罪了鄢少仁而不自知，是否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而不自知。
每一次袁绛紫都给出否定回答。她压根不相信是鄢少仁害她，所以这个问题从不肯深入思考。
袁绛紫是个蠢货，还是大嘴巴。若芙蓉是鄢少仁，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人知晓自己的秘密。
“侧夫人放心，奴婢擅打探，这就前去。”
“一定要小心冯循，他武功高强，平日里都会守在大公子附近。”
正是为了防冯循，芙蓉才想到了从屋顶偷听。但愿桑宛轻功好，脚步轻，不会被屋内的高手庞凛发觉。
*
鄢少仁带领庞凛去到他的书房，一心想着与庞凛谈庞公子的功课文章，却不想对方越俎代庖，先去嘱咐门口的冯循，他们要谈要紧事，必须严守周围，以防有人偷听。
冯循疑惑望着鄢少仁。
鄢少仁虽不明所以，仍旧冲他点头。
关门后，庞凛开门见山，“鄢大人，恕老夫直言，你才是侯府嫡长子，靖安侯府世子的位置，本该是你的。”